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沈氏在这边有常年的包厢。
    肖叙认识的朋友多,干脆就又叫来几个熟识的人,一起过来。
    包厢里不算热闹,灯光昏暗,有几个男的带了女伴过来,很快就玩了开。
    肖叙也知道沈言礼的规矩,带着程也望和自己朋友玩k打牌,没往他跟前凑。
    沈言礼刚碰了一杯酒,就起身去包厢外的阳台接了通电话。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肖叙挑了挑眉,“是伯母啊?”
    沈言礼用鼻音哼了句,“嗯。”
    肖叙笑起来,“难怪。”
    沈言礼这人吧,他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摸得清一点脾性,总归和面上表现出来的相差甚远。
    世家出来的公子,气韵风骨都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
    能占去他十几分钟,只为煲电话粥的,只有沈母了。
    只不过沈母脾性惯是好,沈言礼这尊大佛,可是一点儿也没继承到。
    “来不来桌球?”
    包厢大,除却喝酒打牌,还有不少可以活动的娱乐区。
    “今天没兴致,你找其他人。”沈言礼懒洋洋地应,手里攥着飞镖,目光凝视前方的靶盘。
    他自顾自的,肖叙也习惯了,随意地挑了几个人,边打边笑闹。
    其中有桌球碰撞的清脆声,也有女生撒娇扭捏的甜嗓儿。
    “也望哥哥,这局你帮我呀。”
    肖叙听了笑死,说是朝着那个女生说,随后却是朝着程也望抛了个媚眼,“哎呦我去,你这一声哥哥喊得可真甜。”
    程也望抖了抖,有点适应不了这些,想着打完这局就凑到沈言礼那边。
    总比这清净。
    “那是,我们江南的妹子,能不甜吗。”有个男的插了一句,顺手将人捞回怀里,“唉你怎么回事儿啊,谁是你哥哥啊你就乱喊,我人还在这呢。”
    这一对一阵打情骂俏,肖叙听了顺势接了话,“还真别说,江南那边的妞儿,说话就是格外有调儿,挺酥的。”
    他话音刚落,包厢尽头处,沈言礼手中的飞镖刚好利落地冲去。
    直中靶心。
    沈言礼视线沉沉,眼睑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意味不明地啧了声。
    第6章 your world 爱美之心人皆有……
    过了两天,断续着袭来的暴雨天彻底消退。
    盛蔷清晨醒来的时候,视线迷蒙了会儿。
    她是被窗外的动静吵醒的。
    刚刚墙外有一群人穿过,扬着调打闹的嘈杂声不断。
    她的房间在院子靠左的方向,按理说和外面的大道不通,唯有的解释就是有学生从宿舍楼往这边迈,图个方便就抄了近道。
    现在知晓这地方的人不多,这条小路旁边就有一汪小湖,附近都是毛躁的芦苇丛。
    以前有个学长起晚了为了赶晨课,脚步一滑直接掉进了湖里,虽然最后身体没什么大碍,但以此引起了学校对于这件事的高度重视。京淮航大的教务处老早就拉了铁栅栏围着,顺带还在湖边立了块牌子,禁止让学生再从这边经过。
    之前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黎艺还问她要不要多加点防护措施。
    盛蔷看窗户这么结实,又是在校内,想想就拒绝了。
    今早还有人从这儿走,除了翻铁栅栏,应该是没有别的解释。
    也不知道是哪个院的学生,现在就这么急。
    盛蔷在床上愣坐了会儿,才想起今天有不少事要做。
    她拉上竹叶编的百叶帘,直接推开纱窗。
    夏季早晨独有的青草味儿明晃晃地渗了进来,光亮得有些刺眼,盛蔷趿拉上拖鞋,出了门到院子里,直接撞上从对面房间出来的宁远雪。
    “哥,你怎么起这么早?”盛蔷衣服还没换,头发柔顺地落在肩侧。
    宁远雪今年大二,没有晨课也没有早课,课程相比较大一要宽松不少。
    以往学校的公休日是周二周四,但那也是下午的时候了。
    “今天新生军训,事比较多,我去院里帮忙,到时候可能还要去训练场。”
    宁远雪已然穿戴整齐,看着盛蔷立在门口,反问她,“你不是下午才军训,怎么也起这么早?”
    “我们院军训的衣服按照宿舍分的,我就让同学帮我拿了,等会儿去找她要。”
    盛蔷不住宿,也不想让生活委员跑那么远到铺子这边,只为了送她的衣服。
    再者,她原本就打算在拿衣服前去一趟图书馆,不过是顺路的事,很快便一拍即合。
    宁远雪应了声,颀长的身影继而往厨房走,“那你快点收拾,吃完早饭我们一起过去。”
    盛蔷和宁远雪在金融学院的教学楼前分道扬镳。
    这个点虽说还算早,但对于即将毕业励志于各种考试的同学来说,已经是很晚了。
    盛蔷抵达图书馆的时候,一楼二楼的座位全被占满,近乎是座无虚席,漫漫望去全是人头。
    图书馆随着建校而立,按照岁数来讲,年岁也悠久,十几年前复又翻的新,到了现在看也不违和。
    她在机器前搜索了自己想要的书籍,一路往六楼迈过去。
    六楼是现代与外国语言文学的专属楼层。
    盛蔷依照提示,很快找对了地方,直接站在法国散文小说列架的前方。
    过了会儿,她拿到想要的那本书。
    眼神定定地放在上面。
    小时候的记忆比较久远,但也依稀记得父亲哼唱的内容和歌调儿。
    盛蔷从高中就对此感兴趣,一连找了不少有关的书籍。航大的图书馆藏书丰富,她估计能看好一阵子了。
    再从图书馆里出来,太阳彻底地高挂起。
    感受着肌肤被晒的些微刺痛,盛蔷一路穿过教学楼——打算去宿舍那边找应桃拿衣服的时候,顺带着也走了次小路。
    分明早上还在想着是谁不走大道,此时此刻的她,不免也感慨起偷懒本心的渴望之强。
    不过这个还得感谢应桃,如若不是因为她,盛蔷大抵到了大学毕业都不晓得航大内部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近道小路格外得多。
    走出教学楼的范畴,侧边的训练场已然涌入了不少人,估计是哪个学院在做军训前的最后号召。
    盛蔷低头看了眼手机,应桃已经拎着衣服在楼底等着了,她小跑着加快步伐。
    骤经一个转角的时候,似是内心冥冥,盛蔷抬头,眼帘映入不远处的场景。
    满面篱笆藤蔓的隐蔽区域,立着一男一女。
    小路到底狭窄,盛蔷脚步顿了顿,没敢直接从两人身后穿插过去。
    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也承载不了第三人的途径。
    还没等她换条路绕着立即走开,背靠着篱笆墙的男生发了话,腔调漫不经心地拖拉着。
    盛蔷听了顿顿,没一会儿加快脚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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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礼,那天谢谢你。还有……何方舟是我前男友,前阵子他篮球场各种找你茬的事我听说了。”
    陈念站在他对面,面容上透着绯红。
    之前出了砸车那事,她就一直想着去找沈言礼道谢,毕竟当天发生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在场的那群人知道。
    只不过陈念一直遇不到他本人,后来过了几天,人没等来,却等来何方舟和沈言礼的对峙。
    刚好今天航空工程学院上午要召开动员会,她昨晚就提前打听好,今天如愿以偿地堵到了人。
    沈言礼靠墙,单脚提起往后踩,双手抱肩,略低着头,一直没吭声。
    从陈念这个角度,依稀觑见他线条清晰的下颌。
    心底驻扎的那根苗儿,仿若终于迎来浇灌汲水的时刻,没由来的发了芽,直至破土而出。
    她抬起眸来望了他一眼,嗓音不由自主变得更软了些。
    女生欲语还休,“我……我不知道这样说好不好……但是他这样盲目的冲动确实是不对的。”
    她停顿以后,抑制住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试探着又说,“总之……希望你不要介意。”
    话落,是成片的寂静,唯有不远处的训练场传来脚步的走动声。
    过了几秒,沈言礼不紧不慢地直起身。
    “我为什么要介意?”他说。
    不等女生反应,他懒懒抬眼,“你谁啊你。”
    一招毙命,陈念还要继续的话语直接喀在了喉咙里。
    女生是哭着跑走的。
    一直在藤蔓墙背面偷听墙角的人晃悠悠地荡出来,啧啧几声。
    肖叙一把挎过沈言礼的脖颈,“你牛。”
    “别人呢是巴不得有桃花运,你是桃花往上撞了还要挡,挡都不够,还要一脚飞起。”
    肖叙说着瞥见了沈言礼笑着睨他的眼神,讪讪地放下了自己搭在他肩膀处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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