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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烫头年师傅 第28节

    打头的那个四处瞧了瞧,看见这边的白宴了,立马歪嘴一笑,小跑过来,一拍白宴的肩膀,“嚯”了一声道:“好家伙,他们说你拐走了人家师范的女生,我还不相信,原来这竟然是真的,怪不得咱们学校那么漂亮的刘学姐你看不上,原来你是喜欢不化妆的呐。”
    说完,他还高喊一声,扬着胳膊把其他四五个男生也都一起喊了过来。
    一时间,原本只有五个人的食堂桌子,被这一群大男生围住,转眼就变成了个热闹的大集会地。
    潭大这群篮球队的男生都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此时面对这一桌模样漂亮的女生,一时难免有些春心萌动。
    白宴有些不耐烦地把肩膀上的手扔下去,担心有人会坐到年晓泉身边,便对着她对面的女同学开口说了一声:“你,过来,坐我女朋友身边。”
    女同学原本还以为年晓泉这个校草男朋友是个挺温和的人,刚才见他对着赵茗兰突冷脸,心里便打了个颤,此时见他对着自己面无表情地说话,生怕他也“教育”自己几句,连忙点头如蒜,拿着盘子在年晓泉身边坐了下来。
    潭大篮球队的几个男生见状连忙起哄,喊着,“好家伙,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女朋友了?”
    白宴没搭理他们,只是拿了年晓泉的饭卡递过去,回答:“去,你们嫂子请你们的。”
    几个大男生一时兴奋非常,乐呵呵地跟年晓泉道了一声谢,转身去打饭,等在窗台边上拿完了菜,便又勾肩搭背地回来,坐下对着年晓泉套起近乎来:“嫂子哪里人啊?是不是今天被我们老大打球的样子给迷住啦?”
    年晓泉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回答:“是迁城那边的。”
    赵茗兰的表妹此时也抬起头来,歪着脑袋,声音甜滋滋的,“哦?我也是迁城人,你是哪个高中毕业的呀?”
    年晓泉摇了摇头,说到:“我是茗桥镇的,农村人,没有在迁城市里读高中。”
    她这话说完,周围几个男生一时间有些惊讶。
    他们倒不是看不上农村姑娘,只是瞧着年晓泉那一身白皙透亮的皮肤,觉得她和大众印象里的农村人印象实在有些不大一样。
    白宴对于他们的反应不满意,“啧”了一声,刚想说话,旁边的赵茗兰却先夸耀起来:“哇,那晓泉你好优秀啊,我们系虽然分数不能跟清北比,但同类艺术院校里,也是不低的了。”
    白宴听她这么说,脸色缓和,终于投过去了一个很是赞同的眼神。
    他此时已经解决完两大碗饭,腹中微涨,见篮球队那几个人开始顺着赵茗兰的话对年晓泉大表赞美,年晓泉也一脸温婉的跟他们说话,偶尔还会被逗得笑上一声,他的心里一时又有些不乐意起来。
    白宴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其实有些不大正常。
    昨天跟顾析喝酒的时候,他就被顾析教育过好几回。
    顾析平日里虽对年晓泉有些许偏见,觉得她抢了柳梦莹男人,又有些傻里傻气、不解风情。但本着美人都不该被过分苛责的人生信念,顾析对于白宴表现出来过分强硬的占有欲也显得不大认可,拉着自己裤子里的兄弟,跟白宴对比了一阵,长吁短叹,仰天长啸,而后对白宴进行了深刻地意识教育,“你说你,顶着那么大个驴/玩意儿,还总想着年晓泉瞧不上你。你这是什么毛病?咱男人的脸都他妈要被你丢光了,以前看着,你也不像这么没出息的人啊,怎么遇着个年晓泉,你就变成这一副鸟样,送一趟学校也能出蘑菇。怎么的,她是你上辈子遗失的肋骨,这一辈子专门打狗来了啊?”
    白宴喝过酒,意识也有一些不大清醒,他见顾析对着自己的裤子面露凶狠,一时感到下/体微微一凉,起身去厕所里放了一趟水,再回来时,便大着舌头告诉他:“你不懂,那种,别人在,在你喜欢的人面前,把你那些,那些以前的荒唐都拆穿,的感觉。”
    顾析向来是个今日有酒今朝醉的人,此时听见白宴的话,嘴唇上下吧嗒两下,挺起脑袋,借着脑子里的酒气,便大声嚷嚷起来:“什么叫以前的荒唐?咱们男人做过什么还能当不存在嘛,就算瞧着不敞亮,那也得敢作敢当!泡妞就是泡妞,包养女人就是包养女人,别他妈拿什么年轻说事儿,有本事你坐树下头顿悟,把下头剁了,我他妈还能敬你一声傻逼。再说了,咱男人风流点算什么错事儿。就你这模样,这长相,这驴/东西,多跟几个女人谈几回恋爱,那都是造福社会,要真整天盯着你家年师傅一个人,散发你那憋了快二十年的人生热情,人家就算不精尽人亡,也他妈是一早衰的命!”
    白宴也不知把他的话听没听进去,躺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等意识恢复一些,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拿起电话,给年晓泉拨通了过去。他倒也不知道自己该跟年晓泉说些什么,只是突然之间特别想听一听年晓泉的声音,不说话也可以,只要她的呼吸声能在自己耳边绕着、勾着、缠绵着,他就会从心里生出一股格外踏实的感觉来。
    而此时学校食堂里的热闹又让白宴心神变得有些浮躁了,他从座位站起身来,问身边的人:“想喝些什么?”
    篮球队的几个人丝毫不见外,连忙举着手挨个报饮料的名字。
    年晓泉没说话,等白宴特地看过来,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了一句:“想喝奶茶。”
    白宴站在桌子前面,觉得她这个笑可真好看。一时间,旁人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他忘在了脑后,整颗心里好像只剩下了年晓泉的那一句奶茶。
    白宴平时就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候,特别是在人多的地方,就好像年晓泉身上有一层不一样的光,即使安安静静地坐着,他的耳朵、眼睛都能特别轻易的从无数人中找出她来。
    白宴闭了闭眼,觉得这样的自己的确有些没出息,于是伸手揉了揉年晓泉的头发,点头答了一声好,被周围几个大男生起哄打趣,他也丝毫不羞,只低声说了一句:“别欺负你们嫂子,不然回来修理你们。”说完,便转身往二楼的奶茶店去了。
    十分钟之后,白宴再回来,手上拿着挺大一袋东西,可一楼食堂里已经没有了年晓泉的人影。他把手里的奶茶放下,拿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就见赵茗兰从不远处的洗手间出来,眼睛隐隐有些泛红,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
    白宴看着她问:“年晓泉呢?”
    赵茗兰于是哽咽一声,下意识去抓住白宴的袖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说到:“刚才有人拿着小火锅从晓泉身边路过,脚滑,都泼了,她和廖玉霓现在在学校医务室里。”
    白宴听罢,一把挥开她探过来的手,转身往医务处走。
    医务处此时正被潭大一群篮球队的大男孩围着。
    年晓泉坐在靠窗的病床上,右腿红肿了一片,看着有些吓人。
    她那女同学廖玉霓伤势比她还要严重一些,脖子连着胳膊一块的地方都烫着了,即便被医生处理上完了药,看上去还有些渗人。
    年晓泉低着脑袋坐在病床上,手指互相交错,显得有些自责。
    白宴进来,看见她这一副模样,连忙迈步向前,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头发,闭眼感叹了一句:“还好中度烫伤的不是你。”
    年晓泉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因为他的话,一时又提了起来,她把脸埋在白宴怀种,眼睛红肿着,神情低落地告诉他:“是玉霓转过来的时候帮我挡了一下,她比我严重很多,被送来的时候,一直憋着没哭。”
    白宴知道她自责,却不愿她深陷这样的情绪之中,于是拍了拍她的后背,看了一眼廖玉霓那边的病房,低声告诉她:“你放心,我会尽力给她最好的补偿。”
    年晓泉喃喃道:“可要是落了疤呢?小姑娘,平时都最在意外表了。”
    “那我会给她找最好的皮肤科医生。”
    年晓泉点点头,沉默了一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闷闷地说了一声:“本来那盆火锅应该是全倒在我身上的,我、我下意识躲开了…”
    白宴听不得年晓泉说这种话,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廖玉霓的伤口出现在年晓泉的身上,他会是怎样的心情。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开始对年晓泉有了一种切肤之痛,好似她身上的疼,她身上的苦,都能成为他身体所有感知的来源。而年晓泉如果有朝一日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伤痕累累,不再美丽,不再纯净,他想,他也没有办法就这样放下她。他或许会发疯,会跟世界讨要公平,但他没有办法,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第二个让他能够有着切肤之痛的年晓泉。
    白宴于是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把抱住年晓泉的胳膊又往里收紧一些,手掌平放在她的后背上下轻抚,嘴角也贴着她的耳朵,感受她身上的温度,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安抚自己,而后面无表情地说到:“人活在世上,趋利避害是天性,自保从不是一件坏事,过分善良才是愚蠢。无论哪个时候,我都希望你永远以自己为先。人各有命,得到帮助的人,只要心怀感激就好。”
    年晓泉听见白宴的这一番话,一时愣愣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垂着脑袋,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跟着父亲进城,曾经救下的那个漂亮小女孩,她没有再见过她,她也不知道小女孩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但她想,或许对于每一个施救的好心人来说,对方真心的感激其实比那些无用的眼泪要珍贵多了。
    廖玉霓被医生上完了药,在房间里观察半个小时,再出来时,眼里的红丝已经完全褪下去,只是胳膊和脚上的烫伤还有些触目惊心。
    她对于年晓泉,倒也没有多么深厚的同学情谊,两人毕竟才认识一天,当时她会帮年晓泉拦下那一盆小火锅,其实更多的,是属于下意识的行为。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是个警察,平时走街串巷,工作忙碌就经常也带着她。
    廖玉霓于是作为当地的大姐姐,一早就习惯了保护别人和故作坚强,即便现在身上被烫了滚烫的一盆火锅,疼得眼睛直冒酸水,可出来后看见年晓泉眼中无比愧疚的眼神,她还是咧嘴乐呵呵笑了一声,上去用好的左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晓泉妹妹,这次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啊。”
    年晓泉起初跟廖玉霓搭话,只不过是因为她为人开朗,说话有趣,后来两人在篮球场上聊了会儿私话,渐渐多了些女生之间的交情,如今廖玉霓帮她挡下这半盆火锅,年晓泉即便平时再慢热,感激之下,也对她生出了几分格外的亲近之情。
    白宴于是将年晓泉放开,见两人靠在一起,说起了女儿家的话题,起身便往外走,跟外面潭大篮球队的几个男生询问了几句,而后转身走到医务处的阳台上,打通了林莫之的电话,开口说道:“你去给我查一个人。”
    白氏上个月刚刚响应国家号召,决定在潭城设立一个新的科研生产点,准备年后将部分沿海地区的业务转过来,所以这一阵,林莫之实在忙得厉害,上一次跟白宴见面,还是两人在北城的时候。
    此时,林莫之听见白宴的话,倒也没多问,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快要挂上电话的时候,突然喊到:“哦对了,白总前两天从山上下来,说是这一次要在山下多留一段时间,他让我把你跟年晓泉在碧湾小区的那个房子买下来了,说是等到周末,顺便去拜访拜访年小姐,应该是想要感谢她这半年对你的照顾。”
    白宴“哦”了一声,没有多大反应,想了想,很是随意地告诉他:“最近我们刚开学都比较忙,过两天还有军训,没时间应付他,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林莫之得到他的回答,也不放弃,又问:“那国庆假期呢。白总好不容易下山,想着来看看你,你当儿子的可别寒了他的心呐。”
    白宴嘴巴往下一撇,像是被林莫之这一番肉麻的话说得有些受不了,沉默一瞬,回答道:“国庆假期更不行了。年晓泉国庆要回小前村,我也会跟着一起去。”
    林莫之脑子转得快,连忙建议道:“年小姐回老家,无非是想去见见自己的奶奶和妈妈。她们正好都没来过潭城,你们不如把人接到城里来,就算不愿意久住,就当玩一玩,总也是可以的。”
    白宴一听这话,觉得可行,思考了几秒钟,便点头答应下来:“行,那我等下把这事儿跟年晓泉说说,她要是同意了,你就让老头子国庆过来吧。”
    林莫之得到肯定的回答,终于放下心来,又嘱咐了白宴几句好好学习的话,便挂上了电话。
    篮球队下午要回学校,白宴让他们给自己请了个假。转身再回到医务室里的时候,年晓泉已经躺在床上打起了盹。她睡觉的姿势有些奇怪,因为腿上的伤,整个人缩成一团,却又偏偏留出长长的右腿搭在外面,红肿的伤疤被一片白净的肌肤衬得越发骇人。
    白宴略微收了收脚步,缓慢地走过去,挨着年晓泉坐下,闻到她身上一股浓重的药味,心中不禁翻涌起各种莫名的情绪,他将身体慢慢的也躺了下来,低头在年晓泉的眉心轻轻一吻,眼神在上面有些痴迷地打着转,而后手指随着目光一点一点地划过去,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便转过头去,对着门口的廖玉霓,举起手指放在唇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廖玉霓也不知怎么了,看着这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脸色一时间变得绯红,就好像他们中间有一股外人怎么也插不进去的屏障似的,于是她飞速点了点头,无声地指了指手上的课表,示意白宴,年晓泉下午还有课,然后,敬了个礼,便转身去了旁边的病房。
    年晓泉午后的一觉睡得迷迷乎乎,睁开眼后,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等感觉到右腿上隐约的刺疼,她才“嘶”了一声从病床上一点一点撑起来。
    医务室里没有空调,年晓泉平时也吹不得冷风。
    可白宴一向怕热,此时靠在年晓泉身边,脑袋埋在她的腰间,怕她睡不安稳,还把她受伤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因此热得身上直冒热汗,即便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紧皱着,t恤衫也在迷糊中被自己拉开了些许,露出里面被汗水潮湿的胸口。
    年晓泉一时坐在原地,目光变得有些直愣愣的,两人前一阵夜夜笙歌,白宴那时尤其喜欢让年晓泉的嘴唇接触他身上的汗水,如今,年晓泉喉咙往里收了收,手指便也下意识跟着探了上去。
    白宴像是受到了打扰,梦里皱了皱鼻子,醒倒是没有醒,只是年晓泉感觉手下的肌肉跟着缩了一缩。
    年晓泉一时觉得又是新奇又是有趣。
    她于是重新抓了抓,见白宴这次没反应了,不禁有些疑惑,抬起头来,发现跟前的人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年晓泉一时尴尬非常,脸上表情讪讪,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的手。
    没想白宴忽然半路将人抓住了,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甩了甩身上的汗,还挑着眉毛靠过去,低着脑袋,不无遗憾地说到:“想被哥哥弄了?现在不行,还伤着呢,忍一忍。”
    第33章
    年晓泉因为他这一句话, 眼睛突然之间瞪得滚圆,把自己的手猛地一下抽回来,脸上的红色从脖子涨到了耳朵根, 抬头见那厮还在十分兴致盎然地对着自己笑, 年晓泉恶向胆边生,干脆扭过头来, 左手撑在白宴的喉结上, 右手揪着他的耳朵, 下嘴就使劲来了那么一口。
    白宴的喉结和耳朵平日里都不属于不大能让人碰的地方, 此时双双被拿捏住, 一时难免有些苦不堪言, 白宴觉得过去单纯善良的年师傅开始学坏了,于是索性张开双臂, 把人整个抱进怀里,因为怕碰到她的右腿伤口, 动作收敛得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看上去还有一些滑稽。
    年晓泉被他身上的热气燥得有些受不了, 往外推了推, 等感觉到他身上的异样,又连忙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轻声说了一句:“我等下还有课呢。”
    白宴叹着气,鼻子在年晓泉的后颈处来回地磨蹭,听见她的话,便低着嗓子回答:“我知道。你让我缓缓,我自己缓缓就好了。”
    体贴大方的年师傅这样一听,竟也升起了一股恻隐之心, 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完了还像逗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嘴里哄上两句,喊着“白小朋友要坚强”。
    白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几分钟后,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他松一口气,把准备接老太太和年玥进城的事跟年晓泉说了。
    年晓泉点点头,没有反对。
    她其实去年就想要把老太太跟年玥接到城里来了,只是老太太习惯了乡下的生活,又加上那时年晓泉日子过得困难,老人家怕给她添负担,所以这事便耽误了下来。
    如今,两人把事情商量好,眼看时间已经快两点,年晓泉赶紧从病床上下来,扭着个腿往外走,白宴想要背她过去,年晓泉一听吓得两眼一黑,一时间竟是连伤也不顾了,跟只身残志坚的兔子似的,一路小跑,奔走得飞快。
    两天之后,年晓泉和廖玉霓因为手上和腿上的伤,有些侥幸的避开了学校的军训。
    白宴就没有这样幸运了,整日□□练得汗流浃背。潭大的军训本就严格,他因为模样出挑,又时常被教官指着做典型,加上最近这段日子正是秋老虎,太阳毒辣得很,所以这样训练了一通,即便是天生皮肤冷白的白宴,脸上也黑了不少。
    傅娉婷周末打电话过来时,白宴刚刚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她从年晓泉的手机里,瞧见那边黑了一个度的自家表哥,一时愣住,而后整个人笑得前赴后仰。直到白宴听见声音,有些眼神不善地望过来,傅娉婷才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岔开话题,跟年晓泉说到:“对了年姐姐,你送我的那瓶护理油实在太好用了,你是哪里买的?”
    年晓泉之前收过傅娉婷一个大十万的包,心里过意不起,就回送了她一瓶自己做的护理油。
    护理液是年晓泉从老太太那里学来的,用料天然,材质简单,里面混合的大多是些小前村自己地里种的草本植物。年老爷子当年做毛笔,不光雕刻笔杆,对于好笔头的狼毫护理也十分上心,家里仓库锁着不少顺滑毛发的土方。
    年晓泉刚进城时,在金锣巷守店,有时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就会拿着那些方子琢磨,先是自己用,后来在月色得到杨安的鼓励,大半年里,又把护理油改成了适合各种发质的品种,给一些愿意试用的顾客抹了抹,反响还不错,之前她送给傅娉婷的那一罐,就是原本自己用的。
    傅娉婷一听年晓泉说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是自己做的,一时不禁低叫了出来,嘴里大叹着年姐姐牛逼。
    傅娉婷从小头发遗传了她妈,干燥易断不大顺,以前她花大价钱去做过不少美容院里的护理倒膜,可惜每次做完效果有点,但下一次洗完之后,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年晓泉送给她的这一灌护理油她用的不多,起初只当作是普通的护发素,可没想到,三四次之后,头发眼看着就有了不小的改变,不光发质开始变得光亮,连强度也高了不少,她妈傅姗前几天来英国看她,用过两次之后,也是啧啧称奇。
    傅家是做日化出身的,老字号国产品牌,傅姗管理傅氏多年,嗅觉也一向十分灵敏,此时动了心思,便让傅娉婷问年晓泉,有没有跟傅氏合作的意思。
    年晓泉过去打工,从没有接触过所谓的商品产业,听见傅娉婷的问话,只觉一头雾水,支支吾吾的,有些回答不上来。
    傅娉婷见状担心她多想,便又开口解释道:“年姐姐你放心,我妈绝对不是想要你的方子,这东西你自己好不容易研究出来,还是你家老爷子留下来的,她的意思呀,是问你需不需要一个合作推广的对象,把它做成了商品,可以产业化,也可以改良,还能让更多的人用到。”
    傅家在国内虽不算一线企业,但企业文化方面一向做的不错。傅老爷子生前一直被人称作知名儒商,提携新人,支助贫困,在百姓中的口碑很是不错。
    年晓泉于是听见傅娉婷的话,沉默了一瞬,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自信地问:“但我这个东西,就只是以前在月色的时候,偶尔给客人免费用用,做成商品,会有人买吗?”
    傅娉婷笑了一声,回答倒:“当然了,现在最有价值的,就是这种祖传药方,这都是老祖宗一代一代用经验尝试过来的,比研究所里弄出来的那些化工产品适用性广多了,怎么会没有人买呢。再说了,这事其实也不急着,你要是实在不自信,也可以自己试试先开个小店,现在不都流行网络购物吗?我投资你,咱们先小规模做一点,等那些用了你产品的人给了你回馈,你就会知道这东西能有多受欢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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