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上了牛车,双方自我介绍。
    萧定安说自己是河间府人氏,自小长在京城,一直学的是雅言。
    瑞和也从京城而来,确实会说新陵话,可能许久没说了,新陵话中带了点雅言味儿。
    据两人所说,两人同路,路上碰巧遇到,就这么一起搭伴了。
    瑞和似乎话很多,一直问林满堂,乡下日子好过吗?村民们的日子好过吗?现在税收如何?
    林满堂笑道,“还行。周围几个村子勉强能吃饱。三五月也能吃一回肉。”
    瑞和听到有肉吃,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到了林家,范寡妇过来开门,看到林满堂带来两个陌生人,有些发怔。
    林满堂让她去做些吃的,萧定安却道,“不用了,逛灯会时,我们吃了很多东西,现在还不饿。”
    林满堂倒也没勉强,让范寡妇给两人收拾屋子。
    家里只剩下一间客房,另外三间空房都被占用了,一间放了自动打蛋器装置,一间是酒精实验室,一间是打谷机实验室。
    这两人倒也不嫌弃,“我们一路连荒郊野岭都睡过,只是挤一张床,林叔不必介意。”
    林满堂点点头。
    林晓将兔子灯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李秀琴扶女儿回房间,林晓躺在床上,李秀琴掀开衣服,发现她肚皮有些发红,给她揉揉肚子,“怎么样?好点了吗?”
    林晓摇头,“我已经不疼了。就是刚开始撞那一下疼得厉害。”
    李秀琴松了一口气,又给她揉了一会儿,才出去招呼客人。
    范寡妇已经收拾好了房间,李秀琴回房给两人拿了两条干净的布巾让他们先洗个澡。
    这洗澡房被林满堂改造过,他根据县城香水行的启发,在家里也装了个小型洗浴房。
    洗完澡后,天色已经不晚了,大家各自回屋。
    东屋客房里,萧定安正赤着上身在房间打拳,瑞和进来后,他收了拳,“为何要借住在别人家里?”
    幸亏林满堂是个好性子,要不然就冲他这无理的要求,别人该怀疑他们有啥歹心呢。
    突然想到什么,萧定安眼睛一亮,“你老家是不是就在这个小庄村?”
    他知道瑞和是新陵人,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个村子。
    瑞和抿了抿嘴,拿着被褥打地铺,“不是。但离这儿不远。我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萧定安也能理解,“行,你明儿就去看看你的亲人吧。”
    瑞和躺在地上,手枕在脑后,看着屋外明亮的月光。
    每逢佳节倍思亲,也不知他大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早,林晓又活蹦乱跳,恢复往常的精神。
    出了屋,林晓看到萧定安正在院里练剑。
    昨晚她只顾着伤心,竟是没注意到这小哥哥长得如此帅气,他五官俊朗,剑眉星目,一身湛蓝色劲装越发显得身姿挺拔。
    她现在终于知道庄叔口中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样了,应该就像他这样。
    一刺一击都带着凌厉,练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剑柄晃过,一闪一动间,障碍物全部落了地。
    他这边练完,浑身是汗,一回头就见昨晚那个小姑娘正睁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萧定安冲对方点了下头,却见小姑娘一点女孩家的羞臊都没有,反而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萧定安?我叫林晓,你武功一定很厉害吧?”
    萧定安从来没见过如此自来熟的姑娘,面上带了几分错愕,但还是矜持地点了下头,“还行。”
    林晓眼巴巴看着他的剑,“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担心他不同意,她拿美食诱惑他,“我让我娘给你做蛋糕,松松软软,可好吃了。我保证你没吃过。”
    萧定安心想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虽然他不知道她口中的蛋糕是什么,但想来是这边的土名字,也不以为意。
    不过他还要在这边叨扰几日,只是一个小小要求,拒绝就太失礼了,他颔首,将剑递了过去。
    如果庄叔那把剑是花里胡哨,萧定安这把就是真正的宝剑了,不说其他,就说这剑柄上镶嵌的这颗宝石就能值不少银子,就更不用说剑身用的全是钢。
    古人有句话叫“好钢用在刀刃上”,可见钢有多难得。可这把剑连剑身都是钢,可见其贵重。
    林晓挥了几下,哪怕她不会使,这剑身也很稳,不会乱晃悠。
    她对着院子里堆放的柴禾刺去,几根柴禾应声而断,林晓喜滋滋道,“好剑!”
    萧定安抽了抽嘴角,这么清脆的柴禾,用脚踩一下就能断,还用刺吗?
    不过对方是个姑娘家,面皮薄,他到底没说出口,任由对方拿着他的剑一顿乱砍。
    等她耍够了,额前的碎发沾在脸上,她才意犹未尽将剑还给他。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做蛋糕。保准你没吃过。”
    萧定安刚想说不必麻烦,却见小姑娘颠颠跑到灶房,拿了一小篮鸡蛋出来,又打开东厢的门,再出来时,房间里传来转动声。
    萧定安微微一动,啥声音?
    就在这时,李秀琴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刚摘好的菜,看见院子里头发乱糟糟的女儿,脸都黑了,“赶紧进屋梳头洗脸,家里来客人呢,你好歹注意点形象,整个小疯子。”
    林晓被亲娘骂,也不生气,冲她讨好一笑,赶紧拿杯子洗漱。收拾妥当后,又回屋换了身衣服,梳了包包头。
    嗯,这才是昨晚那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萧定安站在院子里,听着东厢一直有声音,想进去看看,又担心太冒失,就一直竖着耳朵听。
    等林晓换完衣服出来,端着一个面盆进了东厢,没一会儿,就端着小半盆白得像泡沫的东西出来,一阵风似地从他身边跑过。
    萧定安扫了一眼,怔了怔,这什么东西?
    林晓冲李秀琴道,“娘,我答应萧定安要给他做蛋糕,蛋清已经打发好了,你快点做吧。”
    李秀琴拿她没办法,“大早上的吃蛋糕,亏你想得出来。”
    林晓振振有词,“那有什么,那啥啥不都是吃面包为生的吗?”
    李秀琴知道女儿说的是西方人一日三餐吃的都是面包。李秀琴被她噎住,接过面盆,加了煮好的羊奶,面粉,蛋黄,搅拌好后,放进一个个小圆桶里。
    然后将小圆桶全部放进院子里这个像坟包一样的东西。
    真的,昨晚进来时,看到他们院子里堆了个坟包,萧定安吓得心脏都快飞了。
    要不是他胆子一向很大,还以为自己进了鬼屋。
    现在见里面放了东西,那小姑娘又开始往里添柴禾,他才确信这是个灶。
    只是这灶长得也太奇怪了,居然没有灶台和锅,前面竖着一根烟囱。东西直接往灶膛里面放,这拿出来还能吃吗?
    第91章
    蛋糕出炉后, 林晓给每人都分了一个,这应该是萧定安吃过最松软的糕点,恨不得吞进肚里。
    他吃完一个, 林晓又给他递了一下, 萧定安接过, 却没急着吃,而是问,“这蛋糕如此美味, 你们想过卖吗?”
    林晓摇头, “这个好吃不好做。”
    萧定安呆了呆,恕他说句实话,他真没觉得这蛋糕有什么难做的,不就是搅拌一下,放进这坟包里,拿出来就能吃吗?
    林晓见他不懂, 就带他到东厢,“蛋清要不停搅拌, 直到打发成白色泡泡。做一次就要两刻钟,一天也做不了二十锅, 哪家糕点铺一天只卖这么点呀。”
    萧定安现在已经顾不上蛋糕了,他居然看到有人将水磨装置完整搬到自家屋里。
    “这是你做的?”
    林晓点头, “是啊, 怎么了?”
    萧定安急切问道, “你能教我怎么用吗?”
    林晓点头, 示意他把石槽添满水, 她到灶房拿了十二个鸡蛋, 然后把蛋清和蛋黄分离。
    萧定安有些奇怪, “为什么不一起搅拌呢?”
    林晓笑道,“蛋清可以打发,蛋黄不行。”
    萧定安哪听得懂打发是啥意思啊,还想再问,却见林晓抬手,“打发是啥意思,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解释不清楚。”
    萧定安只能闭嘴,看着她动作。
    林晓将蛋清放进木圆盘里,将石槽的挡水板抽掉,水流顺着出水口流下,打蛋装置开始运转。
    他看着林晓往那圆盘里加糖,慢慢地,蛋清一点一点变成白色的泡沫,一开始只是细小泡沫,越来越大,随后变成一团云朵。
    水没了,林晓取下圆盘,指着这云朵,“这就叫打发。”
    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萧定安一定以为她在变戏法,蛋清居然变成了云朵,他点头,“明白了。”
    林晓将蛋清交给她娘,李秀琴无语,“不是刚做了一锅吗?怎么又做?”
    林晓无奈摊手,“他非让我演示给他看。”
    萧定安有些郝然,忙施了一礼,“是在下太好奇了,请婶子勿怪。”
    李秀琴被他一声婶子叫得心塞,她有那么老吗?不过她也不好苛责人家,毕竟按照他的年纪,叫她一声婶子才正常,她叹了口气,“成,我再给你们做一锅”。
    萧定安给李秀琴施了一礼,“婶子,我有一姑母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许多东西都不能吃。小侄有一请求,不知婶子这蛋糕方子能不能卖予小侄?”
    李秀琴挑了挑眉,啊?买方子?
    萧定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双手递过去,“请婶子成全。”
    李秀琴把银票推回去,“钱就不用了,你救了我女儿一命,这方子送给你就当谢礼了。”
    “那如何使得。只是几盏灯笼而已。”萧定安忙道,“你们能收留我们几晚,已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如何能不要呢?”
    李秀琴还要再说,就见林满堂从外面进来。
    李秀琴便三言两语把话说了一遍。
    林满堂也不肯收,“只是一道吃食方子,不值什么钱,你一片孝心着实难得。就送给你了。”
    萧定安见他们不肯要,也不好勉强,只好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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