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若你想说是母后留下的剪刀,那你便不必再说了,东西已经在孤的手上。”
    赵映梦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太子竟然提前知晓。
    “殿下,你听臣女解释,那剪刀是臣女无意中瞧见了,花了高价买下来,郡主对待殿下的东西如此怠慢,让它失落旁处,是臣女买下想归还殿下,殿下可莫要听郡主一面之词。”
    贺云槿这一句话,彻底打乱了赵映梦的计划,她如何想不到,殿下竟然不知不觉的就把东西拿回去了。
    提前准备好的措辞此时说出来,竟觉着有些可笑,可她只能硬着头皮。
    贺云槿转身直视她,眼眸冷若霜雪,“赵映梦,你当旁人都是傻子吗?会乖乖的按照你布置好的一切走下去?”
    “我、我没有。”赵映梦无措的睁大眼睛,这是殿下第一次不是生疏的喊她“赵姑娘”,可是这句赵映梦,却让她从骨子里感觉到了冷意。
    “孤今日来,是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若再靠近长宣郡主半步,日后孤不会再手软,太子府不欢迎你,望你好自为之,此后,孤与你再无瓜葛,你若再犯到孤的头上,莫要怪孤无情。”
    贺云槿望了望赵府,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里,从前母后在的时候舅舅与他便不亲,从来都是君臣分明,母后去了,他更没有理由再踏入这里。
    没有想到,第一次踏足外祖家,竟是这样的缘由。
    “殿下,不是这样的,虞姝到底给你灌你什么迷魂药,为何殿下心里只有她?”她满心欢喜的等他来,却等到了一句“再无瓜葛”,她的心被人生生的捏碎了。
    “与你无关,你好自为之。”贺云槿转身离去,对于赵映梦,他已足够仁慈。
    整个赵府院子里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看赵映梦 ,谁也没有想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来自家姑娘这是被太子殿下拒绝了?
    赵映梦被气的已经没有眼泪了,只是眼眶通红,唇瓣发颤,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她已极尽哀求,殿下还是不愿看她一眼,她如今确实成为了笑话,在府里的下人眼里变成了一个不要脸求着男人的浪荡之人。
    “姑娘,你说句话,别吓奴婢。”听荷看着赵映梦的样子被吓傻了,这若是哭还算好了,这不哭不闹的,让人心慌。
    “回屋。”赵映梦抬手擦了要滚落的眼泪。
    多年情谊,换来一个“好自为之”。
    呵。
    赵映梦回到屋子之后坐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无奈之下,听荷只能请赵夫人来劝劝。
    赵夫人也劝不动,这事便传到了赵寅的耳朵里。
    当晚,赵寅挥退婢女进了屋。
    赵映梦看见父亲,终于有了点动静,“父亲。”
    “嗯,还记得为父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赵寅坐了下来。
    “不记得了,我为何要记得?”赵映梦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父亲何时为我考虑过?”
    “我早说过你不能对殿下动心,你为何不听?”赵寅黑着脸,他也并不好受,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姑娘。
    “呵呵,是父亲先让我去接近殿下的,父亲说的倒轻松,若是感情这样轻易便能控制,此刻我也不必如此。”赵映梦蜷起双腿,双手抱着膝盖。
    从前她与殿下不熟,与姑母也很少见面,赵家虽是中宫娘家,却丝毫没有享受到姑母的恩荫。
    直到姑母去世,殿下从宫中搬了出来,父亲要她去亲近殿下,一开始她不愿,因为殿下太冷了,不近人情,她多次被吓哭。
    可父亲却不许她打退堂鼓,说这是豫王殿下的安排,她只能忍着害怕去接近殿下。
    后来,她却开始对殿下有了好感,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了殿下,这个时候,父亲却让她莫要再亲近殿下了,还叮嘱她不能对殿下动心。
    可女子情窦初开时,哪里会听这样的劝诫,还是照样去亲近殿下,连父亲也拦不住。
    后边,父亲也亲口说了,绝不会允许她嫁给太子,不会允许她入宫,那是第一次父亲对她发脾气,她记忆犹新。
    但赵映梦不死心,殿下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子,只要她日久天长的坚持着,殿下一定能给予回应。
    殿下就算被废,那也是王爷,王爷也好,她不嫌弃的。
    可谁知道,到了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她除了羞辱,什么都没有得到。
    “是为父对不起你。”赵寅面对这般质问,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身在官场,他也有许多身不由己。
    “过几日,让你母亲为你挑选几个青年才俊,你选选,殿下不是好归宿,你莫要想着了。”他早就说过,她与太子是不可能的,却执迷不悟,到了如今跌的头破血流。
    “我不要!就算不能嫁给殿下,我也不要随意嫁了!”
    她的脸面已经被太子扔在地上踩了,不日燕京就会传开,可她不会认输,她不会让旁人看她的笑话!
    赵映梦的手指紧紧地蜷缩着,是殿下先负了她,负心之人不会有好下场。
    *
    虞姝给虞易准备明日要用的东西,虽然殿下说不必带什么,可也不好连纸笔也劳烦殿下准备,就都带了些。
    从虞易房里出来,听婢女说娘亲赴宴才回府,娘亲这些日子忙的很,一日少说要去两家人赴宴,这燕京,似乎日日都有宴席。
    她煮了一盏清茶给娘亲端去,娘亲身边的锦绣姑姑正在给娘亲揉着肩。
    “娘亲,累了吧,喝盏茶。”
    “唉,还是闺女贴心,那两个臭小子都不晓得关心一句。”虞叶氏笑骂了一句。
    “娘亲辛苦了,关系平平的您推了便是,何苦劳累您。”
    “这已是推了许多,唉,我还是早些回越州吧,这里待的我骨头都疼。”虞叶氏在越州待久了,也是不习惯燕京的习俗了。
    而且心里也挂心着大儿媳,怕她年纪小,不懂事,不好好养着日后会伤了身子。
    “那娘亲打算何时回越州?”娘亲和她一般,都在燕京待不习惯。
    就像今日的事,赵映梦用那样的手段对她,可她却从未得罪过赵映梦,这样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让她心烦的很。
    在越州,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过两日吧,明日还有一场宴席,之后便都推了。”虞叶氏放下茶盏,拉过虞姝的手,“蓁蓁,你也在燕京待了近两个月了,不若与我一道回去,原家的那个闺女隔三差五来家里找你玩,还有许多小友都来家里问你怎么不在家。”
    “妙儿来找过我吗?”原家嫡女原妙儿,与她是好友,两家又是邻居,所以格外亲近些。
    “是啊,可想你了,往日你在家都时常有小友来找你,你不在家,上门也频繁,不如和我一起回去。”虞叶氏也怪想闺女,闺女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觉得聒噪,可不在身边啊,这心里又盼的紧。
    更重要的是,这燕京太危险了,上次幸好是太子挡了一下,要不然她看见的怕是闺女的尸体,每每想想都后怕,还不如回越州,天大地大随着她闹腾。
    她也更偏向于在越州为蓁蓁挑个夫婿,用不着地位多高,对蓁蓁好才是真的。
    可这燕京,姻缘从来由不得自己,就算起初是有几分真心,但用不了多久,怕也是难啊。
    而且她们远在越州,若是蓁蓁受了委屈,鞭长莫及啊!
    护了十几年的丫头,怎能去别人家受委屈?
    虞姝垂下眼,她晓得娘亲什么意思,燕京确实比越州危险多了。
    “那爹爹和虞易呢?”
    “还是照常,你在越州有许多小伙伴,让小易多待几个月,跟着太子殿下学学。”
    虞姝微微咬着唇,若是答应了,那便是毁约了,不知殿下会不会怪她。
    其实燕京于她,除了殿下,并无留恋。
    “想好了吗?为娘也很想你回越州,你不在身边,我颇为不适应。”闺女还是带在身边才安全。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我回越州。”
    第51章 第一更 长宣郡主今日离京,你不会还不……
    一大早的, 赵映梦从床上起来,再也不是昨日的模样,听荷有些奇怪, “姑娘不再歇会吗?”
    “今日不是有秋家的喜宴吗?”赵映梦面色平平, 只是比从前更冷了些,似是受过重创, 人也变了。
    “是有, 可姑娘若是不想去推了便是。”昨晚日哭的这样惨,还和老爷大吵一架,那还管什么宴席啊。
    “得去,你快去准备衣裳。”她从今日起,便不会再执迷于太子了, 既然太子对她无情, 那也莫怪她无义,大不了一起去阎王殿。
    “是。”听荷虽觉着奇怪, 却也不敢违拗。
    赵映梦打扮一番, 谁也不知她昨日歇斯底里的哭过,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赵家嫡女,只是她不会再跟着太子了。
    秋家也是望族, 今日嫡子娶妻, 排场摆的很大,燕京说得上名号的夫人们都到了。
    赵映梦进去大厅, 就瞧见了镇南王妃和另一位夫人交谈,附近还有不少夫人围着,镇南王妃啊,光是镇南王这个封号就一股高不可攀的样子,难得回京一次, 旁人还不得死劲巴结。
    赵映梦轻轻地靠近,想听听在聊什么。
    “王妃改日可得去我府上坐坐,咱们都多年未见了。”
    “哎,不是我推辞,而是过两日我便要回越州了,怕是得下次再去你府上拜访。”虞叶氏叹了口气,面似无奈。
    “这样快?”
    “是啊,越州还有急事需处理。”
    “那长宣郡主可会随王妃一起回越州?”有个夫人插话进来,镇南王的两个儿子听说都有了亲事,小儿子又还小,只有长宣郡主正当嫁龄啊。
    “长宣与我一道回去,她也在燕京待腻了,小姑娘总是坐不住。”虞叶氏自然不好说是因为燕京让人厌烦,只推说虞姝还是小孩子心性。
    赵映梦捏紧了手中的绣帕,郡主竟要离开,太子知晓吗?为了一个马上就要离开的人,那般无情的对她,太子可会后悔?
    她没再待下去,匆匆转身离开,去往别处,这个消息太惊喜了,她还在想该如何对付长宣郡主,她却主动离开,日后燕京再也不会有碍事的人了。
    没了长宣郡主为太子撑腰,太子又会回到曾经的处境,那时他便会明白她有多好。
    赵映梦一路揣着心事,走到了稍显僻静的地方,正打算回头离开。
    “赵姑娘。”又是宁王。
    赵映梦皱了皱眉,为何宁王总是阴魂不散。
    “赵姑娘考虑好了吗?”宁王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晓得昨日发生了什么。
    “若我答应你,你能给我什么?”赵映梦不会再这样傻了。
    宁王靠近她,在她耳边道:“宁王妃之位,不知赵姑娘可有兴趣?”
    *
    这一整日,虞姝做什么都不是滋味,虞易去了太子府学习,她一个人在家里,很是无趣,而且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像是有件大事压在心头。
    昨晚也没有睡好,时不时醒来,感觉这一晚都没有合上眼,眼睛都是红的。
    这时凌珠说谢凛川到了,她揉了揉脸,打起精神。
    “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吗?脸色这样难看。”谢凛川大老远就见她的眼下乌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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