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申时,阿达赶车来到土庄子。
天色已暗,所以轩辕晔大摇大摆的骑马进村。
来这边次数多了,多余当地村民的习惯,他也早就了解。
到了云家门口,翻身下马,毫不避讳的直接推开院门。
仿佛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的仗义。
如今他再过来,那绝对的光明正大,没人敢拦。
云忠劈柴呢,听到声响起身,抱拳拱手:
“五爷,您来了。”
“啊,你忙吧,本王自己进去。”
轩辕晔说完,直接朝正房走去。
云忠起身,帮阿达拴马。
屋内,耿氏、縢婉柔、云巧三人,已经全都换好了衣衫,等他来接。
听到院子声响,三个人全都坐在炕上,谁都没有动。
到底是女子,得端着一些。
轩辕晔拉门进屋,冲炕上坐着的耿氏,抱拳拱手,道:
“伯母,车已经备好了,咱现在就走吗?”
耿氏点点头,慢悠悠的站起身,道:
“去哪儿吃饭?驿站吗?”
轩辕晔摇头,恭敬的回答:
“不是!去我新盘的店铺吃。伯母放心,店铺没有对外开门,就咱们这些人。”
耿氏听到这话很满意,扭头看着縢婉柔,说:
“你妹婿体谅你,就别戴那个劳什子的面纱了,反倒惹人注意。”
“是。”縢婉柔颔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炕上。
几个人出屋,若棠、若兮,小心的把耿氏扶上车,接着是縢婉柔。
等到云巧的时候,云巧倒是没着急。
看着若兮,轻声地说:
“郭生好些日子没回家了。你一会儿过去提醒下他。寒冬腊月的,房子别再冻了。”
“是,奴婢遵命。”若兮屈膝行礼,满口答应。
刚要伸手,轩辕晔直接把人抱上了马车。
好在没有人,不然被看到了得多难为情。
阿达等人都坐稳,驾车离开。
若棠二人站在那里半天,等马车上了官道、拐弯,这才用手肘碰了下若兮,说:
“哎,姑娘咋老让你去作坊那边?”
“要不你去?”
“……那还是算了,你去吧。难得今天没事儿,我一会儿去张友良那边凑个热闹。”若棠怪笑着说。
昨天那些人喝多,有些原因是她的“功劳”。
庄稼汉子喝酒,没什么玩乐,若棠喜欢凑热闹,就教他们。
要不是柳琋在场,她都得下场跟这帮人喝。
当然,她的酒量没说,魂卫都是打小泡酒坛子的。
若兮瞅着她兴冲冲的样子,摇摇头,提醒着道:
“你悠着点儿,他们明儿得赶路,不能在喝多了。”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若棠说完,挥挥手走了。
若兮听着那声“心里有数”,嘴角狠抽。
不过却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去了作坊……
……
马车穿过县里最繁华的主街,绕去铺子后院。
刚才还吵吵嚷嚷,这会儿反倒安静了许多。
耿氏被闺女扶下车,小声的说:
“到底是县里啊,这么晚都不收摊。”
云巧闻言点头,道:
“娘,咱家年货也没办呢。”
“不着急。”耿氏摇头,“作坊放假办就赶趟。对了,今年作坊的年礼,你可备了?”
“还没有呢,不过已经有想法了,到时候让忠叔去办就行。”
耿氏颔首,一手牵着一个,从后门进去。
縢婉柔看着院子,轻声的道:
“五爷,这铺子是原来的醉枫楼吧。”
轩辕晔“嗯”了一声,说:
“年后会正式改名成丰月楼。”
云巧惊讶,纳闷的道:
“你买下来了?”
“对。”
“那是刘月娘打理吗?”云巧追问。
见其点头,云巧不满的道:
“当初刘月娘都说了,给我铺子换个大的。”
轩辕晔见状,笑着说:
“我的也是你的,不用你去操劳就有钱赚,不好?”
耿氏没眼看他们俩,清了下嗓子,道:
“进去吧。”
几人没等走进前厅,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就都出来相迎。
“还念叨伯母怎么还没来,没想到这就听到音儿了。路上可冷?屋里备了热茶,咱们进去说。”
三夫人热络的引她们进去。
云巧跟縢婉柔默契的让出位置,让三位夫人簇拥耿氏进屋。
没法子,母亲到现在还火着,得让他们抓紧时间“灭火”。
吃饭的地方在一楼大厅。
这么大的地方,就他们一桌吃饭,还真是暴殄天物。
正中间的大圆桌,能坐十多个。
大家坐下后,三夫人看着縢婉柔,道:
“在这边可还好?”
“挺好的,劳您惦记了。”縢婉柔回答。
二夫人瞅着她,“啊——”了一声,道:
“这就是云雷的未婚妻,是吧。”
縢婉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虽然没说话,但也是默认了。
耿氏见状,忙出声的说:
“我家大雷在京城可还好?”
三夫人给她倒茶,点点头,说:
“世伯母请放心,他在京郊的别庄念书、学习。吃住都有人照料,是大嫂的陪嫁。”
耿氏点点头,轻笑着道:
“让你们费心了。”
“一家人,一家人。”三夫人忙不迭附和。
今儿耿氏的态度,要比十八那天好太多,她们也算松了口气。
刘月娘从后厨出来,手里端了剥好的松子仁、榛子仁。
放在桌上,屈膝行礼,说:
“给老夫人请安,见过云姑娘、滕姑娘。”
耿氏见过她好几次,对她的爽利,很有印象。
伸手把人扶起来,道:
“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劳老夫人您惦记,已经都好了。一会儿您多吃一些,今天新灶开锅。”
“好,不会客气。”耿氏缓缓点头。
刘月娘点个卯就走了。
饭前也没啥事儿,大家闲聊几句,就说到了宫里赏赐方面。
想当然的,三位夫人各个义愤填膺,怨气十足。
耿氏虽然没看到,但通过他们现在的表现,倒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说:
“无所谓。东西好不好,贵不贵的,分地方。在京城,那些东西自然不咋地,可在我们村儿,那就是最好的。”
四夫人闻言摇头,不依的道:
“世伯母您日后是要去京城的,那些东西明显就是寒碜您跟我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耿氏依旧云淡风轻,不在意的说:
“子谦家的,我们在他眼里,不过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村妇?既如此,他给那些已经不少了。寒碜你们是真,不然也不可能封巧儿为县主,直接就指婚给了子韧。”
二夫人无奈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