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菊与小竹终于下车。然后马车开始朝着天山而去。
她越发颤抖的厉害,最后竟连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一手紧紧的放在心口前,痛苦异常,嘴里的呻吟开始大起来,听的人心疼不已。
耶律齐抚着她惨白的面容,紧紧抱着她,她说:“裳儿,你一直是这么骄傲的人,终于肯在我的面前露出脆弱了吗?原来你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一双阴鸷的眼眸划过她痛苦的容颜,她带着痛苦的呻吟在他听来竟是如此的美妙,他缓缓的低下头,嘴唇轻拂她的眉眼,一双强健的手臂搂着她,他曾说过,总有一天她会属于他的,现在至少他成功了一半,这个女人马上就能完全的属于他了。
意识模糊中,她依然努力睁着眼睛,然后承受着他的轻吻,甚至可以说是爱抚,他抱着她,他们之间就再没有什么空隙。他是在像她证明,她是他的,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在乎趁人之危。
屈辱,愤怒,羞恼,所有的情绪纷至沓来,在一次比一次激烈的缠绕中心微微痛着。她开始挣扎起来,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裳儿告诉我你要什么?要怎么样你才肯心甘情愿接纳本王呢?”他说,“从没一个女人能像你这样让我牵挂着。”
一阵凌厉的掌风突然破空而来,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耶律齐飞速将解罗裳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小菊与小竹刀剑出鞘的声音听来杀气腾腾,她们在外面喊:“主子,我们到了天山,遭到了袭击。”接着便是刀剑批过竹子的声音。
刀林剑雨,薄薄的车厢如何能抵挡?顿时车厢成了一个马蜂窝,耶律齐用力一瞪,便带着解罗裳从车顶窜出。箭矢似乎永无止尽的朝他们射来,一群人,疲于应战。耶律齐手无寸铁,又带着解罗裳,逃窜的甚为狼狈,一不小心,左手臂便中了一箭,接着整个手臂一麻,差点把解罗裳摔了出去。
“主子,”小菊与小竹见状,快速的奔过来将耶律齐挡在两人中间。
“在下耶律齐,又要事求见天山四怪,若是方便,请献身一见。”一股浑然天成的真气从他丹田处上升,然后冲破喉咙,朝皑皑白雪的天山上传去。他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现在是在孤注一掷,手臂越发麻,可见箭上有毒。
一场恶战,正在天山脚下展开。箭矢如急雨一般的袭来,耶律齐一咬牙,将解罗裳往半空中一抛,然后一道清濛的弯月突然从他的手中爆发出来,比那天山的雪光还要白,还要亮,却衔着几丝冰天雪地的冷笑与残忍,十几支箭矢陡然被这不可一世的剑光砍成两断,然后迅速的回身,再次将解罗裳毫发无伤的揽进怀里。
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不知是不是他的吼声起了效果,箭矢终于不再发,这箭阵开始安静下来。
耶律齐终于松了一口气,小聚与小竹心惊胆颤,还有几名男子都围在了耶律齐的身边,将他护卫起来。
“麻烦阁下献身一见,耶律齐有事相求。”又是一声震天吼,却是无一人献身。
“主子,咱们还要上去吗?”小菊心有余悸,现在不过是在山脚,谁能想到上面还有什么更恐怖的在等着他们。
“主子,你流血了。”小竹这才发现耶律齐手臂上留下黑色的血液。
耶律齐苦笑:“这下咱们不上去也不行了。”
“可是主子……”
“好了,动身吧。”耶律齐弃了马车,徒手抱着解罗裳往上走去。风吹起细小的沙尘,几瓣零落的花随之飘舞,飞向没有天际的远方。
爬雪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尤其是耶律齐不但受伤,还抱着解罗裳,走起来有些吃力。
“主子,我们替你背她吧。”后面的一个男子说道。
“不用了。”耶律齐摇摇头。越往上走,山上的雾气越来越重。
耶律齐朦胧中依稀看到刀影,一股真气不自觉的涌上右臂,化作一缕剑芒撒去,但是前面依旧是没人,他划了个空。
事实上,景物在他眼中已然变得飘忽起来。山上的雾气越来越重,他的脚下却是越来越虚浮,好几次差点将解罗裳摔在地上。
“请阁下献身一见,在下耶律齐有事相求。”耶律齐拼着最后一口气恳求道。这时他已经走到一座峭壁前面,若是没有峭壁对面放下的吊桥,任凭他武功再高,也是无济于事的。何况他现在身负重伤的模样。
“主子……”后面的人都想劝耶律齐放弃了,但是他偏偏固执的坚持着己见。裳儿在他怀里已不再挣扎,陷入昏迷。他的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终于在他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对面出现了一个人,但是黑衣黑袍,只有手上拿着一只巨大的毛笔,接着便已那一面巨大的山岩为画纸,凌空飞起,提笔,运气,笔触与山岩的碰撞发出剧烈的火花,让人睁不开眼。
等他们睁开眼的时候,那日已经消失了,只有山体上留下:五角楼,楼五角,身置五角楼内闻十面。
耶律齐见之蓦然站住,对面之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他对出下联,只是凭他一个外邦之人,就算技艺再高,汉语水平也没有能到达如此高的境界吧。
“主子,咱们还是走吧。”看得出上面之人是有心刁难,于是小菊说道。
“不,”耶律齐还在咬牙苦撑,只是身体不堪负荷。
这时一直昏迷的解罗裳在嘴里发出几个嗡嗡的音节,耶律齐听得不是很清楚,于是他低下头去,说:“裳儿,你说什么?”
她说的断断续续,但还是低声吟了出来:“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这是她以前与谋士打趣的时候出的一对联,若是他见了这对联必然知道是她来了。
“这是什么对,根本对不上啊。”后面的小竹绕是汉语水平不高,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下联。
耶律齐虽心里疑惑,但已无办法可想,于是他对后面的一个说道:“把这些字刻到这面山壁上。”然后将解罗裳刚刚吟的那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电光火石,遒劲的臂力在山壁上留下无数的星点,他还没写完,便见对面的吊桥放了下来,然后刚刚那黑衣之人踏索桥而来,速度之快,令人惊诧。他全身包着黑布,只有头上露出一双眼镜。
山中不知何时起雾了,那悬崖峭壁之下竟升起无数的雾气。
蓦地,一道剑光劈进耶律齐的眼里,下一个瞬间,怀中一空,解罗裳早已不见。还未落稳的吊桥又开始往上升起,耶律齐大惊,急忙提气不顾自己的身体跟了上去。
黑衣人带着解罗裳刚刚落地,后面的耶律齐也跟着到来,他强撑着最近一口气说:“救救她。”接着不等谋士反应,便轰然倒地。
谋士抱着解罗裳快速的走进天山山巅的一座宫殿,将耶律齐扔在了外面。
雪白的璎珞在空气中飞舞,伴随着无数莹洁的雪花,将这座天山上的灵鹫宫衬托的神秘非凡。谋士脚不沾地的抱着解罗裳走进内堂,并叫着:“大哥,出事了。”
少有的惊慌在灵鹫宫掀开紧张的气氛,毒娘子一身红衣在雪地里显得诡异又妖娆,也被他的叫声惊住,急忙赶来:“三弟,出什么事情了?”刚刚山下的箭阵是谋士步下的,但是那箭矢上的毒却是由她淬炼而成的。
“是裳儿。”本来是想去教训一下擅闯天山之人的,所以他出了一个对联要他们对,他自称耶律齐,那便是外化之人,出个简单的便可拦住他们了。所以他一直等在暗处,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何法子,但是没想到最后竟然看到那个对联。
可是没想到她马上就对出来了,而且对的是相当的绝妙:天难度,地难量,这才是帝王度量,量也无妨。她的才情,让人钦佩不已。
最后她说也要出一个对联考考他,接着便有了上面的那一联: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他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这下联的,当时还被她嘲笑了许久,从此以后他也不敢在她面前乱卖弄学问,他的下联是: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合鸣。对得也是相当的妙,因此当这上联一出,他便知道是解罗裳来了。
巫颜正在里面看书,他坐在一张轮椅上,做工很是静细,他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他的面容祥和,却是刚毅有型。袅袅的香气从鼎炉里冒出来,将他的房间熏的异常宁静。他听到谋士的叫唤,惊诧的放下手中的书,命他把解罗裳放到床上去,然后自己快速的转动轮椅,靠近床边。
此时的解罗裳已经微微转醒,但是发着高烧,眼睛模糊不清,她用力的睁开眼睛竟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她有些不敢置信,张嘴欲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干涩的厉害。
“裳儿,你先闭上眼休息吧,巫大哥在这里。”巫颜伸出一只手安抚着她,低沉的嗓音进入她的耳膜,她慢慢的睡去。
“三弟,你去外面守着,另外把红娘叫进来。”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做,需要人在旁边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