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如今他们一家算是和章县令结仇了,日后等这赵二爷走了,章县令肯定还会再找回来的。民和官斗?如何斗得过?
    她可以不顾自己,但能不顾家人吗?
    想到这里,柳香手上干活的动作慢了些,有些犹豫的说:“娘,那赵二爷的意思,是想女儿跟了他。这样的话,他就能护得住咱们家了。”
    这个赵二爷的心思,曹氏也是看得明白的。其实她对老太太给女儿定的亲事一点不满意,千挑万选,怎么最后就选了那张青山?
    且不说他为人如何,是否有本事,只他压根护不住女儿这一点,在她心里就是过不了关的。
    想当初,她为何坚持要给女儿定下和县老爷的亲事?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官,有权,能护得住人。
    一个普通人,娶了一房貌美如花的媳妇,这并非福气。她太知道女儿这等姿色算是什么水准了,原以为女儿这样的容貌不过只是在古阳这个小地方算好看,后来去了京城后,她才明白,像她闺女这般花容月貌的,在这世间都是罕有的。
    她想女儿可以安安生生的过好日子,不希望她婚后还被除丈夫以外的男子觊觎。
    “香儿,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曹氏想,如果女儿自己也愿意去给这个赵二爷做妾的话,她不反对。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太多的路可走了。只能相比之下,选一条对女儿来说更为有利的。
    “我不知道。”柳香摇摇头。
    虽然她对着那位赵二爷的时候态度很坚决,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的。不可否认,那天他对她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吓着她了,她不得不考虑这些。
    曹氏道:“要娘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位赵二爷身上,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娘这段日子一直暗中观察他,也会通过兴儿的口去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发现他的确颇有几分热心肠。就算是装出来的,可他图什么呢?故意装给咱们看,好让你去给他做妾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算为了你用心良苦了。”
    “他名声不好,私生活很乱。那日,女儿亲眼瞧见他搂着个青楼女子招摇过市。”柳香咬唇,“长期混迹于胭脂堆的人,在获取女人好感这方面,肯定是有几分手腕的。还不知,他用这样的手腕,骗过多少女子。”
    “女儿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曹氏一时没言语,沉默一瞬后才说:“这世上,怕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柳香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定,执意不肯给他做妾。当初事发后,她之所以急着要回家,一是根本没把他说的那句会对自己负责的话当真,另外也是因为当时发生了那样羞耻的事,她根本没脸再呆在那儿了。
    而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也渐渐想得开了。
    其实,就目前的处境来看的话,好像的确去赵侯府给他做妾,是最好的选择。
    但一旦下了决心就意味着,未来的那条路将水深火热、九死一生,所以她始终拿不定主意。
    曹氏知道女儿心中纠结犹豫,也不逼她,只说:“这是终身大事,你再好好想想。老太太那里,娘去说。嫁妆还是要继续准备的,只是,你和青山那孩子的婚事,暂时先不忙了。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忙也不迟。”
    见女儿不答话,曹氏算她这是默认了,转身去了老太太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赵狗:你看我,这好那好,哪哪都好,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女儿:听不见听不见~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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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3章 √
    老太太却不同意。虽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老人家也觉得这个侯门出身的贵子,的确在某些方面的品性不错,比如他不娇气,身上没有那些豪门公子哥儿的通病,他为人也仗义豁达,十分讲信誉。
    可他出身太好,反而不会是孙女的良配。
    再说了,她给孙女选夫婿,也不看男方的家世背景的。只要男方人好,顾家,能一辈子都把她孙女捧在手掌心就行。
    而这个侯门出身的赵家二爷,他能在和孙女第一回 见面的时候就睡了她,想必在男女感情方面是个不长久的。如今他看孙女有几分颜色,当然愿意屈尊降贵来哄着了,可女人靠姿色侍奉夫君,又能好几时?
    日后等他烦了,看厌了孙女,他自可以潇洒转身继续寻觅新欢去,孙女怎么办?
    这种天之骄子,压根就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小百姓敢肖想的。
    “可咱们家算彻底得罪了县太爷,如今有这位赵二爷在,章县令自是不敢怎样。万一哪天赵二爷回京了呢?到时候,香儿怎么办。青山这孩子,他能有这个本事护得住香儿吗?”
    这的确是个很头疼的问题,老太太近来也一直在烦这个。
    其实她不是没有动摇过决心,只是,这章县令那里是虎穴,赵家是狼窝。总不能,为了逃离虎穴,就把香儿往狼窝推吧。
    对此,老太太也有自己的主意,她说:“我看这个赵二爷,是个仗义的。虽说香儿不能跟他,但香儿毕竟是叫他给毁了的。若是那县太爷真为难咱们家的话,就把这位赵二爷搬出来,想必这位赵爷不会在意这些。”
    “可到时候他远在京城,搬出来又有何用,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曹氏依然十分担忧。
    曹氏本来虽觉得这位县太爷为人孤傲冷漠不够亲民,但想着人家毕竟是官,是应该的。也以为他就是那样的冷性子,等女儿嫁过去,成了一家人,就好了。
    可那天他竟然有逼婚的架势,曹氏就觉得,或许是自己之前想得单纯了。正如女儿说的那样,他那样巴着女儿,哪怕知道她失了清白,也愿意娶,肯定是有所图谋。
    也是从那天开始,曹氏知道,这位县太爷,怕真不算什么好人。
    老太太沉声叹了口气,默了一瞬后,对曹氏道:“你去前头看看赵二爷在不在,在的话,找他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这几日秋收正是收尾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活了。柳兴和这位赵二哥相处些日子后,越发喜欢他、敬佩他,于是每天不是赖着他让他教自己骑马,就是缠着他让他教自己练字。
    赵佑楠对柳兴倒有几分耐心,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赵佑楠对柳兴,算是有求必应了。
    曹氏找过去的时候,赵佑楠正坐窗下教柳兴学一篇文章。曹氏没有立即推门进去,而是先躲在一边暗中观察了下。
    见这位尊贵的天之骄子竟对她儿子那般细心又耐心,曹氏心里还是有些喜欢这位年轻人的。
    但想到老太太那里……曹氏摇了摇头,放弃了心中的那些念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娘,赵二哥在教我读书。”柳兴兴奋,高高举着手中一册书。
    见曹氏来,赵佑楠客气的起了身,朝曹氏抱了抱拳说:“这几日,打扰夫人了。”
    曹氏也十分客气道:“赵公子哪里的话,你可帮了我们家很大的忙。难得,兴儿这么贪玩好动的性子,他能听你的话跟着你一起坐下来安安静静读书。”
    赵佑楠笑道:“柳小公子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晚辈有他这么大的时候,比他更顽劣。”默一瞬,直接问,“夫人现在过来,是有话和晚辈说吗?”
    曹氏点点头:“我们家老太太请你过去。”
    赵佑楠心里明白,他在这里呆了也有一个月了,如今秋收都已经结束,他也没理由再继续呆下去。何况,京中还有许多要事需要他去处理,他在这里也留不久了。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的给到了柳家,柳家老小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总该给他一句话。
    赵佑楠负手跟着曹氏去了老太太屋里,老太太虽还是不愿让孙女跟了跟前的这个年轻人,但老人家心中多少还是颇为赏识他的。
    老太太说:“如今秋收已结束,想来赵二爷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吧?”
    “正是。”赵佑楠抱拳,“所以,还请老夫人给我一个答复,我好回家去回我家老太太一句话。”
    柳老太太叹口气说:“你出身太过尊贵,这对我家香儿来说,并非好事。何况,我也舍不得我这个唯一的孙女,就希望她能在我身边孝敬着。所以……赵二爷的一番好意,我们家怕是要辜负了。”
    闻声,赵佑楠面色不动,只眉心轻蹙了一下。
    其实他是真心实意想八抬大轿迎娶这个柳家小姐过门的,虽说有利用她的成分在,但他觉得,他们成亲,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他也想过,等成亲后,他就和她好好过日子。
    只是……柳家一门都非贪图富贵之人,并未看得上他的出身。
    人各有志,既人家不愿意,赵佑楠也不愿去强求。
    “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赵佑楠心里下定主意放手后,倒是笑了,并且也豁达道,“晚辈虽和柳家小姐没有缘分,但和柳家的这位小公子倒是颇为投缘。老夫人也不必畏惧那章姓县令,等令孙嫁人后,若他真敢再来打搅,老夫人只管报我的名字便是。”
    赵佑楠行事虽大而化之不拘小节,但为人心思却是细腻又谨慎的。柳家人这些日子来在担忧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那日他和柳家小姐那样说,也的确是有拿个这个逼她就范的意思。但是逼一回可以,一直逼下去,就很没意思了。
    柳老太太找他来,其实就是有这个意思的。只是这种事情,未免有点强人所难,故而她一时张不开嘴。现见他自己主动说了,老太太立时心中郁结之气全都散去,高兴得笑起来。
    如此一来,柳家便再无什么顾虑。
    老太太吩咐曹氏说:“该怎么布置接着怎么布置,虽然时间仓促了些,但别人家姑娘出嫁一应有的,香儿一样也不能少。另外,张家那屋子要换一套全新的家具,屋子虽旧,只要家具是新的,也能图个高兴、图个吉利。”
    又问身边的丫鬟秋铛:“青山呢?你去把他找来,我有话和他说。”
    柳家办喜事,赵佑楠并不想凑这个热闹。所以,他抱手告辞道:“在下怕是吃不到柳小姐的喜酒了,京中还有诸多要事,就此告辞。”
    “我亲自送赵二爷一程。”老太太起身。
    赵佑楠拦住了老人家:“老夫人客气了。”
    赵佑楠在院中和张青山擦肩而过,彼此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至于多余的话,也没说。
    赵佑楠想,这个年轻人虽然在他来说看起来并不如何,但或许,是那柳家小姐喜欢的类型吧。如果她想要的就是这种生活的话,他成全。
    柳香已经在屋里闷了一个月了,除了去院子里散过步外,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长期不出门去呼吸新鲜空气,又累日操劳打造家具,一个没留神,就伤着了手。
    刨刀锋利的刃切了手上一块肉下来,鲜血汩汩直流。柳香还没怎样呢,一旁帮忙的春铃瞧见了,立即一声尖叫:“小姐,你怎么了?流了好多血啊。”
    恰好赵佑楠就在院中,人还没出去。闻声,立即折身回头,往柳香屋子去。
    门是开着的,赵佑楠直接跨过门槛走了进去,问:“怎么了?”
    春铃十分夸张的说:“小姐这几日一直没休息好,好几天前开始,她就不太对劲了。没有精神不说,还常常头晕,我说去请大夫来瞧,小姐怕老夫人和夫人担心,就一直不肯。看,这回好了,被这刨子刨下来好一大块肉。”
    “哪有那么夸张。”柳香瞪春铃。
    “我看看。”赵佑楠本能就靠了过去。
    正要拿起柳香手来仔细检查,外面,张青山也闻声赶过来了。
    “还是我看看吧。”张青山说。
    赵佑楠笑笑,大方的让出位置来给他过去,他则问春铃:“村里有大夫吗?去给你家小姐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春铃这才反应过来该去请个大夫,立马跑了。
    柳香对张青山更不熟,也不太习惯他的靠近,她起身说:“还是一会儿等大夫来了再看吧,其实没什么,是春铃那丫头小题大做了。”又说,“我先去井边打水冲一下。”说完绕过二人,径自往外面院子里井边去了。
    张青山紧紧跟上,十分体贴的给她提水打水。
    赵佑楠立在门边,望着外面这“小两口”温馨和谐的一幕,他不由又弯唇自嘲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
    村里就有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大夫,很快就被春铃半请半拽的拉过来了。老夫人和曹氏也都知道了女儿手受了伤的事,全围在一起,让那老大夫赶紧给瞧瞧。
    老大夫看了看伤口,笑着说:“手上的伤还好,没大问题。一会儿敷点止血的草药,再休息几天就能好。”然后,伸手过去,手指搭在柳香脉上,切了起来。
    似乎第一次没切准,老先生搓了搓手后,又切了过去。
    然后,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向老夫人说:“还请老夫人移步,老朽有话单独说。”
    老太太心中突然警铃大作。
    跟着老大夫去了一边后,只听那大夫小声道:“小姐这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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