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马车开始爬坡,正在往山上走去,解罗裳讶然,不会是山寨吧?她不会是碰上了山贼吧,只有山贼才会把窝安在山上。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感觉车速明显慢了下来,路又开始变得平稳,不像刚才,感觉整个人有种倒翻的感觉。
“二哥,到了。”祈月兴奋的喊道,“兄弟们,我们回来了。”
解罗裳好整以暇,等着众人把她押去见山寨的寨主,是的,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她被山贼绑架了,她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啊
尹天阴沉着脸,站在街上,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一个修罗,他明明是见着了她的,可是转眼人又不见了。
他本来是出来剿灭山贼的,刚刚在街上想抓住凤凰山上的二头子与三头子,可是只一瞬,因为瞧见了她,所以追丢了人。
本来以为是他看错了,可是那一袭雪白的袍子与那灵动的身影,他想他是一辈子不可能认错的了。但是现在人与山贼都不见了,心里头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成型,但是可能吗?
齐天带着一对御林军往尹天的方向赶来:“爷,人追丢了。”齐天单膝下跪,后面的御林军也都训练有素的跪在尹天的面前。
尹天挥挥手:“起来吧。你们有见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公子吗?”
“回爷,没有。”齐天见尹天的眉头深深皱起,白衣服的公子?齐天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那日在街上那个刁钻的公子,爷是指他吗?齐天奇怪的望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却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尹天想了一下,便道:“带好人,跟我去凤凰山,剿了这个山贼窝。”
“是。”御林军整齐划一的回答,随着尹天的脚步迈去。
玉宸宫内。红蔷把字画放在桌上,快步往里跑去,与若儿撞在一起。
“红蔷姐姐,你做什么跑得这么急?”若儿扶住她。
“若儿,皇妃回来了吗?”红蔷擦擦脸上的汗水,着急的问道。
若儿惊呼:“你跟皇妃一起出去了?”听到红蔷这么问,深谙解罗裳性格的若儿惊讶的呼道。
红蔷急忙捂住她的嘴,说道:“你小声一点,要是被人知道了,要被砍头的。”皇妃私自出宫,若是到了深夜还未归被人知晓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若儿扯开红蔷的手,把她拉到房内:“你不是跟皇妃一起出去的吗?那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皇妃人呢?”
红蔷摇摇头:“皇妃让我自己先回来,她好像碰上了什么人,那个人在追她,所以她跑了,她说自己会回来的,让我先回来,于是我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她的人影,我就先回来了,再过些时候就要关宫门了,若是皇妃还没回来,我要怎么跟三皇子交代呢?”
若儿相信自己小姐的功夫,区区宫门还是挡不住她的,关键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她与红蔷是同样的着急,方才还在怪小姐也许偷溜出去都不带她呢,现在则是为了她的安危焦虑不安:“红蔷姐姐,咱们再等一才吧。”
“糟了,三皇子回来了。”红蔷听到宫外的声音,便知道是三皇子尹拓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两个丫鬟顿时乱作一团。
寨子里的兄弟见是二当家与三当家压了一名男子回来,无不欢欣雀跃的打开大门,解罗裳眼上的黑布已经被扯下来了,所以她可以打量这个山寨的全貌,与平常所见的山寨倒是相差不远,只是防御更为结实,地势也比她想象的险恶,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
她还没见过这样热情的人啊。不禁笑弯了嘴角,不过这批人真得很好玩啊,男人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全都魁梧有力,不时有几个女人穿梭在中间,穿着粗布麻衣,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见这里虽然生活艰辛,可是大家都很开心。但是越是这样,解罗裳就越是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抓尹天,而她自己何其有幸竟然成了这无辜的替罪羔羊!
突然其中一位守卫向祈星问道:“二当家,他就是当今四皇子吗?”众人见解罗裳一袭白衣,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无不摇头叹息,“真看不出来,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少年将军竟然会是这样的柔弱。”
三当家祈月阻止了众人的发言:“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家千万别被他的样子给骗了,要知道朝廷的人都是很狡猾的。”
众人又是一番点头称是。解罗裳想笑又不敢笑,敢情他们连尹天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怎么会要抓她呢,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算她倒霉!
“你们这里不错啊,”解罗裳谈笑风生,边走边欣赏着里面的风景,广阔宽敞,与皇宫内的雕栏玉砌很是不同,不过她更喜欢这里。
四名守卫以为她是在讽刺他们,忿意陡生,如同四座高大的山逼近她:“我们这里当然不能跟四皇子住的皇宫相比了。不过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原意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谁知出人意表,一道银光倏然而起,他们连对方的衣服都没碰到就被摆平在地,四人活像四头待宰的猪。
“哎呀!你们真是客气,行这么大的礼,教人好生害羞。”她脸上的嘲色和嘴边的讽意,明白写着不屑。
解罗裳将巫颜交给她的银针放回袖内,上面淬慢了毒娘子秘制的麻药,碰上者,立马不能活动了。
这银针的性能分为四级:
一级使人有微麻的感觉,但不会受到伤害,是警告的意思。
二级使人全身麻痹,暂时无法动弹,是自卫用,也正是她刚才所使用的级数。
三级使人陷入重度昏迷,完全瘫痪无反击能力,是攻击时使用。
四级则是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应付对象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及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小心点嘛!俗语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这会儿她俨然变成佛学大师般。
“说得好,四皇子。看不出来,四皇子还是如此生性活跃之人。”大门一开,露出个斯文男子的脸,充满兴味的直瞄着她。
可恶的男人,和尹拓同等级:“你是谁?白面老虎头。”解罗裳一看就知他非简单人物。
“白面老虎头?高赋,这个封号满称你的身份。”文易虔好笑地想,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好笑的绰号。
“文公易虔,想替我数数脚指头?我非常乐意贴上你的象脸。”高赋不悦地想,扯自己人的后腿,出门八成忘了带眼睛。
“你们两个别先自残。”江心秋戒慎地转向来人“四皇子,我们寨主请你一叙。”江心秋感觉这个四皇子与她印象中的有很大的差距。
解罗裳心想,这三人之中总算有人说了句人话,不枉她被绑一遭:“我很想动,可是你们也看到,我被捆着。”她不吝啬地出借被捆绑的手脚,供人欣赏。
文易虔不客气地大笑,当即挥手让人解了解罗裳身上的绳子。解除了束缚,走起路来就轻松多了优雅地咧嘴浅笑,沿路查看山寨内的地形。
江心秋不置一语地抿着嘴,用手招唤身后的兄弟,注意着解罗裳的一举一动。
“四皇子,希望你不要见怪我们请你来的方式。”高赋粲然说道。
不怕死的文易虔恶毒的加一句:“看不出来你高赋还有如此温文尔雅的一面。”高赋很白,但很高,所以看起来像个“白面老虎头”,尤其是他的那一身打扮,实在让人发噱。
“嘿!两位,我是在尽地主之谊,请不要怀疑我的忠诚度。”高赋一语双关,明是为寨子,暗喻江心秋。
“实在看不出来堂堂四皇子竟然是如此英俊的少年儿郎,就连我都有几分心动,何况是你高赋呢?”文易虔暧昧地挑拨着。
“闭上你的象嘴,不然我焊了它。”高赋觉得他讨厌得像只小狗,跳来跳去吠个不停。
“闭嘴。”解罗裳呵斥吵闹不休的两人,为何男人也可以聒噪到如此地步?还以为男人都应该像尹拓那样沉默是金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嗯,糟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要是再不回宫,定然要出事了,可是现在不搞清楚,她如何能走?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寨子的大堂内,祁阳冷峻着脸听祈星祈月的禀告。一双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在想什么。
“祈大哥,要不要喝杯茶,我去泡杯来让你止渴。”风晚霜趁着祁阳专心致志的时候靠近他们,小声的说道。
祁阳摇摇头,语气中只有淡然冷静:“不用了,我不渴。”
“喔!”她失意地应了一声,“肚子饿不饿?你忙了一整天,我叫厨房煮点好吃的饭菜。”她像个小妻子般体贴问候。
“晚儿,你先回房去,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之后再去看你。”祁阳只想尽快打发她走。
她的心意他岂不知,只是他一向视她如妹,无半丝男女情意,也许年岁再大些,他会考虑娶她为妻,但是现在他还不想定下来。
泪雾蒙上眼,风晚霜语带哽泣:“我只想陪着你,不要赶我离开好吗?”她想到每次他应允之事,最后皆成黄昏之霞,美丽却空泛。
“不要孩子气,教外人看了笑话。”祁阳不耐烦地挥手,觉得她的眼泪比他的鲜血还廉价。在这个大染缸混的红尘男女,都懂得保护自己,惟独她,动不动就掉眼泪,活像受尽虐待的童养媳,老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