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陈雪琪和张辉忙着跟主办方谈违约的事情,那头顾庭生也没有闲着。
好在他现在只是在传唤阶段,还没有定罪,虽然通讯设备被收走了,但人还是可以自由活动,只是有两个小警员一步不离的跟着他,除此之外别的都跟以往没区别。
顾庭生有些烦闷的抽出跟烟来,却发现自己的打火机没在身上,郁闷的骂了两声,才跟旁边的警员借起火来:“有火吗?”
两个警员一看就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愣头青,面面相觑一眼之后,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的才对他说:“顾先生,这里禁烟。”
“……”
顾庭生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警员被他看得吓出一身的冷汗来,连连后退两步。
这反应把顾庭生看笑了,他笑了两声才道:“我有这么恐怖?”
警员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僵硬了,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
顾庭生也不在乎他的回答,突然想起陆靳尧来,闷笑一声道:“那是你们还没见过我三哥。”
说完这话之后,他就不耐烦的扯下嘴里的烟来,随口问道:“哪里是抽烟区?”
警员考虑了一下,才回答道:“得去外面。”
“……”
另一个警员补了一句:“可你现在不能出去。”
“……”
顾庭生气结,老实的将烟扔进了垃圾桶里,眉宇之间满是不耐烦的痕迹,他真是从小到大,除了被三哥揍之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我的律师来了吗?”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上面显示距离他被抓进来已经过了接近三个小时。
三小时,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可是他还没有看到律师人。
他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该裁员了?
果然,警员们摇了摇头,对他说:“还没看到,不过他来了我们会告诉你的。”
“说了等于没说。”顾庭生嘟囔一声,不满的坐在拘留室里。
这拘留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章掉了色的老红旧木桌,上面摆着一直茶杯,茶杯看上去已经上了些年纪,周身都是白漆,正中央印着个大大的喜字。
他往里头看了一眼,顿时无语:“我好歹每年矜矜业业给你们纳了那么多税,不至于水都不给我喝一口把!”
“……”警员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过分,连忙应道:“马上去。”
五分钟后,他把水端到顾庭生面前,顾庭生喝了一口,然后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警员识趣的没有再打扰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拘留室里没有冷气,四面不透风,只有一扇门,此刻还被关着。
从小娇生惯养的顾庭生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没过几分钟,身上的白衬衣就湿了个透,他看了眼表,又过了半小时。
这下,就算他是个榆木脑袋,他也该知道,律师可能是出事了。
但他没有表露一点痕迹,反而是静下性子来等。
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警员告诉他,有人来了,他内心一喜,心里那块石头这才落地,可还没等他完全放下心来,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因为他看到的人,和陆靳尧有着很像的一张脸,尤其是嘴角那时不时勾起的一抹嘲弄,更是相似。
江直进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塑封的文件袋,里面轻飘飘的两页纸,隔得太远,顾庭生看不清楚。
只见江直面无表情的进来,和顾庭生对视了一眼,随即撇开,右手食指微微弯曲,在桌子上轻扣了两声后道:“可以走了。”
“这就可以了?”顾庭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直闻言,原本正要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了顿,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你要是不想走,也可以多待一会儿。”
“多待个鬼……”顾庭生一听就炸毛了,“多一分钟老子都不想待下去!”
这一次,江直没有理他,头也没回的就往外走。
顾庭生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一路出了警局,没有一个人拦着他。
江直来得很低调,他开了辆不太起眼的宾利,顾庭生个子高,骨架大,坐进去多少还觉得有些不舒服,但碍着江直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
于是转移话题道:“大哥,怎么是你来的?”
听到那句大哥,江直多少还有点儿不习惯,但他一向性子淡,也没表现出来,抬了抬眼皮,淡淡的道:“救你。”
“什么?”顾庭生有些没听清楚。
江直也没生气,解释道:“你的律师,来不了了。”
“所以我做了一份你的病历,才能把你救出来。”
能让他得到假释机会的病历……
该不会是精神病把……
他突然想起刚才江直进拘留室的时候,手里抱着的那个文件袋,好像是被他扔到副驾驶了?
他立马上前一看,果然那塑封好的文件此刻正好端端的躺在副驾驶上。
顾庭生眼疾手快,一把勾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靠!”好半晌他才郁闷的骂了句,“还真是精神病……”
江直闻言,解释道:“只要结果是对的,过程是什么样并不重要。”
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果他是江直,也会这样做,只是莫名其妙被冠上了个精神病的名头,他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为什么我的律师来不了?”他咳嗽一声,将文件袋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这才有些疲惫的靠在后座上,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江直闻言,思绪一下子跳开来。
为什么来不了……
两个小时前,他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接陈雪琪,她临时被换这件事情已经有人告诉他了。
从他从影卫里脱离出来的时候,他就决定好了,尽量低调的生活,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别人都欺负到眼皮子底下来了,他也不想忍。
正要去讨公道的关口,他却接到了陆靳尧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靳尧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下巴上已经隐隐多了些胡渣子,眼球布满血丝,打这个电话的时候,m国才刚刚天亮,又是一个通宵,他有些疲惫的走到阳台。
早上的风很清凉,吹过他身体的时候带来一阵凉意,他不由裹了裹身上的浴巾,对着电话说:“哥,我需要你。”
是的,他需要他。
他和小南两个人在m国排查了两天,几乎将所有的可以对象都筛选了出来,陆靳尧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查了,但都没有找到沈茜兮的下落。
最后,他在司铭皓那里找到了突破口。
说来也是巧,他在搜查其中一个可疑对象的时候,刚好和司铭皓撞了个正着。
两个男人见面,陆靳尧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绑了再说。
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陆靳尧毕竟从小经历了训练,司铭皓那两下绣花枕头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两下就把司铭皓揍得找不着北。
这时候司铭皓才举起双手,捂住自己带血的鼻梁,道:“我是来找我妹的,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要敢动她,你就完了!”
陆靳尧一脸不耐烦,“你妹是谁?”
“这个女人。”司铭皓说着就拿出了沈茜兮被绑的照片。
陆靳尧瞳孔骤然放大,那个身影他太熟悉了,即使是看一眼,即使是模糊不清的照片,他也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沈茜兮。
他仔细的看了眼照片里的她,她看上去状态还不错,这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