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翘起了二郎腿:“我这穷人,瞧见有钱人就想多看看,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五爷,说正经的,你觉不觉得,像是他们这样好心的人,我们应该报答他们?”
薛五爷疑惑:“好心?”
“可不是吗?”
“你瞧,我这里缺人缺钱,他们就给我送了这么多劳工来,这些劳工一个个干活卖力不说,自己个身上还带着不少钱,不用人监督,也不用人催促,他们自己个干的就挺来劲,不光能完成我这边的任务,还能不妨碍建房子。”
“啧,啧啧啧,这样的人才,要不是好心,那些人能给我送来?”
薛五爷;“……你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了,我这就是典型的用着他们的人花着他们的钱建立我的家园,划算,太划算了。”
“哦,对了,五爷,我来是想跟你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挖个地下室出来当训练场,到时候上面练着下面也练着,两两不耽误你说是吧。”
薛五爷:“……?”
“可我不负责这一类工作?”
“不要紧,你只需要出去多溜达几圈,然后在对我多下几次命令,那群间谍肯定想要来找你献殷勤的,到时候你就说想要个地下室就行了,他们肯定特别上心的挖。”
薛五爷懂了。
他指指纪长泽,笑着摇头:“你啊你,生在这样的世道,真是委屈你了,这若是生在古代,你肯定是个奸臣的料子。”
多会剥削人啊。
“瞧您说的,咱们这叫各取所需,他们想要做奉献,我们需要别人奉献,他们奉献给我们,我们高兴,他们也高兴,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与你争辩。”
纪长泽嘿嘿笑,此刻倒是显出一些小孩的调皮出来了,蹦跶着跑了出去。
他可忙着呢,又要看着这群学生,又要锻炼自己的亲兵,还要负责扫盲,让人教导那些投靠来的人技能。
薛五爷放在那话只说对了一半。
他的确是想要生在太平盛世,不过不是为了生在那当奸臣,而是想要舒舒服服咸鱼一生。
若是能什么事都不操心也能平安度过的好日子过,谁愿意成天大脑高速运转?
这世道若是乱到他不能安宁度日的程度,他就插手进去,平了这乱世。
到时候,他想怎么咸鱼就怎么咸鱼。
纪长泽蹦蹦跳跳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路过那群正在干苦工的间谍面前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搬砖搬砖,天天就知道搬砖,我们这是学校,爱搬砖怎么不出去搬去。”
“嗤!”
他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间谍们如今是他越不乐意他们干这个,他们就越是干的起劲。
没秘密为什么不让他们接近食堂大妈?
还不是怕他们戳穿什么。
小孩到底是小孩,平日里装的再怎么像样,等到事情要暴露的时候,该露马脚还是会露。
想着,他们干的更加卖力了。
纪长泽一扭头看见这场景,别提多舒心了。
嗨呀,要不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呢,看看这群傻间谍们,要不是他们太蠢笨,他也不会现在都没把人干掉而只是留着给自己干活。
回了办公室,纪长泽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地图。
这张只是平常的学校地图,标注了各个位置的名称。
仔细看去,好像再正常不过。
不就是学校的各种建筑吗?
什么教学楼,训练场,食堂,宿舍楼等等等等。
但在纪长泽眼里,这些一个个标注着大小的建筑,却都是目前华国活跃的各种势力。
这些势力有大有小,有好有孬,有向着某国的,也有仇恨某国的,有能拼能打的,也有只是瞧着表面光的。
它们分散在了华国各地,正在大乱斗。
纪长泽没打算加入这场战斗里去。
有战斗就有牺牲,也许他真的年纪小,他不愿意身边的人牺牲,哪怕只牺牲一个,在他看来也是一样的。
而且,这些各大势力中,不是有挺不错的吗?
他的手落到了一个建筑上面去,轻轻摸了摸。
比如说,这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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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泽自己躲在办公室里盘算了一堆事,总算是想清楚接下来的发展路线后,直接打开办公室的暗门进去,顺着暗门走到另一间杂物间,然后再从那一间杂物间的天花板上拉下来一个梯子,自己爬了进去。
当初建立教学楼的时候他就设计了不下二十多个密室暗道,地底下也藏了不少。
这教学楼外表看上去挺正常,坐在教室里面看也很正常,可如果有人量了教学楼整体的长度再量所有一层教室加起来的长度,就会发现,消失了十米。
这十米里面,藏着的自然都是纪长泽的宝贝了。
他爬上去之后,面对着一屋子的零件,眼底露出兴奋的光,跃跃欲试的搓搓手上前就是一阵组装。
是的,比起打仗,挖坑,纪长泽更喜欢自己研究武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在这上面挺有天赋的,哪怕是没见过,单凭着想象他也能自己拼造出来武器,而且还可以改进,研发。
每次研发出新的东西之后,纪长泽都会十分满足。
这可能就是天才的游戏吧。
八岁半的教官坐在教室里,心满意足的一会拍拍这个,一会拍拍那个,盘算着他要怎么把这些卖出去转换为资源。
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
纪长泽抱着一个有自己手臂长的零件,想着正在那勤勤恳恳建操场的间谍们,露出了友好和善的笑容。
间谍们毫不知情,只是认认真真将食堂建造了起来。
这个食堂他们绝对是下了苦工的,不光出钱多,干活的时候每个人都十分卖力,保证这食堂建造的让人眼前一亮。
食堂大妈果然很高兴,看这群间谍就跟看自己孩子一样。
她对待自己喜欢孩子的方式除了手抖多打点饭,别的就是拉着他们忆当年了。
“当初啊,我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成天在家里绣绣花抓抓蝴蝶玩,我院子里还有个秋千呢,那时候身边跟着俩丫头,想吃什么,说一声,她们就去厨房给我拿去。”
“谁想到呢,皇宫一下子就没了,我爷爷也死了,爹也死了,哥也死了,嫁了人又是个白眼狼。”
“那白眼狼家里的二房啊,后面可是有人呢,我跟你们说啊……”
间谍们:“……”
谁家的幕后大boss是这样的?
就在他们懵逼的时候,薛五爷出现了。
薛五爷,生的是斯斯文文白面无须,穿的是白毛衣底下一条七分裤,戴的眼镜那是金丝镶边,口袋里面别着的是外国钢笔,脚下踩着的皮鞋也是个定制货。
一句话总结:看着就是个大人物。
尤其是那位得了点权利就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的纪长泽教官,听闻这位五爷还是他老师,他平日里凶狠的不得了,到了五爷面前乖得跟小猫一样。
莫不是,是他?
一众人心底继续猜测着,这次倒是没先去献殷勤了,只是打算着闲聊几句套消息。
可惜了,薛五爷不是食堂大妈。
他微微一笑,就说了,他是学校里的账房,最近学校开支不太行,诸位同学能不能帮帮忙,在学校底下挖个训练场。
要不怎么说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呢。
薛五爷说的明明是让学生们出钱出力做苦工帮他建训练场,但他的言行举止,一言一语,都整的好像是这只是个考验,考验哪个学生对学校“忠心耿耿”一般。
于是,间谍们又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挖坑活动。
依旧是出钱出力,这次甚至比上次还要更加卖力一些。
原因是纪长泽跑到了薛五爷跟前,让他多去那边溜达溜达,他的原话是:“五爷您要表达出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但又要隐晦的让他们觉得您是来考察他们观察他们想要从他们中挑选出几个合心意的人培养,但是您同时又要表达出您不想让他们看出来这点,就是那种我知道你们想要知道但你们不能知道我知道的感觉,您懂了吗?”
薛五爷回应了纪长泽一个烟灰缸。
“滚吧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折腾我这个老人家!”
骂归骂,他还是照着纪长泽的话做了。
他这摆明了就是有事,间谍们能不上心吗?
等到地下训练场建造好了,某日,一群人正在教室里面抓耳挠腮的画着武器拆解图,纪长泽虎着脸进来了。
“刘胡,张杰,周亮字。”
“你们三个,薛五爷安排你们跟着我出去一趟,晚上大概要睡在外面,你们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去门口等我。”
这三个人自然全都是间谍了。
而且还都是在这段基建狂潮中干的最认真最卖力的。
普通同学只是听了一耳朵就没再关注,继续低头抓耳挠腮的画着图,那些同样干苦工干了这么多天的间谍可是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让这三人跟着纪长泽一块出去。
而且还是薛五爷让的。
这段时间薛五爷一直站在那看着他们干活,眼底里有审视有打量,摆明了就是在考验他们。
看来这三个人在薛五爷那,就属于考验通过了。
间谍们又是兴奋起来,又是懊恼自己当时应该更卖力一些,还有的则是低头装作若无其事,心底却在想要怎么办才能让自己也搭上这趟顺风车。
而那三个被点名的间谍,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了。
他们立刻站起来大声答应,回去快速收拾完东西,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