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突然，一声轰鸣。
    一股强横无比的波动，瞬间自凌战天体内爆发而出。
    气息之强，直如一股狂暴的洪流，浩浩荡荡扑向四面八方。
    就连正准备将他淹没的漫天血雨，竟然也生生被这股狂暴的气息给冲散了。
    “天呐，这、这是……？”
    “他突破了，这厮居然在关键时刻，冲破了几十年来的桎梏，迈入了高阶武帝之境！”
    “吗的，太没有天理了吧，这种无耻小人，竟然也会在这种时候突破？”
    明白过来后，苏昊天等人咒骂不已。
    就连苏离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确实是下了必杀之心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凌战天竟然会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做出突破。
    “难道是我错了吗？”
    感受到那股如同海啸般的浩瀚气息，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凌战天看法是对是错了。
    他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过，像凌战天这种心态，只会固步自封，令心境困在某个狭窄的空间里无法超脱。
    然而此刻，凌战天居然在他面前做出了突破。
    自取其辱啊！
    苏离一时间苦涩无比。
    但……
    “苏离，谢谢你！”
    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观点时，已经冲开漫天血雨的凌战天，居然对他如此说了一句。
    语气中满是诚意，望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感激。
    “你谢我做什么？”
    苏离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刚才可是差点就杀了你啊！”
    “你说得对，是我太盲目自大了，才会一直固步自封，不过就在刚才临死之际，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真正的心魔，并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所以哪怕我真的杀了你，我的心魔也不可能解除。”
    一番话，直听得苏昊天等人云里雾里。
    就只有苏离，突然间像是明白了过来，“势均力敌的战斗，往往才是激发潜力最有效的手段，你能在关键时刻让心境得到升华，从而突破桎梏，也算是一次不错的收获。”
    “岂止是不错的收获，这次若不是你，我可能终生也无法踏入这个境界。”
    顿了顿，凌战天又在几百丈外，凌空对苏离鞠了一躬，恳切道；“我凌战天一生心高气傲，视芸芸众生为脚下蝼蚁，不过现在看来，你是对的，所谓天地之道，并非凌驾于众生之上，而是感悟众生，哪怕真的只是脚下蝼蚁，也在坚强的活着，任何再卑微的生物，都有其生命轨迹，都有值得尊重和借鉴的地方。”
    凌战天倒是掏心掏肺，苏昊天几人却愣住了。
    “吗的，这厮究竟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他是怕死，所以大彻大悟了吗？”
    “真是不敢想象，一个刚刚还刻薄无比的无耻强者，竟然转瞬间像是换了个人。”
    就只有苏离，顿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错，你能领悟出这一点，刚才在临危之际突破，也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情了。”
    “老大，这厮刚才还对我们喊打喊杀，你现在居然还去捧他？”亚特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
    “我不是捧他，而是赞同他刚才那翻感悟之词。”
    见亚特还是满脸不愤，苏离继续道：“等你的修为迈入他那个层次，你就会明白他这番话里的含义。”
    “是，我现在自认确实不是他的对手，我只知道的是，接下来老大你准备怎么办？他的修为突破到了高阶武帝之境，难道你还准备向他妥协不成？”
    “诸位……”
    苏离还没回答，远方虚空中的凌战天便抢先道：“之前是我误入歧途，才说了一些非常不自量力的话，在此，我向诸位赔罪。”
    “赔罪？”
    亚特一怔，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
    按照常理来说，凌战天既然已经突破，应该会趁势灭杀他们才对，没想到凌战天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如此低三下四的向他们赔罪？
    之前不可一世的威风呢？
    以往睥睨天下群雄的姿态呢？
    身为武帝强者的气节与尊严呢？
    虽然没人说出来，但却是亚特等人共同的心声。
    “你走吧，我不杀你，但也请你以后别再试图对我苏家不利。”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苏离再次开口了。
    凌战天虽然突破到了高阶武帝，但如果他真有心杀对方，也不是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要知道他刚才那式剑泣苍穹，就已经让中阶武帝的凌战天无法抗衡，如果他使用猎神弓，对方就算已经是高阶武帝，应该也无法承受自己的全力一箭。
    “我知道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所以……”
    说到这里，凌战天话锋一转，又道：“我想陪你去那个传闻中的寒天狱。”
    “你要去？”苏离有些惊讶。
    “是的。”凌战天点了点头，“其实我已经暗中观察你们几个时辰了，包括你们在断崖谷内发现的一切。”
    “你居然跟踪我们？”苏离声音猛然转冷。
    不过对面的凌战天却无辜的摊了摊手，“说实话，我原本是准备在你们进入断崖谷的时候出手的，但你那时候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诧异之下，我又隐匿了起来，直到后来你挖掘进了地底，发现了你前世的未婚妻东方飞雪的遗体。”
    “所以寒天狱是什么地方，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是当年诛杀你的神灵离开的地方。”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
    苏离更加诧异了，不过话还没说完，凌战天便摇了摇头，“我之所以陪你去，并非想帮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哦？你自己？”
    “不错！”凌战天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严肃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当年也是刚刚晋升到高阶武帝不久，就遭到神的诛杀吧？”
    此话一出，苏离终于明白了。
    现在的凌战天，也已经晋升到了高阶武帝之境，他应该也害怕步入自己的后尘，遭到神灵的诛杀。
    “你放心，我既然能够突破，就证明我的心境已经彻底改变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更不用担心我会对你苏家造成什么伤害。”见苏离还在犹豫，凌战天又急忙信誓旦旦的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