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刚才说我不好看来着。
她一脸得逞地边笑边逃离他的身边,没走出几步就被拎了回来,摁在沙发上。
宛如按住一只弱鸡。
清瑶一阵扑腾,求饶道:“我洗!我洗!给你洗还不行嘛!”
顾谨深松开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
清瑶觑他一眼,暗自腹诽。
真是人面兽心的叔叔。
屈于叔叔的淫威之下,她不得不拿来卸甲水和卸甲巾,不情不愿地给他洗掉指甲油。
女孩低垂着眼眸,睫毛在她的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整个人安静又乖巧。
细软的手指握着他的手,时不时在他掌心划过,带过一阵热流。
他忍住想要用力回握住那双手的念头,视线移至窗外。
外面的雨小了些,仍在细细密密地下着。
深藏于他心底的某种情绪,也随着这场春雨控制不住地滋生猛涨。
像藤蔓一样不断延伸。
直至攀缚他的全身。
-
《音》的正式录制地点在北城最大的浔星大剧院。
节目录制的过程很顺利,清瑶独奏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更是在现场得到了众多大提琴名家的赞赏。
录制结束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五点。
清瑶迫不及待地跟顾谨深分享今天的喜悦。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顾谨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叔叔——”
“录制结束了?”
“对呀。”清瑶手指绕着发尾,“今天见到了好多我喜欢的大提琴家,还跟他们聊天了,好开心呀。”
顾谨深似乎笑了一下。
“浔星大剧院是么,我来接你。”
“叔叔那边也结束了吗?”
“结束了。”
清瑶听到顾谨深那边有略微嘈杂的人声,还有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声音。
看样子也是刚刚结束下午场的会议。
“乖乖等叔叔过来。”
“嗯!”
挂断电话后,清瑶站在剧院的门口等顾谨深来接她。
她低着头看手机,等了一会儿后,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双小高跟,带着细闪。
“钟清瑶?”
清瑶缓缓抬头,在看清来人之后忍不住惊讶:“萧娜??你怎么在这?”
萧娜一身长礼服,头发利落地挽起,俨然是一副准备上台演奏的装扮。
“干嘛?就你能来浔星大剧院演奏,我不行么?”
萧娜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的表情,还带着得意。
清瑶静默了片刻。
忽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在浔星大剧院有一场芭蕾舞剧《吉赛尔》。
“你来给《吉赛尔》现场伴奏?”
她骄傲地“哼”了一声:“怎么?不行吗?”
这场芭蕾舞剧因为规模不大,所以没有请庞大的交响乐团来进行伴奏,但是又不甘于只放伴奏带。于是就请了一些乐手一并现场演奏,算是给舞剧增光添彩。
淮音的不少学生在乐团排练之余,偶尔也会接接私活。
赚钱是其次,主要就是为了打出知名度,有更多的机会被职业交响乐团看中。
在淮音,一些优秀的学生只要到了大三,就有机会跟着职业交响乐团实习演出了。
清瑶没想跟她多纠缠,于是说:“行行行,那就祝萧娜同学今晚的演出顺利。”
萧娜得意之余,忽然想到钟清瑶是来录制《音》这档节目的,还是节目组主动邀请。
而自己……
连《吉赛尔》的伴奏机会都是让她爸爸动用了很多人脉才得到的。
其中差别不言而喻。
萧娜的满腔得意忽然像是膨胀的气球被戳了一个洞,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狐疑地问:“你真的是《音》节目组主动邀请的?”
“不然呢?”
清瑶反问:“难道你不是《吉赛尔》主动邀请的吗?”
她这样一问,萧娜瞬间就有点心虚。
但依旧强装镇定道:“是、是啊!我当然也是主动邀请的了!”
她紧了紧肩上的盒绳,“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去了!”
清瑶眼睛也没抬。
“慢走,不送。”
十五分钟之后,顾谨深出现在浔星大剧院门口。
清瑶开心地迎上去。
顾谨深笑了笑,将她脸上的发丝捋到耳后,温声问:“冷不冷?”
“不冷不冷!”
“回酒店吧。”
萧娜刚从里面出来,就看到不远处,钟清瑶亲昵地抱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坐进车内,两人举止亲密,不像是普通朋友。
男人衣着华贵,连坐的车都是顶级豪车。
有个念头在萧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赶忙拦了一辆的士,并让师傅跟着前面的豪车。
直到她看到那辆豪车停在洲际酒店的泊车廊,两人一同步入酒店。
萧娜冷笑一声。
主动邀请?
原来就是这样的主动邀请啊。
-
互联网金融论坛结束后,清瑶就和顾谨深回到了淮城。
气温回升,枝头冒出新绿,四月的淮城春意正浓。
四月,也是盛瑞集团的子公司盛瑞智科首次公开募股的时候,这段时间顾谨深忙于智科的ipo项目,24小时连轴转是常事,已经好久没有回南湾了。
这个月除了智科的ipo,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四月底,是叔叔的生日。
叔叔这个月这么忙,估计早就把自己生日的事情给忘了。
但是清瑶可没忘,她精心挑选了好久给叔叔订了一件chioea的高定衬衣。
这几天应该就会到了。
接到秦越电话的时候,清瑶正在琴房练琴。
她微微惊讶了一下,秦叔叔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秦越压低着嗓子说:“你叔叔快死了!你现在赶紧过来救他!快快快!”
清瑶心里哐当一下,正想问个清楚,秦越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她火急火燎地赶到盛瑞总部,又马不停蹄坐直梯到顶层总裁办,气儿都来得及喘一口。
一打开总裁办电子门,就看到顾谨深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前忙碌。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顾谨深似乎愣了下。
“瑶瑶?”他搁下钢笔,“你怎么来了?”
清瑶还喘着粗气,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秦、秦叔叔说,你,说你快死了。”
顾谨深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秦越。
清瑶这才看见,秦越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秦越站起来,“嘿嘿”笑了两声。
“可不是快死了吗,发烧都烧了好几天了,让你休息也不休息,工作是永远忙不完的,再这样下去可不得死么。”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