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和拓跋韵对视一眼，拓跋韵满是惊讶。
    她无比确定，萧枭和杨辰应该是第一次相见。
    要不然也不至于面对面都认不出来了。
    可是萧枭却能一口说出杨辰的名字，这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杨辰失笑道：“你找杨辰什么事？”
    “不能说。”萧枭再度摇头，随后闭上眼睛。
    一旁的凌素弦再也忍不住淡淡道：“他就是杨辰。”
    萧枭豁然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杨辰。
    “这么说来，害死我御龙山满门的人就是你？”
    杨辰一阵愕然，拓跋韵也是不知所措。
    凌素弦更是脸色一变，眼神不善的看着萧枭。
    萧枭平静道：“我说的没错，是你将九大天地的强者全都逼到了一起，否则，御龙山不会就此覆灭。”
    杨辰笑了，低头看着萧枭，玩味道：“你的想法倒是很特别，这么说，你老祖让你找我，是让你报仇的？”
    “不，这是我的想法。”萧枭摇头说道。
    “那你就滚，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凌素弦寒声道。
    萧枭抬头看向杨辰，一字一顿道：“你就只会让女人帮你出头吗？”
    “要不然呢？杀了你？”杨辰笑眯眯的反问。
    萧枭默然，不再多说。
    他的确是个孤僻的人，原本在御龙山的时候，就不喜欢多说话，现在骤然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于是更沉默了。
    气氛沉默许久，萧枭忽然自顾自道：“三千多年前，御龙山协助人族出战，独自镇守战场北方，三位老祖，去了两位。
    我的爷爷，二爷爷还有我的母亲，都死在那一战！”
    他说的很平静，但所有人都能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
    “所以，你觉得御龙山当年抗击天域，是协助人族出战？而不是为了自保？”
    杨辰脸上挂着冷笑，语气淡漠道：“当年那一战，你我都不曾参与，本来没资格评价什么，我只想纠正你一点，那就是所有的势力和种族参战，都不是为了我人族，而是为了自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天域真的席卷了这片大陆，你御龙山难道有活路？”
    在这儿扯啥犊子呢，合着当年那一战，就人族是活该，其他势力但凡出力，都算在人族头上，这算哪门子道理？
    萧枭一时间哑口无言。
    杨辰却是不放过他，接着道：“当年那一战，波及到三界上白万种族，千万亿生灵，我不说每个种族，每个生灵都有责任，但起码强者捍卫家园，这是最基本的义务。
    我们人族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捍卫家园付出罢了。
    只不过，人族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以至于世人都认为，那场战争是人族和天域的战争，你们不过是从旁协助，真是可笑至极。”
    说到最后，杨辰也懒得客气了，他总算看明白了。
    之前对御龙山的遭遇，还深表同情，这一刻，他心中那点仅有的愧疚也随之烟消云散。
    “不管怎么说，九大天地是因为你才联合。”萧枭继续道。
    杨辰直接冷冷回了一句：“放屁！”
    “他们凑在一起，是因为时间不够用了，只有八个月的时间，內域就会迎来末日，他们必须联合起来，否则断然没有活路。”
    杨辰的话，场中众人如同在听天书。
    一些围观的弟子，皆是一脸茫然。
    好像，內域和天域的概念，他们根本不懂。
    其实，身处五大域之中的弱者，很少有人知道关于內域和天域的事情。
    西荒学院的弟子，那就更不明白了。
    “被打败了，门派覆灭了，你便认为是昔日盟友的错，这就是你御龙山老子教导你的为人之道？”
    “你还没资格教训我。”萧枭再度冷淡道。
    杨辰气急反笑，“你我相差不过几岁，我现在是人族领袖，是走出一桥一路的皇阶强者，你呢？一个帝阶废物罢了。
    别人捧你几句，你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天才？像你这样的‘天才’，我在內域外域见的多了。
    至于你这区区帝阶修为，放在任何一处战场上，都只能当炮灰。
    而我，参加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争，每一次都是险死还生，我杀过和救过的强者，比你见过的还要多。”
    此话一出，萧枭脸色一变再变。
    从小到大，他都是整个御龙山最耀眼的天才。
    哪怕是早出生几十年的哥哥，也是七十岁才进入帝阶。
    而他，十一岁修炼，二十三岁便已经进入了帝阶，成为了御龙山年轻一辈第一人。
    这辈子，他以为自己不会遇到比自己更妖孽的人了。
    可是眼前的杨辰，几乎全方面都完虐他。
    除了……长得稍微比他弱那么一些，其他地方都很完美。
    “我当然没资格教训你，我这个人族领袖的话，你尚且听不进去，我看也没什么必要继续在这里赖着了，你不是仇视我吗？那就去投奔內域，争取有一天，能亲手杀了我，那样才不枉你称御龙山第一弟子。”
    “去吧去吧，赶紧滚，再赖着我就杀了你。”
    萧枭脸色再度剧变，沉声道：“老祖和父亲尸骨未寒，你让我去投奔仇人？”
    “你也知道，內域是仇人啊？”杨辰一脸惊诧，随后猛然爆喝：“那你他么来找我报仇？以为我人族好欺负是吗？”
    萧枭脸色苍白，颓然怔在原地。
    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以自己的潜力和天赋，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未必就不能将杨辰取而代之。
    他恨內域，但对于杨辰，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嫉妒。
    之所以来五大域，就是想要取代杨辰，夺走杨辰的一切！
    而今，被杨辰当面质问之下，他竟然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萧枭苍白道：“我……我……老祖不是要我找你报仇。”
    “哦，是吗？这么说来，这是你自作主张？”
    “不……是的！是我自作主张。”萧枭低下头。
    他是孤僻，但孤僻的人往往孤傲，他就是极度自傲的人。
    而今，在杨辰三番两次的质问之下，他内心的骄傲，已经彻底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这一刻，他才看清楚，自己和人族领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