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感觉到萧惋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一只手垂到了身侧,温顾停下了手上动作,让萧惋躺下,再轻轻将萧惋的腿抱到床上。
    温顾躺在萧惋身边,静静看着萧惋的睡颜,也许是这几日路上奔波,萧惋连睡觉都微微蹙眉。
    “辛苦了。”温顾轻声开口说。
    这一觉,萧惋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醒来时日头都快落山了。
    腰间被?人禁锢着,耳边是温顾的呼吸声,他睡得正熟。
    战场凶险,难得有半日这样的安逸日子,萧惋舍不得叫醒温顾,就这样躺在温顾怀里?,一直看着温顾的脸。
    好久没见过温顾的真实相貌了,她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咕噜……”
    萧惋身体一僵,她中午未用膳,此时醒来,腹中饥饿,肚子竟然?叫起来,幸好温顾还未醒,否则倒是让他看了笑话。
    就在萧惋庆幸没人知道她的窘态时,耳边温顾的呼吸忽然?重了一下,像是没憋住笑。
    “你醒了?”萧惋戳了戳温顾的胸膛。
    “被?某人肚子叫的声音吵醒了。”温顾眼睛尚未睁开,就去贴萧惋的脸。
    萧惋自幼锦衣玉食,这还是第一次饿到肚子叫,自觉十分?丢人,双手隔在温顾胸膛前,“你起来。”
    “再躺一会儿,马上就起。”温顾大?手揽着萧惋后背,直接将人按回自己怀里?。
    “我饿了,好饿。”萧惋真是饿了。
    就算是在北上的路上,因?为有罗师傅在,萧惋也没亏了嘴。
    “那就起来用膳。”温顾也不忍让萧惋饿着,起身坐起,叫画扇等人进来摆饭。
    萧惋睡着的时候,画扇来敲过一次门,见开门的是温顾,还吓了一跳,温顾让她们?在外?面守着,没有传唤不要?进来。
    饭菜依旧是罗师傅借了客栈的厨房做的,温顾也有些怀念罗师傅的手艺了,大?快朵颐十分?畅快,而萧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举止优雅,哪怕饿极,也是小口小口吃。
    用过晚膳,两人十指相扣出?了客栈,在街上逛逛,但是由于打仗的原因?,城里?人烟稀少,到了晚上,大?家更是早早归家,所以?街上略显荒凉。
    “对了,军中粮草不够,这几日将士们?定?然?很是艰难,不过我送来的粮草只能解燃眉之急,必须尽快再运粮草过来。”萧惋记得吴三说过,这些粮草只够五天的,还远远不够。
    温顾笑了笑,“今日不说这些,等明日带你去军营中看看。”
    两人只在附近的街道走了一圈儿,便?回了客栈。
    知道温顾来了之后,丫鬟们?都自觉回了自己的房间,只在两位主?子唤人时才过来伺候,是以?两人回客栈后房间内并没有人。
    “白日里?沐浴过,睡前便?泡泡脚吧,我去给你打热水。”温顾让萧惋坐着。
    入冬了,且北部边境要?比京城更冷些,他知道萧惋一到冬天手脚便?发凉。
    打了热水回来后,温顾蹲在萧惋面前,伸手便?托起萧惋一只脚。
    “你干什?么??”萧惋忙抽回脚。
    “脱鞋啊。”温顾笑看萧惋。
    萧惋不自在地低头,“我自己来。”
    之前温顾在家时,她泡脚要?么?是画扇伺候,要?么?是自己动手,如今温顾一副给她泡脚的架势,倒让她不好意思。
    “我是你夫君,怕什?么?。”温顾不让萧惋躲,一只手握着小腿,另一只手脱下鞋袜。
    萧惋脸红透,脚趾蜷着,被?温顾放进水中。
    温顾还记得萧惋怀孕的时候,脚肿得很大?,如今已经恢复了。
    “承欢好吗?”温顾一边给萧惋小腿按摩一边问。
    “好,能吃能睡,见人就笑,很少哭,长?得很像你。”提起女儿,萧惋的眼角不自觉带起笑意。
    温顾收到萧惋的家书后,无数次想象女儿的样子,猜测女儿还是像萧惋多一些好。
    “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女儿还在京城等我。”萧惋看着温顾的发顶说。
    “多留几天吧,你回京后日日能见到女儿,可是我们?就只能见这么?几日。”好不容易来一趟,萧惋这么?急着回去,温顾不由得吃女儿的醋。
    “你还要?打仗呢。”
    “这几日打不了,明日带你去军营,你就知道了。”
    白日里?睡得久了,晚上两人都不困,依偎在一起谈天说地,萧惋问温顾为什?么?给她写?信就只写?了四个字,温顾想了想说:“真写?起来,想说的话三天三夜也写?不完。”
    萧惋给他寄来的信,每一封他都看过无数次,都能倒背如流了。
    温顾的手虚虚放在萧惋腰间,上次他这样抱着她的时候,她的肚子还很大?。
    “生产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抱歉。”温顾说。
    哪怕是在军营里?,温顾也计算着萧惋生产的日子,那段日子靖国和北羌战事正酣,双方僵持不下,虽然?北羌兵强马壮且比他们?兵力多,但是温顾治军有方且足智多谋,北羌这才动了火烧粮草的心思。
    “真的抱歉的话,就早日得胜回京,少让我担心。”萧惋靠得更近,在温顾耳边轻声说。
    第57章 五十七枝
    次日, 两人用?过早膳,温顾便带着萧惋去了营地。
    两人共乘一匹马,到么营地之外, 两人下?马,温顾牵着萧惋进去。
    营里的士兵都知?道?昨日温将军是看自己夫人去了, 所以今日一看温将军带着个女子来?,便知?萧惋身份。
    “见过温夫人!”有几人凑上前,笑?着和萧惋打?招呼。
    温顾将萧惋拉到自己身后,“干你们的活儿去!”
    众人你推我?搡地走了。
    萧惋看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每个人都生龙活虎的, 还有人一口气扛着三四?个麻袋在走,整个军营看着都不像是紧缺粮草的样子, 就算是昨日运来?的粮草补充得及时, 那大家恢复得未免太快了些。
    这么想着, 萧惋不由得心?中疑惑。
    “来?。”温顾带着萧惋到了自己的营帐。
    “不是说, 大军没有粮草, 已经快吃不上饭了吗?”萧惋进了营帐, 坐在一个土墩子上。
    “没那么严重,北羌派人来?烧我?们的粮草, 早就被我?们的探子发现了, 于是我?们直接将计就计,做出一个粮草被烧光的假象,实际上,一大半的粮草, 在北羌派人来?之前, 已经被我?们运走了。”温顾解释。
    “所以,大军根本没有粮草不足?”
    “我?们确实缺粮草, 不过并不像传言那样紧缺,那些传言只是为了麻痹北羌敌军的,为的就是让他们以为能拖到我?们弹尽粮绝之日。”
    “火烧粮草”是个计中计,北羌人以为,自己趁温顾不备,烧了靖国大军的粮草,接着他们也不必再进攻,而是等着他们把仅剩的粮草耗尽,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殊不知?,温顾早就把部分粮草运到别处,然后装作粮草用?尽的样子,让他们更改主动进攻的计划,这样一来?,靖国军队便有时日休养生息。
    “所以,是因为直接和北羌开?战,没有必胜的把握,才借着粮草一事用?缓兵之计。”经过温顾简单的解释,萧惋便知?道?了温顾这样做的初衷。
    “是,北羌大军勇猛,适应在冬天作战,无论是地形、天气还是双方兵力,我?们都不敌北羌。”温顾一点都不介意在萧惋面前暴露自己的弱势。
    “就算这几日北羌不进攻,可是等他们以为大军粮草耗尽,不还是要攻过来?,你打?算怎么做?”萧惋见温顾淡定的样子,便知?道?他还有后招。
    “惋惋,你可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沈家军’?”
    萧惋略一思?索,“难道?你求皇上动用?了沈家军?”
    “其?实,在大军刚开?拔的时候,我?便已给沈家军写了密信,请他们支援,皇上并不知?此事。”
    “可是,沈家军隶属于皇上,只听?皇上一人号令。”
    “没错,所以我?一连写了三封信,都被沈家家主拒绝了。”
    当初他曾向皇上进谏出动沈家军,皇上并未纳谏,只因为如今的沈家家主是个女子。
    那么这次,他再向皇上提议,皇上也不会应允的,倒不如他直接与沈家说清北部边境战况,若是沈家还践行着守护靖国领土的诺言,便一定会来?支援。
    “那最后沈家答应了?”萧惋问。
    “是啊,在我?说明粮草一事之后,沈家便答应出兵支援,算算日子,这两日便能到了。”温顾生了火,将火盆挪到萧惋脚边。
    萧惋知?道?温顾已经做了周密的计划,心?中放下?心?来?,但一想起粮草一事,又觉得自己做了赔本的买卖。
    “我?为了买粮食,把嫁妆和铺子赚的钱都花光了。”萧惋懊悔,早知?道?粮草一事是温顾的计策,她怎么会倾家荡产地赶来?。
    温顾挑眉,“夫人慷慨,为夫代替全体将士在这里谢过夫人了。”
    “……”萧惋抿了抿唇,一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小库房就心?痛。
    看着萧惋悔不当初的样子,温顾终是忍不住笑?出来?,他抬手?捏了捏萧惋的脸,“原以为夫人为了天下?大义才慷慨解囊,没想到夫人是个小财迷。”
    萧惋用?膝盖去顶温顾的腿,“边境紧缺粮草的消息传到京城,我?听?后都要急死了,若是你在信上能和我?解释一二,我?也不会这么傻跑来?了。“
    “惋惋,你能来?我?很高兴,高兴得几天没睡好?觉。”温顾握住萧惋的手?,看着萧惋说。
    昨日见面时,温顾确实疲惫,否则也不会和萧惋一起睡那么久了。
    萧惋鼻间哼了一声,不去看温顾,但心?里根本就没生气。
    忽然,营帐外有一人说:“将军,营地外来?了个女子,说要见你。”
    温顾握着萧惋的手?没松开?,冲外面那人问:“来?者何人?”
    “那女子说,说是您的……救命恩人。”
    军营重地,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来?的,原本当值的士兵想将那女子轰走,结果?那女子身上功夫不差,竟然将拦着她的人都打?翻在地,且直呼温顾名讳,只说要见温顾。
    众人无法,这才派个人来?和温顾禀报。
    温顾想了想,拍拍萧惋的手?背说:“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坐会儿。”
    萧惋点点头,看着温顾出了营帐。
    帐中只剩下?萧惋一人,她起身左右打?量。
    营帐里的布置很是简单,只有一张矮塌,一张木桌,她刚刚坐的土墩子估计是营帐搭起后才堆起来?的。
    走到木桌前,萧惋看见上面放着几封信,都是她寄给他的,每封信的信纸封口处,都磨掉了几块,里面的纸张边缘微微卷起,明显是被人反复取出来?看。
    信旁放着本兵书,还有一副边境的地图。
    矮塌上只有一床薄被,萧惋伸手?进去摸了摸,下?面没有褥子,直接就是木板,也不知?这么硬,温顾每晚都是怎么睡的。
    “温夫人!”外面有人唤。
    萧惋应声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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