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放学，黎灼就离开学校，坐上车去往云城的一家医院。
    在医院门口，黎灼提前下了车，吩咐司机进去等候。
    此时正是晚间下班的高峰，路上的车比平时多了许多，而医院的门口也有不少进进出出的人。
    黎灼就在医院的入口处默默等待。
    十几分钟后，一辆载满下班人群的公交车停靠在了医院外的站台边，接着一个女子走了下来。
    她戴着眼镜，长发束在脑后，身上穿着老旧的外套，微微褪色的黑色长裤，与一双帆布鞋，肩膀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挎包，仿佛刚从菜市场出来。
    黎灼看见她下来，目光微微一动，这就是林安婉的那个同学。
    只不过相比起至少吃穿不愁林安婉，两人之间的状况已经相差了太多。
    在那个叫范馨的女子身上，穿的衣服价格恐怕不会超过两百，而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更是没有。
    这也与沈曜给自己的资料吻合，黎灼看着她向医院走来，却是没有急着立马接近。
    范馨背着包，脸色有些疲惫，不过还是强打着精神。
    她原本快要走到医院门口，不过想了想，又转身去了旁边的水果摊。
    她在摆满各色水果的摊前看了一下，随后抬头道：“老板，这橘子多少钱？”
    “五块钱一斤。”老板答到。
    范馨略为惊讶，“又涨价了吗？”
    “最近气候不好，市面上都涨价了，你可以买旁边的那种，那是前几天剩下的，只要两块钱。”
    范馨犹豫了一下，目光在那两框橘子之间徘徊，最后还是将手伸向了卖相更好的那框，“还是买这种吧，我妈喜欢吃。”
    挑挑拣拣，终于装好了一袋，她将手中的橘子交给老板，笑道：“帮我称一下。”
    “二十一块。”
    范馨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然而，当她数了数之后，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够，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只有这十五块了，能先记着吗？我下次来再给您补上。”
    那老板明显认识她，无奈道：“姑娘，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也要养家糊口，你上次记的账拖了一个礼拜，要不是看你可怜，真的不会再做你的生意了。”
    范馨听着他的话，知道对方说得有道理，顿时变得有些难堪。
    旁边的人也将目光投了过来，说不清楚是鄙夷还是可怜。
    “那，拿出去几个吧。”
    她正要打开袋子，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钱我帮她付了。”
    范馨惊讶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女站在身边。
    对方留着乌黑的长发，将干净透亮的脸衬得更加苍白，而精致的面容与鲜红的嘴唇，则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稚嫩，反而有着十足的成熟与冷漠。
    “这……”
    范馨还没来得及说话，黎灼已经对老板道：“再多装十个，这是一百，不用找了。”
    众人都对这突然出现的少女给看得呆了，直到她将钱递出去才反应过来。
    老板连忙把钱收下，给她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