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他反而清醒了一些，死死瞪着远处看热闹的人群，嘴里发出一阵阵嘶吼。
    但最终，他还是无力的倒地，失去呼吸。
    “先帮她打电话叫救护车吧，希望她没有感染上这种病毒。”
    苏恒看了一眼旁边吓瘫在地上的中年妇女，对着张国伟说道。
    等后者转身，他直接背对众人开启轮回之眸，对准蔡兴武的眼睛。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蔡兴武之前已经失去理智的缘故，亦或是基因病毒效果太强，他从对方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一幅画面，而且还是蔡兴武刚刚看向那些村民的。
    张国伟蹲在中年妇女身边，仔细看了一下她的伤口，掏出电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些什么，不过等他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他眼花了。
    苏恒并不知道差点被张国伟撞破，他一边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画面，一边沉思。
    也就在这时，之前从蔡春香眼中看到的三幅画面一闪而逝，接着，他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一股清凉涌出，渗透进他的双眼。
    一瞬间，苏恒差点呻吟出来，那种舒服，比泡温泉还要强烈无数倍。
    仅仅几秒钟，但苏恒却觉得整个人都被洗礼了一番，尤其是双眼，变得更加清澈明亮，之前受的伤，也彻底恢复。
    “这是……”
    想到刚刚变化的过程，苏恒心中隐隐有种明悟。
    这应该是一种类似因果的福报，他从蔡春香眼中看到画面，冥冥中，也承载了她一丝执念。
    而她最恨的无疑是蔡兴武。
    苏恒当众揭穿蔡兴武，随后对方死亡，也算是为她报了仇。
    对方的那一丝执念也随之消散，并且进行了回报。
    也就是说，他的轮回之眸是可以不断变强，甚至是进化的。
    想到这里，苏恒隐隐有些激动。
    毕竟轮回之眸越强，对他的帮助也就越大。
    警察赶到的时间比想象中要快的多，并且是所长亲自带队，阵仗不小。
    这个时候，苏恒正好从蔡兴武家中搜查完毕。
    尽管血衣跟凶器都已经找到，可他从蔡春香家中带走之物却没有了踪迹。
    再联想到之前他曾对苏恒说过，你来晚了，很显然，那东西应该被人提前拿走了，而蔡兴武身上的基因病毒，显然也是出自对方之手。
    如果他没有猜错，对方也是杀害蔡诚的凶手，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蔡诚交给蔡春香的那个盒子。
    或者说，是里面的东西。
    之前，苏恒已经从蔡春香眼中看到了那东西的真正面目，那是一尊巴掌大小的雕像，通体黝黑，模样奇特，一头，二嘴，三眼，四手，五心朝上。
    至少苏恒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雕像，甚至蔡兴武就是看到雕像之后，才突然发狂，最终杀死蔡春香。
    而苏恒说蔡兴武见财起意杀了蔡春香，不过是给众人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其后蔡兴武的表现，无疑也证明了苏恒的某些猜测。
    只可惜他仍旧比凶手慢了一步。
    突然，苏恒停住脚步，一直跟在后面的高小俊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不对！”
    苏恒双眼透着一丝精光。
    “什么不对？”高小俊满脸不解。
    苏恒并没有回答高小俊的话，而是快速的将整件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之前蔡兴武说他来晚了一步，东西已经被取走了，但实际上，从蔡春香将雕像拿出来给蔡兴武看，再到蔡兴武暴起，杀死蔡春香，这个过程中，那雕像其实一直都在的。
    先不管蔡兴武为什么会突然发狂，但根据事物发展的定律来推断，他在杀死蔡春香以后，显然也将雕像拿走了。
    甚至就在他刚离开没多久，苏恒一行人就赶到，并且很快进屋，发现蔡春香死亡的事实。
    其后，蔡兴武赶来，整个过程，甚至不超过二十分钟。
    也就是说，凶手取走雕像，就在这段时间之内。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凶手真的已经离开了吗？
    再联想到蔡兴武最后死亡的时候，居然不是看他这个导致自己暴露的罪魁祸首，而是看向那些只是看热闹的村民，明显有些不合常理。
    而且他最后以轮回之眸看到的画面居然也是那些村民，难道也是巧合？
    一个人在快死的时候，最恨的是谁？
    想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蔡兴武最恨的是拿走雕像，并导致他变成这副模样，生生把自己害死的人。
    也就是说，对方之前就在那群村民中间，甚至就在蔡兴武的身边，如此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注射基因病毒。
    也唯有如此，对方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拿走雕像，而且还不引起村里其他人的注意，因为他本身就是村里的一份子，大家时时见到，谁又会去怀疑他？
    事实上，苏恒早就应该想到的，但之前轮回之眸的回馈，打断了他的思绪，所以才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不过此时，后悔也晚了，最要紧的还是找出那个隐藏在村民中的凶手。
    第11章 人皮面具
    在村里大喇叭的吆喝下，没过多久，村口的广场上就已经站满了人，不过大部分人的眼中，都透着强烈的不安。
    蔡春香被杀，蔡兴武发狂变成僵尸，就连他的老婆也被他咬了，目前已经送往医院，生死不知。
    对于这个只有百十口人的小山村而言，无疑是天大的事情。
    “村长，人都到齐了吗？”苏恒看着村长问道。
    “应该都到齐了。”蔡兴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本事情是跟他没关系的，但谁让他跟蔡兴武是堂兄弟呢。
    而且别人对于蔡兴武跟蔡春香的事情或许不太了解，但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种结果，他当初就应该多劝劝这位堂弟。
    “应该？”苏恒眉头一挑。
    “我问问，我再问问。”蔡兴朝吓得浑身一颤，倒不是苏恒长得多可怕，而是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家都瞪起眼来看看，谁还没有到。”
    随着蔡兴朝的话落，人群立即变得有些骚乱，不过苏恒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
    “二愣子没来。”
    “对，二愣子不见了。”
    没一会，人群中就有人喊了起来。
    “村长，这个二愣子是什么人？之前蔡兴武家中出事的时候可还在？”尽管心中已经确认这个二愣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苏恒依旧问道。
    “在，那会我还跟二愣子站一块了呢，蔡兴武变成僵尸后他就不见了，跑的比兔子还快。”蔡兴朝刚刚要开口，人群中就已经有人替他回答了。
    “麻烦村长带我们去这个二愣子家，我们有点事情要问一下。”苏恒对着蔡兴朝说道。
    “没问题，跟我来吧。”蔡兴朝忙不迭的点头。
    随后，一行人跟着蔡兴朝来到二愣子家。
    路上，蔡兴朝也介绍了二愣子的情况，其名叫蔡二，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三十好几的人了，依旧打光棍。
    原本他家中还有个老娘，因长期被其打骂，后来也被女儿接走，断绝了关系。
    所以这个蔡二，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个。
    刚刚进入院子，蔡兴朝就大声吆喝起来，“二愣子，赶紧滚出来。”
    只是屋内静悄悄的，并没有人答话。
    高小俊一副急先锋的样子踹向房门，却没想到里面压根就没上锁，整个人直接撞了进去。
    他这种冒失的举动让唐九歌撇了撇嘴，显然有些看不上这位新队友。
    屋里又脏又乱，倒也符合蔡二光棍的身份，并且还有股腐臭的味道。
    “队长，快来。”
    这时，率先一步进入卧室的高小俊大喊起来。
    等苏恒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蔡二。
    实际上，他也不能断定床上的人是不是蔡二，因为对方脸上血肉模糊，整张脸皮，完全被揭去。
    蔡兴朝跟在苏恒后面进来，见此情景吓得差点叫出来，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嘴唇哆哆嗦嗦。
    “村长，你能确定他就是蔡二吗？”苏恒直接问道。
    “看上去好像是。”
    因为对方脸上血肉模糊，加上没有了脸皮，所以即便是蔡兴朝一时间也不敢确认，不过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
    “对了，蔡二以前跟人打架，肚子上被捅了一刀。”
    听到他的话，高小俊第一时间拉开对方的衣服，果然，一个清晰的刀疤呈现出来。
    由此，已经可以断定此人就是蔡二，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死了。
    在确定了蔡二的身份之后，之前从蔡兴武眼睛中看到的那幅画面一闪而逝，一股比之前弱了不少的清凉涌出，灌入到他的双眼中。
    哪怕光是这一点，也足以证明他之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
    蔡兴武怨恨，以及最后看的人就是蔡二。
    “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两个小时。”张国伟看了一眼尸体说道。
    而实际上，距离蔡兴武发狂还不到一个小时，那岂不是说蔡二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
    那么之前有人说当时见到了蔡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蔡二被揭去了脸皮，答案已经在众人心中。
    “队长，你说凶手会不会还隐藏在那些村民当中？”高小俊首先说道，并且有些怀疑的看向蔡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