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连串灵魂发问让赵芸彻底愣在原地。
    组织好的语言，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是啊，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赵芸捂着脸忍不住哭泣。
    或许，她和张三是有感情的，只是，没有被对方理解罢了。
    好几年的同床共枕，大家也都不是木头，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总会被什么而感动，什么而憎恨。
    重要的不是情绪，而是为什么会这样？
    对此，我也忍不住唏嘘。
    说实话，这实在太扯了，我心里没底，赵姐五千块钱引发的后续，面对的每个人，都让我无比头疼。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有自己的情绪。
    当然，此刻我没资格说什么。
    我负债，欠着小惠，就算跪着，也要走下去。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心理方面，本身就是一种对精神的折磨。
    我记得有人说过，任何人都无法赚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我现在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学姐，稳住，保持平和的心境。”即使再难受，我也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我不是为共情而难受，而是大家都过得这么苦。
    钱不钱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心态，以及满足感。
    “喝酒吧，你把我灌醉，让我忘却所有烦恼。”赵芸无比豪迈开口。
    说着，她先干为敬。
    其实不光女人，男人有时候也这样。
    虽然明知是自欺欺人，我和她依然共饮。
    很多人他其实很矛盾，一面知道那是假的，也想沉浸在其中。
    面对真相，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率面对。
    这几年，赵芸过得很不好，定时吃药，医院检查，被顾毅安排的明明白白。
    社交软件都是透明的，她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吗？
    没有，她的生活，犹如傀儡，甚至不如楚门。
    因为她连思考都没有，生怕自己犯病。
    但如今我看来，赵芸很正常，没有毛病。
    当然，精神病患者，他不是靠眼睛来分辨，也不是用几句话就能让对方摆脱病痛的折磨。
    赵芸现在和我喝酒，聊天，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失控？
    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说到底，我们每个人都差不多，崩溃源于压力。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有很多因素存在。
    不是一下，而是不断累积到极限而已。
    此刻，我已经失去基本判断。
    哪儿有什么心情去猜测，分析？
    完全就是莽就完事了。
    “顾毅做的很多事情都很可疑，这几年，你都在他的控制下。
    为什么会有那些流言蜚语？
    甚至连你想犯罪的事情都有了？
    学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世界上，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自己。”我喝着酒，说着空话。
    这分析，有我主观意识，我讨厌顾毅，因为他给了我极差体验感。
    如果他比赵姐还壕，那结果，我真的说不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百分之三十的财富，你不会动心，可百分三百，你会为了其而丢掉一切。
    很多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都会说，我是如何正义，见义勇为。
    可真正遇到那种事，最起码有八个人会哑火。
    人之本性，是善，是恶，这本身就是充满争议的话题。
    辩论了很多年。
    况且，每个人他都是不一样的。
    “我明白了。”赵芸点头与我碰杯，“学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信任你。
    可能被压抑的太久。
    现在，让我有了回到当年的感觉。
    可惜，小弟们，早已不在。
    别人为你好，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连我自己都很难分辨。
    或许，当年，姐姐揪着我头发，那是真的为我好。
    而顾毅，不过是以保护我的名义，让我失去利爪，失去牙齿。
    我现在，已经毫无任何力量。”赵芸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哭起来。
    她的眼泪，让我感到很真实。
    一个人的变化，总是随着经历，时间，事件而被磨灭着什么东西。
    很多中年人，他有热血吗？
    没有，他们有家庭，被责任所束缚。
    甚至很多上班打工党，受了委屈，责备，都会沉默着，或者一笑而过。
    大家都在接受着，这可能就是成长的代价。
    “学姐，谢谢你，我已经懂了。
    这一切，都是顾毅。
    这家伙，才是罪魁祸首，挑拨你们姐妹。
    真的是，太自私了。”我忍不住拍了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