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捂着脸，眼眶通红望着莫上画。
    “母亲，您莫生气，女儿知错。”顾莲连连磕头。
    莫上画沉声道，“你做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语气平静，平铺直叙。
    “当初我坐视不管，不过是一些小事，不值一提。我莫上画敢说敢做敢认，你呢？事情败露，你再三推脱，满口谎言，你还是我莫上画的女儿？”
    在莫上画看来，顾莲做的事是恶事，同样是一件普通的事，做了就是做了，没有能耐的人才会竭尽全力推脱。
    “再则，顾莞参加元武大赛，你打伤了她，她如何为我拔得头筹。”
    莫上画声声字字犀利如刀剑。
    莫上画的失望，对顾莲何尝不是刀刀见血。
    顾莲疯癫大喊，“母亲，母亲，您让顾莞出战元武大赛？为何？为何？为何您不让女儿出场？女儿哪比不上顾莞了？”
    莫上画不辩不解，起身离开大厅。
    顾莞淡笑坐着，她还看不出来，顾莲如此依赖崇拜莫上画。
    顾莲跌坐在地上，脸上癫狂的神情愈发恐怖骇人。
    “呵呵呵。”顾莲高声狂笑，“顾莞，母亲要你为她而战，母亲所求所愿重于一切，今日之事我暂且不追究。待元武大赛过去，顾莞，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顾莲双目含恨，恶狠狠瞪着顾莞，像极了一只被铁链拴住脖子，失去理智的野兽。
    顾莞笑而不语。
    有了莫上画发话，原本该追究顾莞威胁利诱杜鹃散播谣言之事不了了之。
    既然无事，顾莞起身告辞。
    正院大厅，其他长辈先后离开，唯独留下顾瑾言和顾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她要顾莞去参加元武大赛？这置女儿于何地？”
    顾莲痛心哀嚎，眼泪如线落下。
    顾瑾言急忙搀扶起顾莲，小心翼翼哄道，“莲儿，你母亲是爱你的。元武大赛危险无比，所以才让顾莞那个贱人去参加。况且，当时你闭关修炼，你母亲如何让你出战。”
    顾瑾言说的极有道理，前提是放在一般人身上。
    对于莫上画，她没让顾莲出战元武大赛，一来顾莲实力不足，二来她当时根本没想起顾莲。
    顾莲闻言，信以为真，破涕为笑，口中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亲她是喜爱女儿的。”
    顾莲搂着顾瑾言的脖子，脸上笑容纯真，活脱脱一个心思无暇的孩子。
    ......
    顾莞从正院大厅平安无事离开，回到萧瑟院休息一夜，元武大赛按时举行。
    风清城西南方向一里外，一片巨大的空地建造出偌大的演武台，演武台四周宾客满座，再外面点，商贩往来，吆喝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常。
    三大家族落座在正东方向，一个个华美的帐篷之下，坐着三大家族的实权人物。
    顾家，家主顾瑾言，深藏不露的二长老等。
    魏家，魏家家主魏东先，前任家主魏武破，魏东先长子魏春春，二女儿魏夏夏，四子魏冬冬等。
    肖家，萧家家主肖米楠，太上长老肖继虎，肖米楠之子孙肖茂勋等。
    三大家族齐聚，压得下面之人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言语。
    肖米楠瞥了一眼顾瑾言身旁的空位置，“顾家主，你家的夫人呢？”
    顾瑾言镇定回道，“夫人闭关修炼中。”
    肖米楠笑道，“闭关？这怎么可能？昨天你夫人不是出言教训了顾莲一顿吗？怎么才过了一天，她就闭关修炼了？”
    顾瑾言神色一顿，眸光阴冷。
    肖米楠如此了解顾府发生之事，显而易见此人在顾府埋下了钉子。
    肖米楠阴阳怪气说道，“你夫人可谓是万花中的花王，与你这般人坐在一处，玉女是玉女，金童？只不过是破铜烂铁。丢脸，无颜，没面子。”
    肖米楠话里话外嘲笑顾瑾言相貌丑陋，不堪入目，莫上画不出席元武大赛，说来不过是嫌弃顾瑾言。
    肖家之人低声窃笑，肖家的附属亦是捧腹大笑。
    顾瑾言横眉倒竖，怒目凶光，这群嘴碎的贱人，罪该万死。
    顾瑾言双手紧攥成拳头，正要一拳锤在桌上泄恨，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演武场突然鸦雀无声，紧接着，赞叹声声声不绝。
    莫上画从远处走来，步步生莲，端的是高贵霸气。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肖米楠，肖米楠端起茶杯，手抖发颤，茶杯叮当作响，晃荡出来的茶杯浸湿了他的衣裤。
    莫上画走入帐篷，缓缓落座。
    “夫人。”
    顾家之人起身行礼，连二长老也点头示意。
    魏家小辈恭恭敬敬道一声好，长辈们则是给足面子。
    莫上画随意表示一下，转头看向肖米楠，“肖米楠，你又在说顾瑾言的坏话了，嗯？”
    玉兰快速送来一杯茶，莫上画端起来便丢在肖米楠的脚边。
    肖米楠抖了抖身体，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
    肖继虎抬抬手，将肖米楠脚下的碎瓷片碾为尘埃，“夫人，您过了，他可是我肖家家主。”
    莫上画冷声道，“顾瑾言还是我莫上画的丈夫。”
    顾瑾言，顾家家主，很了不起？
    在莫上画眼中，顾瑾言就是顾瑾言，她的一个男人而已。
    顾瑾言能稳坐顾家家主的位置，是因为顾瑾言是她拜过天地的丈夫。
    顾瑾言，她可欺，她可负，她可冷落，但外人胆敢说顾瑾言只言片语的不是，少不得是惨死的结局。
    肖米楠如今活得好好的，那是莫上画懒得动手，懒得处理杀了肖米楠之后的破事。
    莫上画和肖继虎四目相望，虽然两人并未动手，但无风自动的纱帘，摇摇晃晃的帐篷，茶杯内荡起一圈圈涟漪，皆可看出他们正在交锋。
    乓啷一声，肖继虎身旁的茶杯猛然炸裂。
    肖继虎喉结滚动，生生咽下一口老血，“米楠，向顾家主道歉。”
    莫上画在前，肖米楠怎敢不从，“顾家主，先前我多有得罪，望请您原谅。”
    顾瑾言一言不发，等着莫上画定夺。
    莫上画摆摆手，“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这般蠢笨无能之辈，居然是一族之主，肖家，前途堪忧，未来暗淡。”
    肖继虎闭上眼睛，似乎对莫上画的话无动于衷，实则心中暗道，“莫上画，你得意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