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骗她，实话实说道：“我看见了。”
    她深深的将头垂了下去，我将手中的包包放在了一边，朝着她的位置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是想要拖住她。
    我以为，如果不让莉莉看到张军，那么莉莉对张军的依赖也就减少一分，甚至天真的以为过了这一次，莉莉就可以忘掉张军。
    莉莉忽而转身抱住了我，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大声的哭着。
    我知道莉莉心里难过，她还爱张军，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轻轻拍着莉莉的后背：“想哭就哭出来，女人可以哭，但是不可以回头。”
    莉莉比我大，不是小孩了。
    沉浸在爱情之中却迷失了方向，相比现在，我更喜欢第一次遇见她时，叼着烟吊吊的样子。
    尽管这烟里的故事很多，我都愿意跟这样的她当朋友。
    现在趴在我肩膀上的她，是弱者。
    兰姐瞧不起的弱者。
    我拥住她，试图给她一丝温暖，虽然比不过爱情，多少不是让她一个人。
    我说：“我们会一直陪着你，没有爱情的姐妹活的更好。”
    最根本的是，莉莉拥有的根本不配叫爱情。
    莉莉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哭，我听着她又从头复述了一遍跟张军的相识，相知，相爱，吵闹，分.裂，分手……
    我更多的不是可怜，而是觉得两个人太拿感情当玩笑了。
    如果张军真的在乎莉莉，又怎么会对趴在莉莉身上的别的男人视而不见？
    我没有反驳莉莉，也根本不打算去劝说，莉莉不是孩子，道理她都懂。
    我抱着莉莉，任由她讲她和张军的往事，我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只要她不出去，都好说。
    直到兰姐进来，莉莉才没有继续她的回忆。
    兰姐推开门，看着莉莉的样子，轻声说道：“他走了，说以后都不会缠着你了。”
    我跟兰姐几乎一同叹了一口气，这或许是我们都想看到的结果。
    可是偏偏，莉莉却承受不住，或许是习惯吧，毕竟她和张军在一起已经五年了，早就习惯了张军的存在。
    莉莉从沙发上蓦地站起了身，听到兰姐说完话后，奋不顾身的跑出去，我想要去追她，兰姐却拦住我：“算了，傲晴，这世间一共分三种人，看见南墙快要撞上就转身的人，还有撞了南墙才回头的人，而她是第三种，看见南墙自己愿意撞，却不愿意回头的人，她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除非是自己想通，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帮她。”
    兰姐拉住我在备用包厢内坐了下来：“说说吧，这段时间你都陪着严翼辰去哪了？”
    听到兰姐这么说，想到了这些天和严翼辰的相处，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抬起头，就看到了兰姐笑意满满的脸。
    我望着兰姐的笑容，想着一会要和兰姐好好谈一谈，不过眼神还是不经意的瞟向门口，我还是担心莉莉，她就这样追出去了，应该是会和张军和好的吧。
    毕竟莉莉爱张军爱的那么深，而莉莉自己也宁愿放低身段和张军在一起。
    过了一会，我才开始和兰姐说这几天的事情，我对兰姐很信任，所以基本上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当然，省略了穿上被杀的事。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这件事，而且在我看到那个箱子里的照片时，也有那么一点相信阿提不是好人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照片都是阿提和别人交易毒品的照片。
    想到这一段，我不由得停下了，开始回想那个警察临死前的不甘，兰姐看我停下了，有点不解，用手肘轻轻碰了我一下，说道：“傲晴，你想什么呢？怎么还分神了？”
    “没事……”
    我跟兰姐聊的很开心，兰姐是个聪明人，每次和兰姐聊天都可以收获一些东西，增加自己的阅历，所以我很喜欢闲来无事的时候和兰姐聊聊天，就是随便聊聊也会很有收获。
    我问：“兰姐，这段时间沸点怎么样了？”
    兰姐说挺好的现在是客流量最多的时候，沸点几个有姿色的，一天能翻好几个台，有的时候都要熬到凌晨才下班。
    “挺好的，那珍妮呢？”
    我确实挺关心珍妮的，珍妮外表看起来很坚强，不过我知道，这样的女人内心一定是最脆弱的，如果遭遇一点变故，这仅剩的伪装出来的坚强都会不复存在。
    珍妮，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女人。
    兰姐很好奇，问我怎么想起来她了？
    我说：“前几天在酒水挡搭过话。”
    夜场就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搭过话，下次再见面觉得眼熟，那就可以算上熟人了。
    沸点国际会所差不多有几百位小姐，所有人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姓名，还有家庭住址。
    可偏偏，这里的人，除了名字是假的，对待别人却是最真诚的。
    或许是黑暗之中寂寞的人互相取暖的方式。
    兰姐想了想对我说：“珍妮啊，又被包了，她人长得漂亮，不可能老是在这里接散客的，她父亲是得艾滋死的，所以她很忌惮乱交，上次有个美国人出一千万，三个人玩她自己，她都不干，就是害怕得病。”
    “艾滋？”
    兰姐‘恩’了一声，：“是啊，珍妮家里以前很有钱，父亲是开发商，最后工地肇事，死了好几个人，赔了不少钱，跳楼自杀了，家里开始落魄了，还留了一堆债务给了珍妮。”
    说话间，兰姐的叹息声根本就不断。
    在她的心里，应该很同情珍妮，原来兰姐这么了解珍妮，怪不得每次珍妮任性不肯接客的时候兰姐都不会特别严厉的教育她，不过兰姐使何等聪明，知道什么话该说，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小心自保才是首要的事。
    要知道，廖晓的下场，就是我们所有人最害怕的模样。
    我问：“对了，兰姐，廖晓最近你去看她了吗？”
    提起廖晓，兰姐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望着我的目光中，顿时所有的情绪全部被掏空，我看着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兰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兰姐吞吞吐吐略带些哭腔说道：“她死了……”
    “什么？”我不禁有些惊讶，凌影冽不是说好帮她交费的吗？怎么会死了呢？
    我的大脑在听到廖晓死了的一瞬间瘫痪了，连思考这个最基本的只能都做不到，廖晓怎么会死了呢？
    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在我的耳畔里震开。
    包厢里安静了很久，我跟兰姐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良久，我才缓缓的开口：“兰姐，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三天前？我想了想，三天前我还和严翼辰在一起，难道那时候交手机时来的消息就是这个吗？
    要知道，我在船上的这三天里，兰姐给我打了九十八个电话，难道都是因为廖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