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苏小萌逮着殷时修,抱着他脑袋就在他眼睛上亲了好几下。
殷时修被亲的是一头雾水。
苏小萌啥也没说,当着陈澜的面也就算了,这要是当着本尊的面,说自个儿很庆幸他瞎了那么一段时间……
唔,本尊估计也不会觉得高兴吧?
“看这样子是考的不错?”
苏小萌轻叹口气,“只能说尽力了。”
殷时修把她搂抱到大腿上,扬头看她,“明天去谈合作,如果顺利,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回北京了。”
苏小萌打了个哈欠,点头,“回去好啊,双双和煌煌估计都想死你了。”
“你一说到双双煌煌,我怎么就又不想回去了……”
苏小萌扬眉,对上他泛着黠光的眼,怎么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呢?
“你看,有了那两个小东西,我要是想在厨房,现在客厅,想在书房,想在阳台干——唔!”
苏小萌小手猛地捂住殷时修的嘴,瞪着他,“你敢乱说!”
殷时修笑弯了眉眼,如炬的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干嘛这样看我,没看过啊。”
“确实感觉很久没见了。”
苏小萌见他这样儿,不由觉得好笑,“看你这傻样儿。”
“我傻?”
“可不是么?不傻么?照个镜子看看?”
殷时修轻笑着搂紧了苏小萌的腰,“这要是我真的看不见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日子还不是得照样过?”
殷时修听着她说的话,心里头就觉得特别的……踏实。
“那你不是很受委屈么?年纪轻轻的跟了个瞎眼老公?”
“哼,我倒是想离啊,这爸妈肯么?孩子肯么?”
“你想离啊?”
“唔……如果你总是欺负我的话,那我肯定不能一直受气——”
“我不欺负你。”
她话还没说完,殷时修便忙抢着说似得。
苏小萌心口一热,低头抵着他的额头,小声道,“恩,那我就不离。”
四目相对……苏小萌喃喃,“你这么好看,瞎了可惜。”
谁知殷时修紧接着便道,“恩,你这么好看,瞎了可惜。”
苏小萌脸一红。
她以前从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是殷时修……
是殷时修让她觉得,她也很漂亮,是殷时修让她觉得,她也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殷时修人还没回国,但集团内部的人事调整已经传到了北京。
这就像一枚炸弹被无声的丢了下来,顿时便在北京商圈激起了千层浪。
庾家和殷时修的关系,可以说是众所周知,再加之殷氏在国内发展,也是以收购了庾家的企业才得以扩大。
如今殷时修罢免了包括庾宏光在内,所有庾家人的职位。
甚至扬言回北京后便会立即召开董事会。
殷时修的打算是取消庾宏光的董事身份,收回庾家人手上的所有殷氏股份。
所有的变动,殷时修都没有给出个明确理由。
庾宏光亏空的两亿资金,殷时修已经通过别的途径给填补上。
显然,殷时修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谁做了什么,谁应得到什么。
他相信,这庾家人还不至于不要脸到这地步,会傻兮兮的跑到他跟前来求个原因。
但殷时修的举动过多,以至于即便是心知肚明,可能会有这么一个结果的庾家人,也是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亏空的那两亿肯定是被他发现了……”
此刻的庾家,庾宏光和殷时兰都在。
庾家上下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都受伤了,怎么还有空去管这些?”
这是庾宏光不能理解的地方。
殷时兰冷着一张脸,她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仿佛这是她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丈夫。
“时兰,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都不能让四弟就这么把我们都赶走吧?”
“我早说过,老四机灵的很,两亿不是个小数目,根本瞒不过去。”
“现在说这种没用的。”
说话的是殷时兰的公公,如今也已经是七十的高龄了。
他老早便已经不管事,家里的产业都已经给了孩子们。
被殷氏收购合并以后,他便再没能过清静的安生日子。
谁也不想居在他人的屋檐下,殷氏集团再怎么厉害,到底不是他们当家。
想从殷氏分离出来,便是老爷子的心愿了。
可无奈,这大儿子庾宏光实在不是有脑子的人,在他手上办砸的事情已经数也数不过来。
这次也是,他自己负责的项目出了问题,殷时修要接手时,就应该退让出部分股份,让殷时修去接这个烂摊子。
庾宏光倒好,不仅和殷时修较上了劲儿,还暗中和海外走私团伙勾搭,结果被别人捏住了把柄。
坑是越挖越深,撒进去的钱也是越来越多。
庾宏光就借着手上的股份以及他尚且还是殷氏集团董事的身份,挪用了公司资金。
一年不到的时间,挪走了两亿资金,流向了黑市。
而这么大的事情,庾宏光是瞒着殷时兰的,等殷时兰发现的时候……
坑已经填不住了。
偏偏殷时兰的身份摆在这。
一旦庾宏光涉黑的事情被曝光,她的政治前途也就被彻底断送了。
殷时兰不是个简单女人。
她心里头明白,庾宏光已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她想找一个好的方式和庾宏光离婚,只要庾宏光出轨,离婚对她能造成的影响便很小。
相反,她还可以借丈夫出轨这件事好好的引导一下舆。论。
只是殷时兰没有料到,自己的企图被庾宏光发现了。
夫妻俩大吵了一架。
事情被撕开,夫妻的情分定然是没了。
但想要和离,也是不可能的了……
殷时兰和庾宏光现在也就是相互制衡的关系,双方都把对方的把柄握的死死的。
两亿的资金亏空,殷时兰只能想办法去填。
偷梁换柱也好,筹集资金自己去填一好,变卖掉名下的房产……
可事情的发展却远超出殷时兰的想象。
被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一个人逃掉。
就在殷时兰在为庾宏光收拾烂摊子时,庾家人做了件让殷时兰震惊到一个字也说不出的事。
那便是让殷时修永远回不来。
老四在伦敦出车祸的时候,她还没多想。
直至,得到老四并无大碍,只是伤到了眼睛,暂时看不到的消息时,庾宏光一时嘴快,说漏了。
殷时兰这才知道——
这根本不是什么交通事故,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庾家人的蓄意谋杀。
想到这一层,殷时兰是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她并不那么喜欢老四,说句实话,要不是因为老四出生,也许她会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
殷时青并非殷家血脉,而小妹殷时桦是个不争的性子。
如果没有殷时修,将来殷家的家母,她也不会完全不在父母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嫉妒是一回事,真的要让殷时修消失,那是另外一回事。
殷时修是自己的亲弟弟!
血脉相承的亲弟弟!
庾宏光要谋杀自己的亲弟弟……
这个睡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丈夫,这些时日,陌生的让她觉得很可怕。
可让她更加觉得可怕的是……她自己。
她本该因为丈夫的所作所为感到后背发凉,她应该要站在弟弟身边,把这个杀人未遂的谋杀犯送进监狱……
可她没有。
因为她深知,庾宏光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下场与她的人生是如此的紧密相连,不可分割……
她没法放弃自己的前程,没法放弃自己的人生。
“爸,你就别说时兰了,时兰也已经尽力了。”
“尽什么力?我看也就是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
庾老先生哼着说道,“要我看,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一不做,二不休!”
言语之间的狠毒之意,听着都让人心口感到发寒惊悚。
庾宏光看向父亲……
“您的意思是……”
“是他先把事情做绝,那也就不能怪我们手狠。”
庾老先生说完,视线落在殷时兰身上,“不过……这就得要殷家二小姐帮个忙了。”
殷时兰抬眼。
庾老爷子道,“宏光虽是殷家的上门女婿,但你们也从来不住在殷家,这件事情是宏光处理的不当,但你们是夫妻,宏光如果没有好下场,你应该也会被牵连,不是么?”
“老爷子就不要说这些废话了,您想让我做什么?”
殷时兰情似是有些不耐烦。
“殷时修去伦敦应该是忙和比尔公司的那个合作项目,之前受伤耽搁,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忙完项目。”
“时兰,你是他的二姐,去伦敦看望一下他,是应该的,你觉得呢?”
“我是他二姐没错,可我也是北京市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我也很忙。恐怕没这个时间去伦敦。”
“渍渍……”
庾老爷子一听殷时兰这么说,心里头就不舒服了。
庾宏光忙道,“爸,您就先说你是怎么打算的,看看是不是一定要时兰过去才行。”
殷时兰没吭声,庾老爷子瞥了眼她,而后道,“那殷时修本就是个警惕谨慎的性子,想要动他而不把自己给搭进去,实在太难,唯一的突破口大概就是他那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