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蓝贞曾经的照片,那是个绝对的大美人,美眸善睐,巧笑倩兮,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可眼前这个人,头发花白,脸颊枯瘦,眼角嘴角都是皱纹,哪里还有当年大美人的影子?
苏九夕抬起手,将提着的塑料袋展示给蓝贞看,说:“带来了。”
蓝贞看到那红色的塑料袋,顿时露出了笑容,她一笑,当年的美丽依稀可辨。
苏九夕心中惋惜,这样的美人,就这么被龚良东糟蹋了。
苏九夕将红色塑料袋递给蓝贞,蓝贞站起来接过,很有礼貌地说谢谢,然后坐下来,迫不及待地打开,拿里面的云片糕吃。
蓝贞出身小城镇,小时候家里穷,月拱桥旁陈阿公家的云片糕,是她最爱吃的糕点,但因为贵,所以一年到头,只有过春节的时候,能尝一两片。
后来她成了大明星,轻易不能吃这些东西,云片糕又成了她心心念念的美食,一直到她出事,疯癫,再到清醒,再没有吃过。
苏九夕之所以知道她喜欢,是从龚良东的过去中,看到他曾经为了讨好蓝贞,特意山长水远地跑去买。
苏九夕走过去,坐在蓝贞对面,看见石桌上有茶壶,摸了摸,热的,应该是佣人为蓝贞准备的茶水。她翻起一个杯子,为蓝贞斟茶。
她将茶杯推过去,看着蓝贞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云片糕,嘴角翘起,可见心里很是高兴。
苏九夕看着她吃糕点高兴的样子,就好像小孩子一样,她准备好的满腹说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蓝贞吃几片,喝一口茶,再继续吃,全程没有抬头看苏九夕一眼,只顾着吃她的,喝她的。
苏九夕也没有说话,只不断地给她续茶。
等蓝贞吃饱喝足了,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嘴,拍着肚子,高兴地站起来,也不理会苏九夕,心满意足地走了。
苏九夕也站了起来,朝与蓝贞相反的方向走了。
楚家兄妹和景翊一直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们,没发现她们有任何的交流。见苏九夕回来了,景翊问她:“怎么样?”
苏九夕摇头,说:“走吧。”
景翊明白了,苏九夕决定放弃蓝贞这条线了。
楚家兄妹不明就里,楚以诚忍得住,楚珊珊可忍不住。她拉着苏九夕,迫不及待地问:“九夕,到底怎么回事?我刚刚看着,你没和蓝姨说话啊,你找蓝姨,到底有什么事?”
苏九夕说:“没什么事,就看看她,见她如今安好,就可以了。”
“啊?”楚珊珊傻眼。
楚以诚却知道不是!苏九夕之前,费心费力帮他救回珊珊,就是为了能见蓝贞一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说,但因为某种原因,苏九夕放弃了。
他也很想知道,可是,看苏九夕的样子,也不打算说,他也就不去问了。或许,是他的话,说服了苏九夕,不去打扰蓝贞,让蓝贞能够一直这样平静生活下去。
四人回到大厅,楚以诚留苏九夕和景翊中午在家里吃饭,苏九夕无所谓,景翊也同意,楚珊珊高兴极了,她挽着苏九夕的手臂,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间去。
还没走出大厅,苏九夕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刘祖辉。
“喂,我是苏九夕。”苏九夕接起手机。
“苏小姐,你好,我是刘祖辉。请问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就昨晚的事,当面向你和景少道个歉。”刘祖辉道。
苏九夕说:“我现在在楚家的别墅,你要来,就来这里吧。”
刘祖辉顿了一下,他不是很愿意去楚家的地盘,他还没打算完全放弃那块地皮呢!
不过,他想起景翊和楚家是有姻亲关系的,景翊不在这里,也就罢了,他抢楚家的东西就抢了,但现在景翊出现了,不知是不是来给楚家站台的,他得过去摸一下底。
景翊是个护短且不讲理的家伙,虽然港岛法治极严,不像国外能随便动用热武器,但他在国外也有很多产业,景翊若拿那些开刀,也够他老刘喝一壶的!
“那好,我马上过去。”刘祖辉道。
挂了手机,苏九夕将手臂从楚珊珊的怀里抽出来,转身又重新回到大厅,对两个男人说:“刘祖辉等一下会过来,说是来为昨晚的事道歉的。”
景翊坐没坐相地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我听说,他为了抢楚家的地皮,把珊珊给绑架了,他现在过来,是来挨批的吗?”
苏九夕道:“我看他挺忌惮你的,估计是来摸底的。”
景翊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坐我这儿!珊珊你回房间去,待会儿大人谈事情。”
老是把苏九夕从他身边带走,看着就不是个好孩子,隔离!
楚珊珊嘴一撅,往苏九夕身边挤,说:“我不走!我也要好好学学,不能老是被你们保护着,弄得我整个人事不知的蠢货一样!”
昨晚出事,四个人就她一个吓得瑟瑟发抖,就连苏九夕都面不改色,拿着灭火器就敢冲出去怼那些古惑仔,她太丢脸了!
景翊斜眼瞟一下,就知道她脑子里什么想法,手一捞,将苏九夕抱在怀里,懒得理她!
跟他的宝贝苏九九比,不是找不自在吗?!
他家苏九九多少男人都比不了,更何况你一个不吃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
苏九夕甩开他的手,皱眉瞟了他一眼,意思是:大庭广众的,不要搂搂抱抱!
景翊没法,只好改为抓她的手,轻轻揉捏把玩,苏九夕想抽,他就不让了。
牵手什么的,苏九夕还能容忍,也就不去理会他了,说:“你做什么了,为什么刘祖辉这么忌惮你?”
景翊耸耸肩,说:“我哪儿知道?我就是个正经商人,大概他是怕了我在内地的商业实力吧?”
楚以诚但笑不语。
苏九夕点头,也不去辩驳,他爱说不说,反正港岛的事,和他扯不上关系。
苏九夕不问,景翊却难受了。他安静不到三秒,扭头对苏九夕说:“你怎么不再追问啊,我刚刚那话,一听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