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从屋里出来,看着云巧,问:
“啥事儿?”
云巧神秘兮兮的走上前,拉着他道:
“哥,你现在是举人,家里能用马车不?”
“可以的。”云雷颔首。
云巧得到确切答案后,正好若棠从后院出来,冲她招招手,道:
“家里缺一些棉被,你跟若兮去县里买回来。还有,跟邢掌柜说一下,让他跟别庄那边提一嘴,弄匹马回来。”
“啥?”
“咳咳……咳咳咳……”
云雷实在没忍住,轻咳出声。
云巧蹙眉,看着他们俩的样子,眨巴着眼睛,说:
“咋了,县衙不容易搞到马,我从嘎达公子那边买一匹还不成?”
牛、马,在这个朝代都是管控制。
牛还好买一些,这马就费劲了。
大周朝战马不足,所以马是相当金贵。
既然这边不容易买到,她另辟蹊径还不成?
若棠走上前,屈膝行礼,说:
“小姐有所不知,像这牛羊您可以从北芪那边买。可是马儿……您若是买了,直接被朝廷征用。咱们只能从县衙登记方可买到。”
云巧蹙眉,不解的看着她,小声说:
“我看你主子没少跟嘎达宇定马,难道他那么做不容许?”
若棠再次行礼,轻声解释:
“小姐,您现在是没有马匹,突然有马自然会被征用。您得先在县衙挂名,然后才可以。像您的作坊,可以登记一辆,大爷这边,也可以有一辆,一共两辆。”
云巧紧抿嘴角,思索片刻后,道:
“你的意思是我得先有两匹马的名额。至于日后怎么换,换什么缘故的,都只是顶替这两匹的名额,对吗?”
“是。”若棠颔首。
云雷瞅着捋清的妹子,叹口气,说:
“罢了,我后天走,这就去县衙把马车的事儿给你落实。至于你作坊的马车,再等等。等你新盖的作坊赚钱,年底缴纳税银足够,申请两辆都是可以的。”
“我买那么多干啥。”云巧摇头。
作坊也不出去卖东西,都是丰月楼、烤肉店来取。
有一辆家里用就成。
“大哥别耽误功夫了,赶紧去。家里有一辆车,方便。”
“行,那我带若棠走就好,若兮留在家陪你。”云雷说着,连衣服都不换,直接出去了。
若棠冲若兮挥挥手,跟了上去。
云巧追出去,站在门口道:
“哥,买点好吃的,五花肉、江鲤子,庆祝一下。”
云雷没有回头,冲着她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到院子,就看到云锦拿着扫把,一下一下的扫地。
云巧走过去,轻声的问:
“识字吗?”
云锦停下手里的活儿,屈膝行礼,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识字不多,只跟庄上的先生读了二年。”
二年?
真谦虚啊!
云巧笑着指外面,说:
“会认字就别再家里被埋没了。跟我去作坊,我给你安排些别的活儿。”
“是。”云锦应着,把扫把放回原处。
刚好忠嫂子从厨房出来,云巧走过去,说:
“忠婶儿,云锦就不在家呆着了,我带她去作坊。那边缺个专门管账的,正好她认字。”
忠嫂子闻言,急忙行礼。
“怎敢担小姐这声‘忠婶儿’,奴婢没有资格。若小姐不嫌弃,锦儿能帮您,也是她的福气。”
呃……
这话说的可真卑微。
云巧没去纠正字眼儿,而是拉着云锦出去。
小叶子晃晃悠悠过来,二人一狗,出了院子。
特意看了眼村头,一个人都没有,估计是打完了。
云锦挽着云巧的胳膊,说:
“小姐,您的作坊除了做酱还做什么吗?”
“做的很多,不过现在只是做酱。”云巧回答。
二人边说边走,小叶子溜边,并不打扰她们。
沿途碰到不少村民,大家见到云巧的第一句话都是:
啥时候有空,去家里坐坐。
走出一定距离,云锦撇嘴道:
“小姐,您真打算给他们看吗?这帮人可不值得。”
“值不值得都答应了,自然得看。”云巧并不在意。
云锦砸吧下嘴,急忙说:
“奴婢逾越,还望小姐原谅。”
“无妨,你又没错。”云巧耸肩,继续往前走。
快到作坊时,李郎中背着药箱从胡同出来。
见到云巧,主动打招呼,说:
“巧儿,去作坊吗?”
“是啊李叔,你这是……去张来旺家了?”
“可不。”李郎中撇嘴,缓缓摇头道,“郭生那小子下手不轻,张来旺这次,没有俩月下不来炕啊。”
云巧闻言惊讶。
知道郭生会下狠手,但没想到能这么严重。
掐算日子,在半个月就该秋收了呢。
“哎哟,照这么看,秋收他们家够呛了呢。”
“可不咋地。”李郎中长叹口气,咂舌又道,“不过他也活该。村里人全都指着那五两银子,哪有他那么做的。对了巧儿,我家翠莲定日子了,十月十八成亲,记得去送亲啊。”
云巧闻言惊讶,不过还是点头,说:
“放心吧李叔,我肯定会去。”
二人挥手告别,云巧带着云锦继续朝作坊走。
没想到李翠莲的亲事这么快,看起来那根针,果然耽误了她。
摸着布包的罗盘,云巧开始琢磨啥时候给其他人看房子了。
还不能太张扬,毕竟有人撒网逮她呢。
虽然阿荣保证她这边不会有事儿,可心里还是挺担心。
又要增添功德簿,还要躲避那帮人,她怎么这么难呢?!
“容易还是给我们这些鬼的,你想做鬼吗?”
耳畔的声音,让云巧打了个激灵。
一直爱着她的云锦发现,纳闷的问:
“小姐,您怎么了?”
“啊?没事儿。”云巧摇头。
心中把杨蔓骂了个底儿掉。
反正她听得到,也不算背后骂人。
这东西,要么不出声,出声就吓人,欠拾掇。
先去了新作坊,带着云锦这边都详细的说了一番,然后又带她回了老作坊的谈事屋。
把账簿拿出来放在桌上,云锦起身,郑重行礼,问:
“小姐,您真打算让奴婢管账吗?”
“为啥不管?”云巧反问。
云锦见她不是开玩笑,心有余悸的又道:
“小姐,奴婢可刚来啊,您这么相信奴婢吗?万一奴婢错了主意,那可就……”
后面的话没说,但云巧明白她的意思。
上下打量一番后,说:
“死契是骗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