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有可能之前备好了,却又临时换上的。
谢鸾因看着那一匣子扇子,一匣子珍珠,眯眼笑。看来,齐慎也快回来了吧?他早些回来,这戏才能开场不是?
“这是什么?”身后骤然一声问,谢鸾因陡然醒过神来,匆匆站起身,回头拱手道,“大公子。”
到这里来,跟进自家后院似的,便也只有叶景轩了。
叶景轩这会儿的目光却是没有望着谢鸾因,而是落在了她脚边那口箱子里的东西上,“方才听说齐大人的亲随来给你送礼,看来,送的便是这些了。”
谢鸾因和流萤都没有吭声。
叶景轩这才抬起头望向谢鸾因道,“只知道,谢管事与齐大人乃是旧识,却没有想到,远非旧识这般简单。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竟是让齐大人这般破费了?”
谢鸾因在他目光的逼视下,还是神色如常,没有回答他的话,倒是不答反问道,“大公子此时过来,是有事要吩咐?”至于其他,是她的私事,没有必要回答。
叶景轩蹙了蹙眉心,目光更是锐利了好些。
明明盯得不是她,流萤却觉得如芒刺在背一般,忍不住将头越垂越低,但还是悄悄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说,裙下的双腿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反倒是被盯的谢鸾因,却是半丝慌乱也无,仍然从容自若的模样,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叶景轩看了,便是冷笑道,“谢管事如今腰杆儿是越发的硬了,大抵是觉得靠山也硬了?”
谢鸾因很是不耐烦,也不想在这儿陪着他阴阳怪气,“是我的不是,原不该在这个时候偷懒办了点儿私事,大公子若是觉得该罚,那便罚好了。毕竟,确实该公私分明的。”
叶景轩被她的话一噎,在心底讥嘲道,倒果真是好样儿的。
叶景轩胸口被气得有些发闷,扭过头去,望着窗外半晌不说话。
谢鸾因也不催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垂手站在那儿,眼睛盯着一处,神魂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
“过几日重阳,周大人做东,想请了人往咱们山海苑去登高赏菊。”良久之后,叶景轩开了口,声音有些疏冷,却是说起了正事。
周继培做东,那么,西安城,乃至整个陕西大半的官商只怕都会云集山海苑了吧?
谢鸾因不由的双眸闪亮,却不仅仅因为这将又是一个能让山海苑声名大噪的好机会。
“宴请的名单呢?”叶家的酒楼也不是头一回承接这样的案子,这是谢鸾因一早便定下的规矩。提早拿到了宴请名单,可以根据个人的喜恶提前做些安排,规避很多不周之处,倒也是个万全之法。
因为只要叶家接手的这类宴席,总是办得格外周全、成功。因而,西安的人家也都认可了叶家酒楼的各项规矩。
果然,下一刻,叶景轩便是沉默地将袖在手中的一封信笺递了过去。
谢鸾因接过,便是不客气地拆开细看。
谢鸾因快速地将那誊抄下来的宴请名单浏览了一遍,双眼更是闪亮,嘴角轻轻翘起,将那名单一边叠起来,一边对叶景轩道,“大公子且放心,此事鸾因必定办妥。”
叶景轩却并不如从前那般对她放心,半句都不多问,而是望了她片刻后,道,“今回,齐大人也列在其中,还有新上任的西安左卫韩指挥使。齐大人还在外巡查,能不能回来尚且两说,可该做的准备却不能漏下。还有,那位韩大人刚来上任,这两位的喜好禁忌,你可得多多上心,莫要大意了。”
谢鸾因扯了扯嘴角,还是只有一句话,“大公子放心。”
叶景轩眉心一攒,一时还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悠远的乐音,虽然有些生涩,但却是满满的欢快。是笛音。
离得很近,就在屋子外,院子里。
可是此时此刻,哪里来的笛音?
谢鸾因心有所感,快步到了门口,一抬眼,果然......她微微笑了。
夜色深浓中,檐角的灯在夜风中轻轻晃悠,荡下一霎晕黄。
灯光下,青衣少年的长衫轻轻飘舞,伴随着笛音,眉眼俱笑,往这处看来。
谢鸾因微微笑着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那笛音。
叶景轩和流萤也走了出来,一前一后,两人也都看清了吹笛之人,不由都选择了沉默,没有打破这温馨的一刻。
直到笛音缓缓低下,终于慢慢消逸。
少年收了竹笛,长身作揖,朝着谢鸾因的方向遥遥一拜,略有些粗嘎的嗓音却是极为轻快地道,“谨以此曲祝阿姐新的一岁,年月静好,芳华永驻。”
今日,是她的芳辰?
今日,是姑娘的生辰?
叶景轩和流萤同时反应过来,皆是不约而同往谢鸾因看过去。
那.......
两人又都不知想到了什么,同时转头望向了屋内,烛火摇曳下,那口敞开的箱子里,那满匣的珍珠,熠熠生辉。
两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是变了。只一人晦暗,一人,却是欣喜。
谢鸾因全然不知身后两人的心绪翻转,只是欢喜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朝他笑着招了招手,“阿琛,过来!”
已经长成小小少年的谢琛方才的沉稳在一刹那间消失,快步冲到了谢鸾因身边,扬起一张显出几分少年清俊的脸容,一脸邀功似的望向谢鸾因道,“怎么样?阿姐?我这首曲子,吹得还不赖吧?”
“怎么想起要吹曲儿了?”谢鸾因却是笑笑问道。
“阿姐这些年,不是都说不过生辰吗?可一年就一个生辰,你不过,我可得给你记着。前年时,我跟义母学着给你做寿面,做得不太好。去年,给你寻摸了一方砚台,也不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瞧你一直都没怎么用。我就想着,今年一定要给你准备一份特别点儿的生辰礼物。后来,便跟着曲大哥学了吹笛,就这一首曲子,我可也练了不少时候呢。”
谢鸾因听了,不由笑得更开心了,抬手,如同从前一般,轻轻拍了拍谢琛的头,“你做的寿面,是阿姐吃过最好吃的寿面。你送的砚台,阿姐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