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地看着他，仿佛很期待他要说的话，霍有成很满意我的表现，于是笑说：“这么撒费苦心地找你，其实为了两件事，一件是公事，一件是私事，你想听哪一个？”
    还卖起了关子。
    我眨眨眼：“你随意，反正都要说，我都听着。”
    他想了一下，继续：“还是先说公事吧，我怕说到私事把你吓着了。”
    我的心咯噔一跳，私事？
    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私事？
    我不认为能和他有单纯的友谊，这之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我也不认为他会看上我，就说我们的年纪，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一见钟情的毛头小子。
    他笑得完美客气，我也笑得无懈可击，等待他的下文。
    他喝了一口茶，抬眼看我：“你之前一直都在公司做事。”
    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问句，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既然点名找我，可能早就查过我。
    “所以呢？”我问。
    “你在设计部，听说你刚来公司，就给我们签下了最大的单子，这件事我对你还是刮目相看的，至少你的工作能力还不错。”
    我摊手：“霍代总不会只是特意来褒奖我的？怎么？要给我补发奖金？”
    他当然听出了我话里的讽刺，离开霍氏没有什么，是我自动请辞，不是被炒鱿鱼，这还是让我保住了面子，唯一的缺憾就是我的工资，不但扣掉了奖金，就连当月的工资也没有了。
    钱啊，最实在的东西。
    “你真幽默。”霍有成手指敲击着桌面，试探的语气：“给你补发奖金是你前任老板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今天找你，是很真诚地邀请你给我工作，你有兴趣吗？”
    “给你工作？”
    “你看不上我？我至少比你上午面试的小装修公司强吧？”
    有些惊诧，他连这个都知道，我收起了微笑，有些看不懂他：“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这是在给霍贤作对，你对我调查那么清楚，应该知道我这次辞职是和霍贤有关，他要我离开公司，你现在要招我回去，你这个代总的位置还没有坐热乎，难道就不怕被霍贤赶出去？”
    霍贤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了，他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朝死里打，我才不相信他会疼惜一个弟弟。
    在霍贤眼里，利益和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谁说你要回公司？诚然，如你所说，我就算再怎么让我哥赏识，我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但这和你给我工作没冲突。”
    耳根一下就有些发热，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让我误会回公司工作，然后在那里笑我。
    真是个混蛋。
    我心里暗骂，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我能为你做什么？”
    “管家，女管家。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的国，你不知道，就我那房子，现在乱成一团，我需要一个女管家来帮我料理日常生活，当然，我回家工作的时候，还能为我提供些工作上的帮助。”
    “宋小姐，我说得够清楚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我哥能管到公司上的事，我自己的事情，他管不着。”
    听到女管家三个字，我脑子里一下浮现出穿着咖啡色女仆装，头顶两个兔耳朵的艺熏漫画照，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工作能力了？
    我不着痕迹地又问：“公事我已经了解了，私事是什么？”
    我敢发誓，只要他敢说让我做贴身保姆的话，我绝对打爆他的头。
    心里隐隐朝不正经的方面猜，我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霍有成倏然站起来，拉开椅子，从他的座位里走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看着他和我的距离一点点拉进，我简直有种逃跑的恐慌。
    特别是他脸上的那种笑，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仔细一看，里面全是色眯眯的情愫。
    他走到我身边，附身下来，我下意识朝后坐了坐，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宋小姐，你很紧张。”他平静地说。
    我磨牙……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就坐对面，说话我能听到。”
    他摇摇头，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拿过茶杯，端起茶壶帮我续茶，悉缕缕的茶水倒进杯中，发出让人不安的清响。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的私事很简单，你如果不想做我的管家，那可以做我的导师。”
    额——
    我瞬间把瞳孔张得最大，嘴巴也变成了o型，最近也太流行导师了，什么演员有导师，唱歌有导师，小品有导师，感觉这类导师的节目挺火的，但霍有成到底唱的哪一出？
    让我做他的导师？
    我没听错吧？
    “……你你…… 说什么？”
    霍有成站直了身体，双手捧起了茶，恭恭敬敬站在我面前，他朝我鞠一躬，要不是能看到他花白的鬓角，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低着头，语气诚恳：“你在设计方面的才华，让我心生敬佩，所以我想你做我的导师，指点我在设计这方面的空白。”
    反转太快，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梦游般问：“你，你没搞错吧？我比你小那么多，你要我做你的老师？太搞笑了，大学里那么多教授，最不济，龙峥在你们公司上班呐，你不找他，反而来找我，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我知道只要花钱，可以请到最好的导师。龙峥那小子就别想了，他根本不会帮我，就算他迫于公司的压力，也不会教我真正的东西。而你不同，这次回来，我哥让我负责政府大楼的工程，我看了图纸，表面上这份图纸没问题，但一些细节的地方，还是得你来给我解惑，这项工程关系到我的前程，所以我只能来求你。”
    原来是这样。
    理论和实践 永远都有差距，就算我的图纸做的再好再精确，施工过程中，往往会出现更多的问题，这就得考人的应变能力。
    这项工程也不是非我不可，但一开始就是我负责的，现在让别人接手，肯定没我亲自来好。
    我中觉得哪里不多，琢磨了下，猛然反应过来：“呵呵……你想绕我。你这样绕了一圈，还不是让我替霍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