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麻木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伍德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我不单是一个小科级干部,还是堂堂掸邦革命军副司令,所以他们会如此笑。
    看到他们对我如此笑,我也于是就笑,笑的很麻木。
    孙东凯笑了一会儿,倏地又不笑了,又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又紧锁起来,又开始琢磨着什么。
    曹丽也不笑了,也开始思索着什么。
    我知道,这俩狗男女是什么也想不出的,想半天只能是胡乱猜测而已。说不定孙东凯会想歪了,想到关云飞哪里去,说不定会认为是关云飞在背后捣的鬼想给他背后来一刀子。
    这次出的事和对关云飞可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在孙东凯向来,甚至似乎还能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关云飞的重要性,他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出,他一走就出了事,看来全市的宣传工作是离不开他关云飞的。这对关云飞似乎是有利的。
    说不定孙东凯就能想到这里去。
    孙东凯想了半天,又看着我和曹丽,眼珠子转悠了一下,接着说:“这事我看就不要多想了,虽然似乎是很蹊跷,但也未必就一定是有人捣鬼,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说不定真的是巧了呢。我看巧合的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孙东凯心里想的什么,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
    孙东凯既然这样说,曹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这事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也懒得去多想。
    孙东凯又看着我:“小易,你先回去吧。在处分决定没有下来之前,你还是发行公司的总经理,在岗一天,就要尽责一天,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要记住,你还是个党员,党员的职责要牢记在心。”
    孙东凯开始说大话了,我不再说什么,点点头,然后离去。
    回到公司,经过秋桐办公室的时候,门关着,我敲了敲门,没人。
    不知秋桐去哪里了。
    我直接回了办公室,独自抽烟,心里很郁闷还很憋闷。
    妈的,这次被伍德操地好窝囊,老子输了,而且输的会很惨。
    这次伍德连续出击,连续获胜,一把大火给了三水集团当头一棒,既敲打了老黎又惹得夏季对我疑神疑鬼,从某种程度上甚至是离间了我和夏季之间的关系。然后接着又把我的官场前途毁掉,给我狠狠一击。
    我越想越憋气,看着电脑主机发呆,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马尔隔壁的,老子还要提防这玩意儿。
    这时曹腾推门进来了。
    我看着曹腾,心里升起一股怒火。
    毫无疑问,这次我被暗算是伍德和曹腾共同努力的结果,曹腾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关键的一个环节他做的十分成功。
    小狗日的,老子废了你!我心里暗骂着。
    可是,心里越是愤怒,我脸上的表情越是出奇的平静。
    我很奇怪自己的境界突然升高了,竟然能做到这一点。
    似乎,我的内心变得强大了。
    我平静地看着曹腾。
    曹腾一脸追悔莫及的样子,连连叹气:“唉——易总,这事都怪我,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请假回家。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责任该在我啊,我要去找党委领导说明情况,不能让你来承担这责任,要处分,就处分我。”
    曹腾这话显然是在装逼,严重装逼,责任当然追究不到他身上去,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敢说如此大话。
    我立刻做出一副感动的神态:“曹兄,责任当然不在你,你家里有事,是我准假让你回去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你可千万不要去找党委领导了,找了也白搭,这事板上钉钉是我的责任,我是无法推诿的。不过,有你曹兄这番话,我心里知足了,终归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交了你这个朋友,值了。”
    曹腾给我装逼,我自然也用装逼来回应。
    曹腾眼珠转了转:“易总,不管上面怎么处分你,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工作,不管谁来担任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我的上司,是我们发行公司的总经理,你为发行公司做出的巨大贡献,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曹腾的口气无比真诚,但我隐约听出了他心里的急不可耐和幸灾乐祸,急不可耐,他是想立刻就看到我被一竿子撸到底从发行公司滚蛋,幸灾乐祸,他是从心里得意自己终于将我放倒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无奈而不甘的怒火,但却笑了起来:“曹兄,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这话我很爱听啊。真好听,听起来心里还挺滋润的。”
    曹腾没有笑,说:“易总,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遭受如此劫难啊。我真的愿意代替你去受此劫难。”
    我说:“我十分相信你的话是出于真心,我相信你会愿意替我去赴汤蹈火。不凭别的,就凭咱们之间的友谊,我就笃信无疑。患难见真情啊,曹兄,就凭你今天一番话,我易克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走到哪里都忘不了你的。”
    曹腾一咧嘴,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曹兄,你猜我还有几天会从这个位置上滚蛋呢?”
    曹腾眨眨眼睛:“易总,不要这么说。”
    我说:“无所谓,我就这么说。猜猜看,我还能在这里快活几天呢?”
    曹腾苦笑了下:“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如此幽默。我猜不出。”
    我说:“你猜不出,那我告诉你,因为集团党委成员有外出未归的,暂时孙书记还没召开集团党委会,但外出的几位党委成员很快就会回来,等他们到齐那天,我的末日就到了。时间不会很久的,说不定就是明后天的事情。”
    曹腾说:“哦。”
    我说:“我们一起期待那一天的来临好不好?”
    曹腾说:“易总,你。你不要这么说。我此时心里很难受的。”
    我呵呵笑起来:“曹兄,你会难受地哭是不是?我猜你心里此时一定在流泪。”
    曹腾眼神直直地看着我,说:“易总,你真的说对了。”
    我大笑,说:“看,到底咱们是好哥们,我都能看透你的内心。”
    曹腾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易总,你不要笑了,真的,你越笑我心里越难受。”
    闻听曹腾此言,我又笑起来。
    我有些惊奇自己此时笑的似乎真的很开心。
    曹腾看着我一直在笑,终于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曹腾笑的似乎很伤感,但我分明从那伤感里看到了快意和狰狞。
    下班后,我独自留在办公室,没有开灯,坐在黑暗里默默吸烟,想着即将到来的厄运,想着自己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想着一直不知此时在干嘛的秋桐。
    突然手机来了短信,四哥来的。
    短信只有一句话:秋总和一个女的刚一起去了一家西餐厅。
    看完短信,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秋桐和一个女人去吃西餐,这有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四哥给我发这个短信干吗?
    我出了办公室,走到大街上,给四哥打了电话。
    “你在哪里?”我问四哥。
    “我正开车回宿舍。刚把秋总送到一家西餐厅,她和一个女的一起进去了,让我不要等她了,我就走了。”四哥说。
    “她和一个女的一起吃西餐,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吗?”我说。
    “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在这个敏感时刻,似乎该告诉你一下!”四哥说。
    “这女的你认识不?”我问四哥。
    “不认识!”四哥说。
    “长什么样?”我说。
    “说不认识其实不准确,因为这女的头上裹了一层纱巾,又带着口罩,穿着风衣,根本就看不清楚。”四哥说。
    “哦。”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女人和秋总吃饭干嘛还要如此打扮呢。好像是不想让熟人认出来的样子。”四哥说:“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我想了想,说:“这也不奇怪,最近雾霾大,或许是不想受污染吧。这女人估计是秋桐的朋友客户什么的。不用多想了。”
    “或许是吧,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四哥停顿了下,接着说:“对了,我暗中打探到了,推销成人用品的人,果然是伍德的手下。”
    四哥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我说:“嗯。必须是伍德的人,没错的。”
    四哥说:“看来伍德这次是精心策划了这起阴谋。”
    我说:“是的。”
    四哥说:“看来这次你是凶多吉少了。”
    我苦笑了起来:“不是凶多吉少,是死定了。妈的,伍德这次算是赢了。我终于中了他的招。”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打算怎么办?束手待毙?”
    我想了想,说:“这一回合,是注定要输了,不束手待毙也没办法。还好我只是丢了官,倒也不是致命,奶奶的,这官场看来还真不是我能混的,看来我注定是没有当官的命了,不做这官了,在这集团里混日子吧。”
    四哥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阿来还没回来吧。”
    四哥的话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一直在金三角的阿来,想起李顺最近要在金三角采取什么重大行动,想起李顺叮嘱我在这边严密监视伍德的动静。
    我说:“阿来还在金三角,不知他到底去干嘛的,李顺那边说最近要采取重大行动,却又不知是什么行动,他让我们严密监视着伍德在这边的动静,伍德最近又似乎很平静。”
    四哥说:“我分析,李顺在金三角的行动应该是和伍德有关。”
    我说:“有这个可能。”
    四哥说:“但李顺的行动应该不会是单纯针对阿来,阿来一个人不值得李顺采取什么所谓的重大行动,也不至于让我们这边注意伍德的动静。”
    我说:“是啊,那么李顺要在金三角捣鼓什么动静呢?除了阿来之外,李顺采取的行动会和伍德有什么关联呢?除了李顺,伍德和金三角那边难道还有什么猫腻吗?”
    四哥说:“想不透。”
    我说:“我也想不透,不知道李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和四哥打完电话,我又琢磨了半天,到底也没琢磨透李顺到底要捣鼓什么事。他对我守口如瓶,不露一点风声,似乎这事极其保密。
    而伍德,这些日子除了连续出击捣鼓我,倒也没看出什么其他异常的举动。
    我在大街上随意走着,不知不觉一抬头,看到秋桐正从一家西餐厅走出来,匆匆冲我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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