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一周,除了一张木板床,以及一张桌子与几张椅子之外,再无其他装饰,但是窗户却是封的严严实实,暗暗计量,解罗裳心想,不错啊,把我软禁的还有模有样的。
帮解罗裳检查了一下门窗,江心秋见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便对她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哎,等一下,秋姐姐,请问你们这里闲来无事,一般都拿什么都做消停呢?”解罗裳在江心秋离开之前,盘算着问道。
“你问这么做什么?”
“我看她是想找个机会开溜,在离开之前先把我们这里折腾一番吧。”高赋爽朗的笑声在门外响起。不放心江心秋一个人看着解罗裳,所以他们也跟了来。
“哎呀,看你把这话说的,那是你自己这么想的吧,我可没有说。”解罗裳自动自发的坐下为自己倒杯茶,“啊呸,这茶怎么这么凉?”入口的茶冰冷,解罗裳站起来,连忙吐了出来。
“小姐,这里可不比你家啊,凡事还是需要多担待一下的。”文易虔扶着她的腰,小声地在她耳边叮嘱。
“去去,少靠近我,本公子有名有姓的,别乱叫。”
“那你叫什么?”高赋相当欣赏她的胆色。
“罗裳。”她放心的说,反正没人知道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银狐公子,这里更不会有人把她跟姓解的三皇子妃联系起来了。
“哦”文易虔拖长了声音,“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们没有弄清楚之前,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还请你委屈一下吧。”
“对对对,还是你比较可爱,说话比较中听,不像那只讨厌的白面老虎头。”解罗裳不悦的瞪了高赋一眼。
“好了,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个男人快走吧。”江心秋有点酸溜溜的说道。
“姐姐英明,这寨子里还是女人聪明。”解罗裳的嘴角有一丝得意。
“别给我挑拨离间,住口,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刚才的好感全被她自个打散,高赋闷闷地叨念。
“哼,走吧,本公子要安寝了,不送。”众人这才散去。
小院侵寒,凉风袭夜,解罗裳睡得并不安稳。迷糊中,天色就慢慢白了起来。
这一夜,有多少人为她在外奔波?当然,这是后话了……
东方露白,天色渐渐转亮。
一袭白色华袍,金色的束腰垂挂着红色的锦结,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挽起,脖颈间带着一个黑色玉石,如此俊灿若毅的仙人,却是在大清早的坐着恼人的勾当。
“来来来!赶快下注,买定离手。”解罗裳吆喝着围在她身旁的守卫,一双大眼闪着兴奋的光芒,盖子一掀,笑脸更是得意。
“哈哈!发财了,这局又是我赢了。”扯开平日皇宫里的矫揉造作,说话轻声细语,解罗裳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众人含怨地看着她将所有的钱放入她的钱袋里,有人不满地抗议着:“怎么可能这么厉害,每赌必赢,我们的钱都被你赢光了。”本来负责看顾她的阿财抱怨着。现在是早上的换岗时间,奈何解罗裳起了个大早,摆了个赌局,所以趁现在众兄弟全在换班后,全数集中在这里,倒让解罗裳的小院热闹非凡。
只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连个水桶似乎都提不动的俏公子,竟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其赌术就连赌坊的人也望尘莫及。
大伙看他开心数钱的模样,有哪一点像被俘虏看押的人该有的惶恐与不安,只能摇头叹息,有种被骗的感觉。
“去去!自己手气不好,还在那哕嗦什么?”解罗裳挥手,懒得理会众人的抱怨,仍忙着吆喝守卫们再次下注,“想赢回去的话就继续赌吧。”
再次掀起盖子,痛快地收起众多守卫的血汗钱,满意他们脸上惨白的神情。
“别哭丧着脸啊,这些钱都是你们平时打家劫舍来的吧,我只是替你们分担一下,帮你们积福呢,不要太感谢我哦。”解罗裳满意的甩甩口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天亮了,我要出去走走。”
正说着,只听见一道清亮的嗓音陡然响起,一群人闻声望去,就见江心秋站在门口,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她就直奔着解罗裳而去。出手毫不留情。她的目的是要制住解罗裳。众人一惊,却都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看着她们在空中你来我往的过招。
“你干什么?”解罗裳不解的问,“难道就因为我聚众赌博赢了你兄弟们的钱,所以你就要对我下毒手?”解罗裳游刃有余的避开江心秋打出来的凌厉的掌风,但是一张嘴仍不忘调侃道。
江心秋本来是要把解罗裳带去前厅的,黎明时分,趁着守卫们换岗的时候,山寨突然遭到了一群武功高强,装备精良的官兵的围捕,很多人尚在睡梦中,这可让大伙吃了一大惊,立刻有人想到是因为解罗裳的关系,于是江心秋就欲把她制服,想以她来要挟他们。但是她没想到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她竟然也能聚众赌博,看着兄弟们那一脸愧疚的神情,江心秋就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更加不留情,喊道:“是不是你把官兵引上山来的?”
“官兵来了?是哪路官兵啊,我不知道啊。”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一路她可都是蒙着眼被带上来的。
“不是你,还有谁,别想装蒜。”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过了百余招。
解罗裳正临在半空,却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喝止声:“够了,心秋,寨主请她到前面去。”高赋出手站在她们之间,几招,便把两人分开了。
“哼,”江心秋恨恨的一甩手,拂袖而去。
“白面老虎头,官兵上山了?”解罗裳理理衣摆。
“是的,小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一颦一笑一心足,一悲一喜一生误。
解罗裳被祁阳安排的人看押在一个座位上,而她紧紧是浅浅的笑着,那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气度倒先夺去了众人的呼吸。虽穿着男装仍是难掩她的绝代风华。
祁星祁月在他面前来回的走动。只听得祁月小声的朝祁星抱怨道:“二哥,我们到底抓了一个什么煞星啊,为什么会有官兵上山来围剿我们?”
“你问我,我问谁啊?”祁星眯起眼,倏地看着解罗裳,站到她的面前,“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女人啊,”解罗裳听到他们说她煞星也不恼,依旧浅浅淡淡的笑着,他们哪里会知道,她的身上带着皇宫特地的香粉,无色无味,平常人是察觉不到的,但是也不是真的无色无味,只要是了解内情的人在空气中仔细辨认一下便可察觉,而这个香味最大的好处就是经久不散,所以她走过的地方,尹天才能这么快找上来。
文易虔从门外奔进来,立刻把剑架在解罗裳的脖子上,语气不在玩笑,而是少有的正经:“走,跟我来。”
“唉,易虔,你这是做什么?”江心秋不赞同的拉住文易虔的手臂,“她一个女人,你拿剑指着她干吗?”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外面的官兵指明要她,如果我们不能把她交出去,他们就要围剿我们的寨子了。”文易虔咬牙说出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事实。
“啊,我的命这么值钱啊。”解罗裳咋舌,又拍拍心口,“可是就算是这样,你可以不可以还是请你先把这剑拿开呢,你知道的,刀剑无眼,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要你们山寨的人给我陪葬?”
“你……”这次连江心秋也动怒了,她怎么能说出让寨子的人陪葬的话来?
“你到底是谁?”祁星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对她的怀疑又多了一层。
“还在这里废话做什么,把她带出去不就是了。不过来得官兵是谁呢?”祁月年纪小小,做事倒是有条不紊的。
“是真正的四皇子。”文易虔黑着脸说出这个事实。
是尹天啊……解罗裳点点头,不是尹拓呢,不过想想那个体弱多病的相公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吧,搞不好都还没有发现她失踪了呢,要是万一知道了呢,不知道会不会责罚红蔷她们……
“什么,尹天亲自来了?”江心秋惊呼,对解罗裳的身份更新疑惑重重。
“嗯。”文易虔点点头,“现在正在跟寨主谈判,所以我们要把她带过去。”
哦,原来是要把她做人质啊,解罗裳心里有数,主动伸出双手:“来,你们抓我吧,放心,我不会反抗的。”
众人一愣,感觉莫名其妙的,她不会又玩什么花样吧?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由江心秋押着她,往外走去。
寨子外空旷的场地上,尹天身后跟着一对御林军,手上的剑已出鞘。祁阳的身后站着寨子里的男人女人,手上皆拿着平时下地用的锄头犁耙,女人们甚至拿了炒菜用的锅,但是与装备精良的御林军一比,自然是要失了气势败阵的。
尤其是尹天那一身卓尔不群的锦袍,加上出众的外貌,让人想忽略也难。
祁阳细细的打量着他,与他一比,山寨立刻就显得相形见绌:“你才是真正的四皇子尹天是吧。”他与他分庭抗礼,占据着广场的两端。
“没错,我就是尹天,你是这山寨的寨主祁阳。”尹天用的是肯定句,“把你们抓的人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