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红艳娘听着舒心，咧开嘴笑：“那是，我家红艳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妞，怎么着也得挑个好的。”
    小乔也跟着笑，掰开了红艳娘手里抓着的薯条。
    “婶！为了你家红艳，也不能拿我嫂子这福薄人的东西，不然要是把这福薄的运气给过到你家红艳身上怎么办？你还想不想她找个好人家了？”
    小菊妈和小菊一听就明白小乔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特别是小菊妈，脸上挂着特别亲切的笑容，对红艳娘说：“她婶，没关系的。小菊福薄，正好借借红艳的运气。你拿吧！多拿点。”
    小菊更是来劲儿了，埋怨地看着小乔。
    “你怎么能把前村算命先生的话给说漏了？我这正愁找不到人来帮我改命呢？好不容易撞进来一个，你还把话说漏了。要是人家跑了怎么办？”
    前村算命先生？改命？红艳娘听完，心里直发毛。
    妈呀！人家做这东西，恐怕是要拿去做法事的，自己偷吃了就会粘上她们家的霉运。
    现在不跑，还等什么？难道要等到他们真的把霉运都改到自己儿女身上吗？
    红艳妈变了脸色，尴尬地笑着，放开了手里的薯条，丢下一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拔脚就往出奔，跟有鬼撵一样。
    惹得小菊妈和小菊都在笑，偷偷地笑。
    小菊妈连眼泪花都笑了出来，一方面是真解气，一方面是真的被红艳娘的话伤到了。
    这辈子，就因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老头子又对她不离不弃，不知道招了多少女人的羡慕嫉妒恨。
    明里暗里的就想损她几句，踩她几脚。
    好像不这样，就对不起自己似的。
    小乔注意到了小菊妈脸上的难过，边炸薯条边安慰。
    “婶！别跟红艳娘一般见识。现在计划生育，城里人不管男女，就只能要一个。那怎么办？还不得按照国家政策来？再看看以前，生养那么多，得什么好了？子多母苦。人家说什么管他呢？叔对你半分没看轻就是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要还觉得亏的慌，让我嫂子多生几个，都丢给你顾行不？”
    小菊脸一红，嗔了眼小乔。
    “看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吗？”
    小乔笑，她一个三十二岁的老姑娘，有什么可害臊的？不就结婚生孩子嘛！
    “嫂子！害臊什么？哪个女人不经过这一关？”
    小菊妈也笑：“小乔说没错，我以后还真得指望你能给我多生几个呢？”
    小菊的心一慌乱，连手都在发抖，糖霜差点撒地上去。
    “娘！你也跟着小乔起哄做什么？我和小军还没办呢？”
    “放心！等我们赚到钱，马上就办。”杨小军回头望着自己的媳妇，眼里充满着愧疚。
    小菊心里一凛，看着坐在灶前的年轻人，心疼的不行。
    埋怨自己刚刚说话没经过头脑，伤了他。
    “哥！只要你肯用心学，赚钱结婚，盖房子，那都不是问题。”
    八十年代初，那可是闷声发大财的好时机呀！
    遍地都是黄金，无论干点什么都能混个生活滋润。
    何况是开饭店？
    前世，记得她村子里有个人就开了个小小的代销店，都成了远近十多个村子的首富。
    娶了三个儿媳妇还盖了一间三四百平的两层楼砖瓦房。
    “小乔！你说的是真的？”听了妹妹的话，杨小军又燃起了满满的希望，“只要我肯干，就一定会赚到钱的对吧？”
    “对！这年头，只要肯干，哪儿都能赚钱。”小乔趁机给哥嫂洗脑，“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搞活经济是必然的趋势。哥！我还要在家里读一年书。在这一年里，只要我们同心合力，该有的都会有，不敢奢望的也会有。你就看着吧！”
    “诶！”杨小军颔首，脸上泛起了笑容，看着小菊，“媳妇！我们努力，把日子过好，争取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嗯！我听你的。”小菊乖巧地点头，脸上也荡漾起了笑。
    炸好洋芋丝，收拾好东西，三个人洗漱完，先去睡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起来往县城赶。
    来到昨天的摊位前，整理好，都没等到小乔吆喝，就有许多人围了上来。
    有老面孔，也有新面孔。
    很自觉地排好队，准备好钱，等着交钱拿东西。
    小菊很是赞叹大爷大妈们的配合，“谢谢”的语气说的更真挚热情了。
    杨小军的称尾也抬的高高的，都是自己家里的东西，多点没关系。
    大妈大爷看这几个孩子这么懂人情世故，纷纷给他们免费宣传。
    没到中午，所有的都卖光了。
    小乔和哥嫂正要走，迎面过来一个五十几岁的大妈，神色犹豫，拿不定主意似的。
    “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一看这大妈就是来买自己的薯条的，大概是见自己卖完了，不好意思张口，才犹豫不决的。
    “小姑娘！是这样，明天我家里要办酒席，听说你的炸洋芋丝口味不错，我想用来装冷盘，你们明天还来吗？”
    “来！”
    “来！”
    “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在这里摆摊。”
    杨小军和叶小菊，小乔三个人先后回答着。
    “阿姨！您家里办几桌？”小乔见大妈脸上诧异，忙解释着，“我是怕您买多了浪费。有多少桌咱就买多少东西，我这洋芋丝不便宜，买多了，吃不完多可惜。”
    “哦！是这样啊！”大妈恍然大悟地笑了，“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实在，连这个都为我考虑到了。我家里一共办五桌，你看买几斤合适？”
    “五桌，按道理半斤一桌够了，这东西不便宜，不过是添个冷盘，多个花样。五桌就是两斤半，可要是怕家里大人小孩的抓走了一点，那就再抛半斤，三斤管够。”
    小乔话一说完，大妈脸上就笑开了花。
    杨小军和叶小菊不明就里，都愣愣地看着那“阿姨”，不知道她老人家笑什么。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连这都算出来了。我刚刚还以为得一桌一斤，正肉疼呢？一斤一块钱，五斤得五块，犹豫着买还是不买。听你这么一算，才三斤，一下子差了两斤，明显就少了一半。现在我不肉疼了，买，就三斤，明天你给我称好了，我这个时候过来提。”
    大妈说着就开始掏口袋，数出三块钱的毛票，递给小乔。
    “我先把钱付了，你明天无论如何得给我送来。”
    “阿姨！”小乔拿了一块钱，其余两块还给大妈，“明天我有事不能来，我哥嫂铁定来。我收您一块钱的定钱，拿全款不好，这是规矩。”
    “行行行！先拿个定金，明天我再付剩下的两块钱。”
    大妈说完，欢欢喜喜，开开心心地走了。
    “哥！明天我要在家帮村长收洋芋，你跟嫂子自己来卖。咱们吃点东西赶紧回去，我去买个猪头，回家教你怎么卤猪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