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自己有喜欢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拥吻上,就算不是非常愤怒隐忍克制,也根本不会出现胡适这样的表情,他似乎是非常欣慰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更像是兄长祝福着学弟学妹一样的情感。
顾念在杂志社做了这么久,什么样的烟雾弹都看过,一眼就能看清楚,胡适这个女朋友,一定就是个假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她觉得这件事情太过浮夸,浮夸到,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胡适就是故意找一个女人陪着他吃饭,故意到了那个饭店做给江洛看的。
事情要是按照这样的走向发展的话。
顾念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要是胡适真的不喜欢江洛,还用得着费尽心思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吗?
顾念站在原地,头脑不停的转着,一旁的白川禾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快速的向着医院内走去,当他们两个来到白恪的病房门口时,顾念终于回过了神。
自己的事情还没弄明白,现在还有什么心思在去调查采访那大歌星的事情?
她自嘲的笑了笑。
“一会你跟父亲好好说话,无论他对你有什么要求,你一定要答应下来,知道吗?”白川禾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着。
顾念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看着白川禾推门而入,她自己紧随其后。
白恪的状态比顾念前两天看到的还要不好,此时他戴着呼吸机,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观察心跳的显示器,也是24小时的打着,好像一个人的生死,就被这些冰冷的仪器操控住了一般。
“是小念吗?”白恪的眼睛睁的费劲,似乎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但是也只是微微睁开一点点而已。
“是,是我!”顾念哽咽着向前几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白恪的手如同枯槁,瘦的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埋上的针还在上面,隐隐泛着一丝红色的血痕。
顾念眼眶微红的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恪,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丢他一样。
明明前些天还是好好的,现在就成了这副模样,让顾念承受不了,心中疼痛万分。
“小念啊,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白恪的话让顾念微微一愣。
自己想去的地方?
当然有。
她做梦都想要去法国看一看,传闻中的浪漫之都到底有什么好的,当初绯红杂志社拍大明星的私料,就是去的法国,当然,那是一个肥差,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过去,现在有了条件了,但是时间与金钱少了很多。
“有。”顾念略显犹豫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理会大眼瞪小眼一直看着她的白川禾。
顾念故意避开了他的眼神,冲着白恪微微颔首,“我想去法国。”
听着顾念的话,白恪似乎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一旁的白川禾重复道:“父亲,她说她想去法国。”
“我不用你说,我能听到!”白恪语气有些不好的说着。
看着白川禾被白恪训斥了一顿后,顾念微微皱起了眉对白恪说道:“白恪爸爸,白川禾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白川禾听着她的话睫毛轻轻的翘了起来,睫毛轻薄的好像蝉翼,在那里面颤抖的扇着翅膀。
“没有。”白恪听着她的话也微微一愣,不过好在他的情绪管理的非常的到位,根本没有让人看出一点的端倪。
顾念正要开口的时候,白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要被闺女管了,调转了话语对她说道:“当初我与唐芊见面的时候,也是在法国。”
顾念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愣,唐芊啊——
白恪心中永远的红玫瑰,忘不掉的白月光。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现在不能在努力努力找一找她呢?
顾念想要开口询问,可是看着白恪现在的状态,怕他情绪又太过激动,这些事情等自己休息的时候她来做吧,再给白恪爸爸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顾念心中暗自做了决定,看着白恪微微笑了笑。
白恪没有说话,一双布满了浑浊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幸福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白川禾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的回忆,微微颔首上前说道:“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去拍照了。”
白恪听着他的话挑了挑眉头,顾念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眼睛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白川禾果然是做事情雷厉风行,这事情不到几天就已经都弄的明明白白。
顾念不着痕迹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眸中的失落神色一扫而光,幸福的看着白恪,对他说道:“白恪爸爸,明天就可以照相了呢。”
“好。好。”白恪激动的点了点头,握住了顾念的手,她下意识的想要后缩,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握过去。
“小念,你的生日是不是要到了?”白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轻声的询问着。
听着白恪的话,顾念微微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
顾念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乖巧的点了点头,“是的,还有一周的时间。”
“一周啊——”白恪沉思着,接着眼眸顿时一亮,对她说道:“到时候一家人一起去法国玩吧。”
“不行!”
“不可以!”
白川禾与顾念同时说出了拒绝的话,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齐齐别过了头,白川禾抢先一步走到了白恪的身边,对他说道:“父亲,现在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再长途奔波。”
“是啊,白恪爸爸,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那里!”顾念微微笑了笑,挤出了一个标志的弧度。
白恪看着他们两个默契十足的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你们都能管住我了。”
这样的白恪,让人看着有种壮士暮年的无力感。
顾念心中一软,急忙说道:“白恪爸爸,不是这样的,是我们都很担心你,如果你要是想去的话,等下个月,大下个月,休息好了我们再去!”
顾念没有看到,当她说完了下个月,大下个月的时候,白川禾的脸色怪异了起来,淡淡的睨着她。
白恪点了点头,拍了拍顾念的手背,对她说道:“好,那就不去了,听你的!”
顾念勾了勾唇角,听着白恪继续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一家人先吃一顿饭,就在家里吃,我在这里躺了那么久,可憋闷了好久了,也不知道我的白露和白霜怎么样了。”
“好。”顾念笑着点了点头。
白川禾略显犹豫的站在一旁,两个人沉浸在准备过生日的喜悦之中,谁都没有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白川禾轻轻的从病房之中退了出来,站在一旁,不一会的功夫,顾念也走了出来。
“白恪爸爸睡着了。”顾念有些拘谨的对他说着。
白川禾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他的脸色一直非常的难看,现在眉眼之中更是有些许的担忧。
顾念看着这样的白川禾,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一丝不好的预感浮现在了心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她却看到不远处身穿着白大褂的胡适从他的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顾念急忙迈步向着胡适走了过去,一旁的白川禾略显犹豫的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迈步。
“胡医生!”顾念轻声叫住了他。
胡适回头,疑惑不解的看着顾念,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