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笃定青鸾不会同意，言卿更不会同意。
    其实她私心还是希望言卿能同意的，至少这样她就能确定言卿对情况是没有感情的。
    但是言卿毫无商量的目光让她的心沉了下来。
    “皇上不同意？”
    言卿沉默了。
    这个时候，其实他只要说，鸾妃同意就可以了，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妃子会答应。
    这等于欺负到头上了。
    但是青鸾不是那个任何，她会同意的。
    以他对她十多年的了解。
    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哪怕夏碧雪让他废了她的后位，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个月前的青鸾不是这样的。
    两个月前，青鸾一定还会抬头倔强的问一句，“为什么？”
    就像他当初下手的时候，她问了她隐忍了十多年的那句话。
    “你说过要娶我的——”
    可是那个青鸾，被他亲手杀死了。
    现在的她，她根本就不在乎啊。
    言卿摇了摇头，隐忍却坚定。
    他不能，他说过，这一次。
    哪怕亡国，他都不会再对不起她！
    夏碧雪的手凉了，她的语气有些颤抖，“皇上，我的皇兄要来飞雪国。”
    言卿没有什么惊讶，他知道。
    就算夏碧雪不说，青鸾回来的事情也是藏不住的。
    他们对青鸾的惧怕他早就见识到了。
    “朕累了，你回去吧。”言卿转过了身。
    夏碧雪这一次也没有纠缠，带着气回了自己寝宫。
    原来外面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青鸾，真的这么可怕。
    她喝了口茶，唤采兰附耳说了几句。
    采兰跑了出去。
    ——
    敖广进去的时候，看到言卿颓废的坐在那里。
    他知道会是这样。
    青鸾死的时候，举国悲痛，那几天皇宫里全是刺客。
    就算言卿自己不受伤，也多半会被伤到。
    皇上是言卿，青鸾是个将军。
    但是百姓们不是傻子。
    到底是谁守着他们，他们一清二楚。
    言卿没有兄弟，没有夺位这些事情。
    但是有人造反
    青鸾在的时候，虽然很虚弱，但是归龙国至少是很团结的，可是青鸾一去，几乎是乱的不能再乱了。
    说出来很嘲讽，那些事情居然是夏碧雪给飞雪国写信，那边来人镇压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敖广知道这一次言卿一次会守着青鸾。
    他不可能对青鸾没有感情。
    他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多少次青鸾上战场的时候，言卿都在城门口送到看不到青鸾的身影，还要站那么久。
    只要青鸾在外打仗的时候，言卿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好好吃过一次饭。
    只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让他不能好好的对青鸾。
    “她要北寒殿。”言卿的声音很低沉。
    敖广没有开口，他知道言卿的答案。
    “飞雪国来人了怎么办。”
    言卿抬起了头看着敖广，“我不做一个好皇帝，他们会不会恨我。”
    敖广静静的看了一眼言卿，他知道这一次，言卿必然不会对不起青鸾。
    那么只能对不起百姓。
    敖广给言卿倒了一杯茶。
    “皇上，人就一辈子。”
    他不能说太多，说太多就干涉了言卿。
    其实言卿自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他身为帝王，他的心里还有他的百姓。
    ——
    青鸾依旧在房间里修炼到晚上。
    现在她对强大的渴望已经超过了所有。
    上一辈子，只是因为她不够强大，所以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
    这一辈子，她要一切。
    青鸾睁开了眼睛，飞上了梁柱。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
    采兰的声音响起，“娘娘，进来吧。”
    夏碧雪匆匆走了进去，关了门。
    北寒殿的下人很多的，要不是青鸾不喜欢热闹，让他们没事不要往她这边靠，他们俩个还没那么容易进来呢。
    “娘娘，没有人！”采兰掀开了被子，发现什么都没有，惊叫了一声。
    她是确认青鸾肯定在房间里的，因为所有探子都说她只在房间里修炼。
    青鸾轻飘飘的落在了他们身后，“皇后深夜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啊！”夏碧雪大喊了一声，几乎是跌落在地上的。
    “你——你是人是鬼！”采兰也在瑟瑟发抖，毕竟怎么说青鸾都是确定死过一次的人。
    然而她又出现了。现在又是晚上。
    刚刚房间里明明没有人，而她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
    青鸾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夏碧雪看起来却是那么可怖。
    “你们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大半夜的别装鬼吓唬人！”采兰鼓足胆子喊了一下，却瞬间被青鸾的目光吓了回去、
    “你怎么跟本宫说话的？
    “皇后，你如果管不好丫鬟，可以交给我，我会管的服服帖帖还给你。”青鸾侧过头看着夏碧雪。
    夏碧雪着实是被吓到了，才反应过来她又多鲁莽。
    青鸾是黄阶啊。
    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
    本来归龙国和飞雪国就不交好。
    她是知道之前他的父皇是仗着青鸾功力废了，不能再动手，才能杀了青鸾。
    可是现在她——是有法力的啊。
    夏碧雪托着采兰就要往外走，她那只手已经冷的毫无知觉。
    采兰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她是让夏碧雪惯坏了，本来夏碧雪就骄纵跋扈，归龙国又奈何不了她。
    这才造就了她的嚣张。
    他们年轻，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当然不知道当年她的可怕。
    青鸾也没有拦他们，她对这种人不敢兴趣。
    她要的，是飞雪国。
    夏碧雪直到走回寝宫脚都是发软的，采兰小心的把她扶到了床上，就要去叫太医。
    夏碧雪却摆了摆手。
    “我们这两天不要出去，等皇兄来。“她的语气都是发抖的。
    确实，她怕了。
    青鸾的目光太可怕了。
    她从来没见过那种目光，像是下一秒你就要死掉一样。
    ——
    青鸾走了出去，他们的迷香对她是没效果的，但是她不喜欢那个香味。
    跃上了屋顶，看着天空上唯一的月亮。
    “青姑娘的天赋真是的很好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青鸾偏过了头有些认真的看着他，“你是什么段位？“
    她在屋顶上，没有遮掩，就算看不到，她也应该能感受到，但是她根本就感受不到，由此可见薄奚的法力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