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队伍最前面，弯弓搭箭，弓如满月，剑似流星，对准正中的唱戏女子，射了出去。
    噗！
    那女子中剑，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杀！”
    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二胖，南哥，孟魁，陈浩然，还有十多个人跟着冲过去。
    尽管半夜唱戏，场景挺吓人，但对于这些见过腥风血雨，经常与古墓僵尸打交道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很快冲到峰顶，与这些唱戏的展开激战。
    令人意外的是，原以为这写唱戏的是大妖孽，山中精怪，有千年道行，没想到绝大部分本领稀松平常，迅速被砍倒，唯独其中一个，也就是中箭的主角，并没有倒下，一直在战斗。
    而且战力彪悍，在六七个人的合围下依然有余力反击。
    更可怕的是，胸口还中着我射出的箭，不断的往外滴着血。
    我愤怒了，心说一个唱戏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拿下，还怎么对付黑宫。
    大喝一声，冲入战团，手中利剑一顿猛刺，终于把唱戏的俊俏女子刺倒在地。
    “吴盟主威武，一出手就将唱戏的制服，太厉害了。”
    “唱戏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如此凶悍，难道是黑宫的超体神人？”
    旁边已经聚拢了不少人，纷纷议论，毕竟都是盗墓精英，非常警觉，如此激烈的打斗，很少有人能睡着。
    “可能是黑宫派来侦察我们势力的奸细，特意唱戏迷惑，恐吓我们。”
    刘三姨说道。
    “是啊，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声势浩大，黑宫如此奸诈邪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特意试探虚实。
    咱们无时无刻都要做好被偷袭的准备。”
    孟魁说道。
    “不对劲儿了，总觉得不像黑宫的人。”
    小茶说道，突然惊呼一声，伸手一指，“快，你们快看，他们不是人。”
    此时天上圆月被一片云彩遮住，周围黯淡了许多，众人抬眼一看，地上躺着的七个唱戏的显出原形，正是身穿戏服的狐狸。
    狐狸都是棕色，唯独中箭那个战力高强的是白色，而且身后有九条尾巴。
    “我的天哪，原来真的是狐狸精，哼，咱们这么多人，阳气旺盛，区区几只狐狸精就敢搭戏台，唱戏挑衅，真是活腻歪了。
    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二胖冷笑道，“听说狐狸肉不好吃，很多都进入了街边烧烤，狐狸皮还不错，今日就把狐皮扒下来，做一件雪白的坎肩儿。”
    “差点中了它们的障眼法，太可恨了，都说深山老林中出狐狸精，没想到这里不算深山老林，也有这种精怪？”
    小蝶说道。
    “九尾狐是传说中的神兽，东夷部族的图腾，也是黑宫的图腾兽，怎么会这么快出现，而且被咱们杀死？
    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
    姜若水皱了皱眉，说道。
    “图腾兽的说法，年代太过于久远，都是远古事情，到如今更多的是象征意义。我倒不相信真有九尾狐，而且被黑宫超体神人崇拜。
    单从战斗力来说，这只九尾狐虽然不弱，但还没有达到真正超体神人的地步，不至于被黑宫当作真正的图腾。”
    刘三姨想了想，说道。
    七只显露原形的狐狸伏在地上，眼睛里都是泪水，看神情是在哀求，哀求众人饶过它们一命。
    “这些狐狸精到底怎么处理？直接剁碎了，让兄弟们改善一顿伙食？还请盟主定夺。”
    孟魁问道。
    “你是不是黑宫派出来的奸细，为何在深夜山顶上唱戏，唱给谁听？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九尾狐，东夷远古部族的图腾兽？”
    我没有匆忙下结论，而是喝问奄奄一息的九尾狐。
    “大王，绝不是黑宫的人，只是对着圆月唱戏的，我是一只九尾狐，其余的都是姐妹。
    我们并没有妨碍大王做任何事情，也没有伤害大王的手下，请饶了我们吧！”
    九尾狐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向我频频点头。
    “既然不是黑宫的人，为何又要深夜唱戏？如果不从实招来，分分钟把你剁成肉酱。”
    我厉声问道。
    “禀告大王，在圆月时分唱戏，是为了更好地感悟人类的感情，人类的爱情，没有别的目的。
    只要体悟真正的感情，才能成为人类。”
    九尾狐解释道，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掉落。
    “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分明是妖言惑众，还能成为人类，真是笑话。就算幻化成人形，有了人类的感情，也是妖精，是人妖。”
    二胖怒斥道。
    “妖就是妖，人就是人，人妖殊途，你们学习人类感情也没有用。”
    南哥紧紧盯着九尾狐，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有多少年的道行，看你的身手不低。”
    我接着问道。
    “我叫白素素，修炼的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应该超过千年，大王，就放过我们吧，绝不会伤害人类的。”
    九尾狐十分可怜的说道。
    “不伤害人类，哼，妖精就是妖精，怎么可能不伤害人类？
    你以为你是千年蛇妖白素贞啊，还是白素贞的妹妹，起个名字叫白素素，哼，这玩意也有碰瓷的，佩服佩服。
    你的姐妹，有没有叫白真真的？”
    二胖不以为然的说道。
    “白素贞？素字辈，和我修行时间差不多。
    我是妖，却有一颗人心，心是红的，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的确是真的，只要领悟感情，就能变成真正的人类。”
    九尾狐说完，把钉在心脏上的利箭拔掉，伸手一挖，挖出心来。
    果然是人类心脏的模样，还在不停的跳动，鲜血淋漓，场面十分血腥。
    “你少来这一套，这是障眼法。”
    小茶怒斥，“有本事你把心扔掉。”
    小茶在无量山活了千年，很多深山老林中的精怪都了解，认为九尾狐白素素的手段，只不过是给人的幻象和障眼法结合而已。
    “既然不相信我，那就扔掉，让你亲手摸摸看。”
    九尾狐白素素说完，把跳动的人心扔下悬崖，站起身，来到小茶身边。
    眼前场景实在可怕，一只九尾白狐人立而起，胸口出现一个大洞，血肉模糊。
    小茶伸手摸了摸，脸色骤变，说道，
    “这，这不是障眼法，没有心你怎么能活下去？千年道行，在现原形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做到。”
    “我和普通精怪不同，有了人心，是善良的妖怪。
    人类拍了部电影叫做《画皮》，里面妖是善良的，会把心拿出来救人，人类却有很多邪恶的，连妖怪都不如。
    现在相信素素了吧，只有一个问题，真正的爱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戏文中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能不能解释一下？”
    九尾狐白素素身上重伤，变得越来越虚弱，伏在地上，洁白的毛发和狐尾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美丽。
    姜若水于心不忍，解释道，
    “意思是爱情不知不觉中激发，越来越深，可以为情而死，死后可以为情而生，如果有人活着不愿意殉情，死后不能为情复生，不算人间极致的感情。”
    “素素有些明白了，人性中最光辉的，最美丽的就是爱情，爱情比生死还重要，如果没有爱情，感情，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和僵尸差不多。”
    九尾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说，把爱拿走，世界将是一座坟墓。
    当然，这里的爱，包括很多，不一定局限于爱情，喜爱，仁爱，慈爱，博爱，大爱等等。”
    姜若水说道。
    “白素素，你既然在卧狐山出没，想必知道黑宫所在，告诉具体地点，说对了，可能放你一条生路。”
    我沉声问道，毕竟时间就是生命，拖延下去，一旦长时间找不到黑宫入口，容易动摇军心。
    “看你们的样子，是要进攻黑宫？”
    九尾狐摇头说道，
    “感谢人类告诉我什么是爱，但提醒你们不要去黑宫，黑宫太强大，你们这点人绝对不是黑宫对手，必定会全军覆没。”
    “真是笑话，一只小小的妖狐，懂得什么，胆敢妖言惑众，我们人数众多，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会败给黑宫。
    你倒是说说看，多少高手能进攻黑宫？”
    孟魁怒道。
    “像你这样的高手，怎么也得一万个，才有一点点可能。”
    白素素说道。
    “胡说八道。”
    孟魁气急败坏，要去砍妖狐。
    “别着急动手，白素素，你先说个理由。”
    我接着问道。
    “黑宫就在前方山谷谷底。”
    九尾狐人立而起，伸出爪子指了指，说道，
    “里面有各种可怕的机关和僵尸，除此以外，还有恐怖的超级武器，无论你们多少人进去，都会被彻底消灭。”
    “究竟是什么超级武器？”
    我大声问道，由于对黑宫真正实力缺乏了解，现在每一条线索，每一个信息都十分关键。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九尾狐白素素说道，
    “你们还是回去吧，或许某一天，黑宫会被消灭的，但不是你们这些人。”
    “什么意思？”
    我听完一愣，问道。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打死也不说，走了。”
    九尾狐白素素说完，浑身伤势瞬间复原，迅速逃走。
    周围都是盗墓界的精英，岂能让它如此轻易逃走，刀枪剑戟一顿猛刺，没想到刺入九尾狐的身躯，却如刺气球一般破碎。
    地面上留下了一幅画，真正的狐狸身躯一溜烟逃走，迅速跳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