杜紫苏这是用了上次给端王下蛊之后剩下来的蛊虫给这位大人的。
要是这位大人知道这蛊虫还是端王用过的,大概还会觉得是占了便宜,一种荣幸吧。
提多身上的都是皮肉伤,只是三天都待在那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身体必然受凉。
就算提多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一回来就开始发烧了。
幸好杜紫苏是大夫,一开始就做好这样的准备,先是给提多喂了一碗汤药。
“这些个狗官,欺负百姓,太可恶了!”
洛轩翎和杜紫苏一同从提多的房里出来之后,洛轩翎便止不住怒火了。
刚刚因为提多正在病中,不好大声说话打扰了提多休息。
“行了,你这怒火啊还不如留着用自己手中的权力给他们一点教训。”
杜紫苏拍了拍洛轩翎的肩膀,让他稍微冷静一下。
“我早就是给大哥传信过去了,大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地方官虽然小,也不能入宫上朝,但也是父母官,管着一方的老百姓。
若是这样的蛀虫多一点,处处都是如此,百姓该如何生活?
“咱们就这么走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洛轩翎尚且不知道杜紫苏给那县太爷下了蛊,若是知道这蛊虫的效果,必然不会这么说。
“你放心吧,你以为我是这么大方的人?”
杜紫苏露出了狡黠中带着寒意的笑容,让洛轩翎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我刚刚好像在提多身上看见了一处刺青,好像是只雄鹰。”
洛轩翎这次可是亲自为提多处理伤口的,因为怕杜紫苏一个人太慢了。
“雄鹰啊……”
杜紫苏听罢,喃喃自语,忽而就想到了当初那块黑玉上面的雕刻,也是雄鹰。
“大概是提多家乡那处的习俗吧。”
最终,杜紫苏只是以这样的说辞告诉洛轩翎,却始终没有说出黑玉的事情。
然而真的就这么巧吗,黑玉上面的雄鹰和提多身上的雄鹰,两者之间真的没有联系吗?
杜紫苏不懂西域那边的习俗,但她也见过那些胡商手腕或者是脖颈连着肩膀处会有刺青。
而能够解答杜紫苏这个问题的,在这儿大概也只有元徽了。
“西域人确实是有刺青的习惯,但也并非是每个人都有的。”
元徽从前去西域的时候见到过,能够刺青的也不是普通平民。
而且刺什么也是有讲究的,并非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那如果是老鹰呢?”
杜紫苏比划了一下,“就比如说是之前那块黑玉上面的。”
元徽听罢,没有立刻开口,反而是看着杜紫苏,想了想才说。
“鹰在西域胡人眼中是吉祥的意思,也象征着勇猛无畏,也是西域皇室的象征。”
元徽十分细心的看到了杜紫苏脸上的神色微变,猜到了是因为提多。
“提多他还好吧?”
元徽因为今日去外面与其他人一同修灯书册,所以这会儿才回来。
“……嗯,现在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杜紫苏的思绪有些混乱,一时之间对于提多的身份又开始迷茫了。
“那身上的刺青就没有例外的吗?”
杜紫苏还带着侥幸,以为提多的纹身也是如此。
当时洛轩翎这么说的时候,杜紫苏还特地去悄悄看过,
提多的纹身在胸口,平时都是衣服遮着的,根本就不会被人看到。
元徽摇了摇头,“这在西域是死罪,你觉得还会有人去犯吗?”
杜紫苏顿时就闭嘴了,原本的那些理由说辞都给咽了回去。
“你想去纹提多是吗?”
元徽猜到了杜紫苏心里的想法,同时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应该问清楚的。
“可是之前问提多黑玉的事情,这么说来他是没说实话?这一次会不会也一样?”
杜紫苏是真的将提多当成是自己的弟弟看待,所以也不愿意相信提多是带有其他目的的。
“而且提多来我们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也早就该动手了。”
若史一个探子,那也不会跟他们这么耗着,过着寻常人家的日子。
而且相比于她们这小镇子,若是想要探听消息,之前在王府不是更有利?
所以杜紫苏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看走眼了,被提多的外表和表现给骗了。
“那不如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元徽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杜紫苏,那带着温度的清澈眼眸仿佛是能够看透杜紫苏的心。
杜紫苏知道元徽是故意的,顺着她的意思来。
“嗯,那要是一切都没问题,就让他留着,别提这事儿了。”
这也是杜紫苏希望的结果,所以杜紫苏在心里也一直这么跟自己说着。
当然了,这件事情也是杜紫苏全权负责了,元徽对于杜紫苏的放水行为也没有说什么。
而县太爷那处可就惨了,要知道杜紫苏的蛊术精湛,一般人还无福消受呢。
当晚,县太爷就开始做起了噩梦,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但无疑都是县太爷最害怕的。
县太爷几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都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现实,什么时候是梦境了。
最后干脆就直接不睡了,这样就不会梦到那些恐怖的场景了。
这一连好几晚,县太爷的府宅当中都是亮着灯,还要人在一旁陪着。
终于,四五日之后,县太爷疯了。
这一大清早的,从县太爷府宅当中就传出了吵闹的动静。
紧接着,这动静就传到了大街上。
“老爷,老爷,您快回来呀!”
只见县太爷在前面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跑着,而他的身后则是几个追着的丫鬟小厮。
县太爷脸上带着痴傻的笑意,手舞足蹈,嘴里还胡咧咧的说着什么。
身后的那些丫鬟小厮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是紧跟着给追回来。
而大街上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大家看着这样的县太爷,皆是惊讶的停下了脚步。
一双双眼睛皆是看着在路上奔跑着的县太爷,渐渐的捂着嘴偷笑的人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