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赫连翊的马停在了柏州城的城门外。
    看到城门处的士兵正在打盹儿的时候，赫连翊直接皱眉。
    用马蹄踏出的声响，将人给唤醒了。赫连翊却旁若无人一般进了城。
    天将破晓，城内的行人还不是很多，赫连翊这么牵着一匹马从城外进来，有些引人注目。
    将马牵到一处客栈安顿好，他便走了出去。
    先去绮罗斋看了看，又去城外的小屋逛了一番，毫不意外地没有任何发现。
    一路上他都在猜测着，沈弈烯是不是回柏州城了。
    沈弈烯在外那么多年，都一直把小媛留在柏州，那么这里定然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如今又是带着小媛，赫连翊直觉他们应该回了柏州。
    拿着能够象征他身份的东西直接去了巡抚堂。
    柏州城的巡抚差点就受到了惊吓，“赫连将军请上座。”
    “不必了，本将军不是来喝茶的。”
    “那不知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秘密任务，调些人手过来等我差遣便是。”
    “这……”
    “怎么，有问题么？”赫连翊看他态度有些迟疑。
    “没问题，没问题。”
    “那就调几个激灵一些的人过来吧。”
    那巡抚立即招人吩咐了下去。
    赫连翊有意在这里多停留了一会儿。
    柏州城这个巡抚有点意思，言语之中对他还有些试探。因为即便有什么暗访的任务也不该是他一个武将前来，所以对他的身份还存在疑虑。
    赫连翊有意无意中透露了一些信息来证明他的身份，总算是打消了这巡抚的怀疑。
    方才进城的时候，城门的侍卫就让他很不满，若是这巡抚再表现得不尽人意，那恐怕就要等着卸任了。
    好在赫连翊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瞿大人，那本将军就先离开了。”
    “那敢问将军住在何处？”
    “已经安排好，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巡抚大人意图亲自送他出门，赫连翊正想拒绝……
    “舅姥爷……舅姥爷……”
    赫连翊看了看这个突然跑进来的男子，不慌着走了，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巡抚大堂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巡抚大人立即开始斥责。
    进来的人也才看到旁边的人。
    “舅姥爷，你有客人啊？”
    “自己没长眼睛么，快给我滚出去！”
    那男子还是不肯离开，“舅姥爷，抓到人了么？我可是你亲侄孙，你可不能让我白白挨打！”
    “我让你滚出去，没听到么？”
    巡抚脸色已经沉下来，他那个亲侄孙总算识相地“滚”了出去。
    “赫连将军见笑了，这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侄孙。”
    “嗯，听出来了，不过听他叫大人舅姥爷，看大人这年纪……”
    “下官在家中排老小，刚刚那是我长姐的长孙，我姐夫家也是这柏州城的大户人家，对这个长孙一向疼爱，所以也就造成了他这幅样子。”惋惜地摇摇头，看起来还有诸多不满。
    “刚才好像听他说被人打了，这柏州城的治安不太好么？”
    “柏州城一向太平，平时也没人作乱，要怪就怪这个臭小子，在外面张扬跋扈，那天在街上看到人家姑娘长相姣好，言语和动作上多有得罪，不想人家姑娘身后还有人护着，被人修理了也是活该。”
    听这巡抚的意思，好像根本就没有过问此事，也没有想要给自家这个侄孙讨回一个公道。
    初步观察，还算一个公道的好官，不会包庇纵容。
    不过赫连翊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两个姑娘？
    既是大户人家的纨绔公子，又有巡抚做靠山，那在这柏州城也应当是大名鼎鼎，没几个人不认识了。常年待在柏州城的人，只怕也没几个人敢招惹这大少爷。
    所以么……
    赫连翊出了门就看到刚才那人还站在门外，想来刚刚也是站在这里偷听，看起来很是不满。
    看到赫连翊出来之后便后退了一步，直觉这人看起来不好惹。
    本来仗着自己的舅姥爷是柏州城的巡抚，平时都不把人放在眼里，可方才看到舅姥爷如此恭敬的态度，想来这人也不简单。
    在赫连翊眼里，他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毛头小子而已。
    “方才听你说在市集上被人打了？”
    “你是什么人？”
    “你不是说了么，我是瞿大人的客人。”赫连翊观察着他，想看看是不是能留作什么用途。
    “哦……”
    “听说你那日在街上被人欺负了去，你可认识是什么人？”
    “当然不认识啊，认识早就抓起来了。”
    赫连翊看了看他还在抚摸着的嘴角，上面带着明显的伤痕，就他身上这些伤来看，功夫算是控制得不错，既不伤及要害，又不让他好过，当真是撞上钉子了。
    “这样吧，你不妨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你帮我，你帮我做什么？”
    “你只要把人找出来，我帮你出这口气，如何？”
    “能把人找出来我还用你帮我么，我舅姥爷……”说到这里就顿住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包括他带着醉仙楼的仙儿姑娘出去玩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反正我就听哪个姑娘说好像姓齐，不过我也不确定，不过我可以问问府上那几个下人。”
    “不必问了！”
    姓齐是么，那就差不多了。
    “听瞿大人说，你们秦家在亳州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大户人家。”赫连翊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那人倒也真的跟了上来。
    “那当然，在柏州，除了封家还没人敢跟我们秦家叫板！”
    “呵——那柏州可还有沈家？”
    “柏州这么大，姓沈的多了去了，看你问的是哪一家了。”
    看来他也不知道了。
    “行了，你不用跟着我了。”
    “可你不是说要帮我出这口气么？”
    “人都没找出来，我怎么帮你？”还真是任性的纨绔少爷，不怎么动脑。
    这个叫秦怀的大少爷，隔天就带着秦家的一众家丁开始在大街小巷里搜寻了起来，倒是替赫连翊省了不少功夫，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