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着到一定程度,云巧让他把羊腿架在上面烤。
家里总吃,所以特意从县里铺子弄了一套架子跟特制铁签,烤起来比较方便。
烤制环节不用云巧操心,云镜有经验,顶多就是刷料时有些慌乱。
若兮去正房,把耿氏扶出来。
这会儿太阳下山,气温不算太冷,院子里又有火,很舒服。
耿氏就坐在一旁的椅子,瞅着忙活的闺女,还有厨房的三个人,满足的上扬嘴角。
这才有人气儿。家里人多,过着也舒服。
云忠跟云雷回来,耿氏起身道:
“咋样,家里的地不少吧。”
云忠点头,拱手说:
“没想到老夫人家竟然这么多地,而且都种了苞谷。”
耿氏闻言轻笑,谦虚的说:
“那地也不都是我们家的,还有老大的准媳妇儿一些。巧儿说了,那苞谷杆子能当柴禾,等秋收后记得让人拉回来。”
“放心吧老夫人,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云忠点头应下。
说话间,羊腿烤好。
忠嫂子那边的菜,也做的七七八八。
耿氏仰头望天,建议着道:
“大雷,咱们在院里吃,咋样?”
没等云雷出声,忠嫂子端菜出来说:
“老夫人,入秋之后夜凉如水,您膝盖只怕受不住。还是在屋里吧。”
“是啊娘,忠婶儿说的没错。”云巧也出声附和。
云雷虽然没说话,但却过来扶她进屋。
耿氏见状,不再坚持。
“好吧,那就都在东屋吃。巧儿,让人把地桌拿去屋里。”
“知道了,娘。”云巧应着,带着若兮去仓房拿桌子。
云镜把烤好的羊腿拿去厨房,用匕首一块一块拆肉。
云雷拿出一个坛子,把云巧兑的干料到处一碗,拿着进屋。
屋内,炕上一桌,地上一桌。
菜品都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两只羊腿,拆了好多肉,炕桌一盘,地桌一盆,旁边放上干料。
至于带着筋膜的骨头,早被小叶子叼走了。
它的伙食,可是村里同类中,最好的。
耿氏作为当家主母,起筷之前,肯定要说一些。
看着地上那张桌子的人,沉稳开口道:
“吃了这顿饭,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姓了‘云’,日后这也是你们的家。对内咱们主仆,对外咱们一心……”
“……反正该说的,白天我都说了。日后就看你们表现。云镜,我大儿子就交给你了。京城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切记不要让他受委屈。”
云镜站起身,抱拳躬身。
“老夫人放心,小人一定照顾好大爷。”
“坐吧,吃饭。”耿氏说着,拿起筷子夹菜。
众人见她动筷,也都纷纷起筷。
不得不说,忠嫂子做饭真不错。
菜香,入味,很可口。
羊腿烤的也恰到好处,等最后吃完,就只剩下些菜汤。
忠嫂子带云锦收拾桌子,云巧冲她竖起拇指,道:
“忠婶儿做饭没说的,真好吃。量把控的也好,就跟量着人肚子做的一般。”
忠嫂子闻言不好意思,忙摇头说:
“小姐谬赞了,是您不嫌弃。”
把女儿收好的碗盘拿出去,若棠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
耿氏瞅着闺女,有些无奈的道:
“巧儿,我这日后啥活儿不用干,总觉得不习惯呢!”
“不着急,等那边作坊盖起来,有您的忙的。”云巧笑眯眯的说。
眼瞧着縢婉柔下地出去,云巧暧昧的笑了。
耿氏瞅着闺女,咂舌一下给个眼神。
云雷后天晚上就走,他们的确需要时间话别。
自打订亲之后,两个人聚少离多,想想都觉得心疼。
视线重新落在闺女身上,对她更加疼惜几分。
云雷还能时常回来,轩辕晔却是不能。
二人虽有书信往来,可仍旧不如见面啊!
想到这儿,耿氏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娘,你咋了?”
“没啥。”耿氏摇头,拍拍闺女的手背,道,“去看看他们还缺啥不。娘给你们放被。”
“好的。”云巧下地穿鞋,出了东屋。
西屋门关着,云巧本想去听个墙角,可细细琢磨,又作罢了。
还是给他们俩些时间,不然过后肯定会埋怨她多事。
屋门拉开、关上,但却没有影响西屋拥抱的二人。
云雷紧紧抱着縢婉柔,尤其是炕上放着的鞋袜,更加让他心疼。
“不是说不让你做?怎么还做这么多?熬夜伤身、伤眼睛,你咋就不听话呢?”
縢婉柔没吱声,把脸儿紧紧埋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云雷也不舍得说她。
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道:
“你等我,来年秋闱中三甲,我必三书六礼,鸿雁为信,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縢婉柔在他怀里深呼吸,平复心情。
站直身子,平静的道:
“你我婚书都有,还弄什么三书六礼。我不求旁的,只愿君心似铁,只对我一人柔情。”
京城是个充满诱.惑的地方。
戏文上经常唱,赶考的举子最后抛弃发妻,改做京城高门的上门女婿。
大家都是聪明人。
云雷自然也懂她的意思。
蓦地倾身,双手捧住她的脸,郑重开口:
“你不信我吗?”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縢婉柔强调。
她把他视为今生挚爱、知己、倚靠。真要是失了他,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云雷见她这般,既生气又心疼。
屈起食指,轻刮她鼻梁,摇头道:
“放心,我娘跟巧儿,都不会委屈你,我自然更舍不得委屈你。今生唯你。如若食言,天诛地灭。”
縢婉柔慌了,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住地摇头说:
“哪就这么严重了。我信你,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你别嫌我,我以后不会了。”
听着如此小心翼翼的话,云雷重新把人搂在怀里。
“是你不嫌弃我才对。我曾有婚配,论起来,原是我配不上你。就因为我配不上,所以我才更加珍你、惜你。别怀疑我,也别低估你自己,嗯?”
縢婉柔脸热,转身背对着他,故意生硬的道:
“既然你这么想,那可得好好对我。不然就算你考中,我也悔婚、不嫁你了。”
云雷闻言,脸色骤变。
虽然心知她是故意这么说,可还是不舒服。
从后面把人抱住,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耳垂,道:
“敢不嫁,绑也把你绑进房。”
縢婉柔嘴角上扬,放纵的靠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二人就那么彼此倚靠,享受这难得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