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凌煌定位后,离染一直都在心中记录。
夜里是凌煌外出活跃的时间,除了来与离染见面,还去了都城许多地方。
官宦人家是凌煌最常光顾的,接下来就是富贾家宅,最后是宫里退出来的老宫女的居所。
离家本宅凌煌也没告诉离染,私自潜进去过几次。
但离家并没有丢失任何东西,整个都城也从来没听说失窃过。
只有坊间传闻,说谁家里进了盗贼,有家丁被打晕的,家里库房被翻箱倒柜折腾过。
不丢东西家里却进了人,这样的事情传来传去就变成了灵异事件,许多人都相信这些家里有异动的可能是得罪了阴间的小鬼,小鬼出来吓唬吓唬人罢了。
看到凌煌的位置已经走出不可能短时间回来的距离,到了夜晚,离染换上了夜行衣。
定位的位置可以回放,到了凌煌去过的库房,离染甚至可以将他站过的地点都解读出来。
书柜、书籍册子,云弥国皇家和镜隅国的各种交集。
甚至还仔细看过十八年前出生婴儿的名册。
总有一些孩子在家里生出来过阵子才被外界知晓的情况,离染就属于这类情形,出生后半年才被记入册子。
晚入册的理由,那户籍登记的小官写的是:因其母难产而亡,两月后其父病故,离家忙着治丧,未及时将离染入户登入籍册。
是,离染知道他附身的原主,母亲是生他难产死去,父亲是在母亲死后两个月伤心过度心衰而亡的。
可为什么凌煌前后三次跑来看这一段寥寥几句话就说清的记录的?
“有人来了!”同样穿着夜行衣在门外放哨的阿月窜进书库拉离染,“这户部官员家里守卫森严,不能再耽搁了!快走!”
回到离府的卧房,离染边换衣服边分析:“他查的都是跟我年岁差不多的公子,都是在查出生时的细节,最后要带马帮离开前第三次又查到我头上。我的身世恐怕不那么简单。”
“你看过别家公子的资料,没看出什么蹊跷吗?”阿月拿了离染的寝衣递过来。
“都有稳婆登记在册可作证。”离染接了衣服神色凝重,“只有我,接生我的稳婆已经离世,我从查证了。”
“家里年长些的下人总有能作证的?”
“问了他们爷爷就知道了。”离染摇摇头,“快天亮了,小睡一会儿,明天早晨给爷爷问安时我直接问他。”
“能直接问嘛?”阿月非常担忧,“要真是隐藏的秘密,都藏了十八年了,哪能轻易告诉你呢?”
“我自有办法。”离染说,“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晨起后离染恭恭敬敬给离曦磕头问了早安,然后就把家丁婢女都遣退。
哪知道这问题刚张了嘴,总是从容的老爷子却“啪”的拍了下桌子,“胡说什么?!”
“近来母亲时常托梦给我,神色凄厉双目淌血,问我究竟是谁家的孩子。”离染早想好了说法,硬着头皮跪地手扶离曦的膝盖,“祖公,孙儿也不明白母亲为何总要这样问我,下回母亲再来问时,我该如何作答?”
“无知妇人!”离曦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她下回来问,你叫她来寻我,我自要与她理论一番,为何搅扰我孙儿不得安宁!”
知书识礼的御夫子,竟对一个亡故十八年的妇人口出恶语,这也太反常了。
离染立刻就断定,离曦才是将秘密全部掩藏起来的关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