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理花茜曳,转身进入。
殿门又迅速被合上,花茜曳被关在门外。
尹拓生气的坐在案后,案上的奏折已经堆了许多,许多,多到无法用数字来形容,其实每天杜天陵能处理的,杜天陵都处理了,只有那些唯有皇帝才有权决定的奏折才被搁置了下来,只是就算每天一点,那么日积月累也会变成很大一摞。
解罗裳无言的站在门口,等尹拓发现她。
没有让她失望,尹拓很快就发现了她,她说:“皇上,您找奴婢什么事情啊?”
“看来你真是做奴婢做上瘾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说,“过来。”
解罗裳依言走进,怕什么,她坐得端行得正,不怕。
“再过来一点。”尹拓对站在案前的她说。
解罗裳说:“那是皇上的地上,奴婢怎敢僭越?”
“朕还没发现你不敢的事情,”长臂一伸,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解罗裳用双手顶着,不让他过于靠近。
“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朕,有多少女人等着朕垂怜。”尹拓说的是事实,但是解罗裳听得特别别扭。
她从鼻孔里哼气:“那皇上就去找那些等着你垂怜的可怜女人吧,恕奴婢无福消受。”听起来酸溜溜的。
尹拓说:“朕闻到了一股醋的味道。”
“皇上脑子好了,鼻子又出,毛病了,奴婢还是去找太医来给皇上瞧瞧吧。”解罗裳对答如流,坚决不为他所动。
尹拓闻言终于露出一个苦笑,他扯着嘴角说:“你打算怎么赔偿朕?”
“赔偿?奴婢还想问皇上怎么报答奴婢呢,既然如此,那怎么就两不相欠了。”解罗裳一点也不含糊。
“你打算就这样算了?”
“不然呢,皇上还打算怎样?”
“你看看朕的眼睛,要多少天才能见人?”尹拓指控到。
“依奴婢之见,明天便可见人了。”她认真的审视了一圈后点头说道。
“哦?紫烟姑娘有什么妙方可以让朕迅速的复原?”尹拓这下也有了好奇心。
解罗裳勾勾手指,示意尹拓附耳过来,尹拓慢慢将俊脸欺下来,解罗裳趁着这个时机,再次迅速的挥出一拳砰!
她满意的拍拍手说:“好了,皇上,这样您就可以见人了。”
尹拓掐着她的脖子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在做什么?”居然将他的左眼也达成了黑眼圈。现在的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样子一定古怪极了,这还让他怎么见人?
“咳咳,咳咳,放手,咳咳,”解罗裳好不容易虎口逃生,在远离他的地方大声喘气道:“是你自己说的,要怎么见人,现在很对称了,不就可以见人了。”
“你这是什么理论?”尹拓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好好对她进行教育。
“奴婢只是实事求是,皇上不听也没办法。”解罗裳快速的往门口跑去,趁着尹拓未到之时,打开房门,顿时溜了。
尹拓扑了个空,也不好出去见人,只好在房内放脾气,将一个古董花瓶也砸了,仿佛那就是解罗裳,可以让他释放出内心的郁闷,但是等冷静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又笑了,一个人对着正在看的奏折傻傻的发笑,却是全然的法子内心的,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不会放她走了,绝不。
因为尹磊的关系,全城的百姓的病情都得到了极好的控制,于是乎宁王宅心仁厚的美名也在百姓中间开始流传起来,就连空中也对这个小时候不得宠的宁王开始关注多起来。倒是皇帝,在百姓重病的危急关头突然生病,事后又突然醒来,蹊跷的很,不过谁能说什么呢,谁叫他是皇帝。
为了嘉奖宁王运药有功,在宫中所有人都恢复之后,尹拓下令设宴款待宁王,慰劳他的辛苦。宴会就在三天之后。那时他应该可以见人了。
三日之后,皇帝在宫中招待宁王,大宴群臣。
是夜,许久没有喜庆的皇宫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为京城顺利度过天花的危机而庆幸着,也为皇帝大病初愈而庆祝着。
虽然尹拓的病来的莫名其妙,去得更加是莫名其妙,不过对于宫中的所有人来说,都没有重要的区别,关键是皇帝好了,宫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皇宫之中也开始传出悠扬的丝竹声,大臣们一个个来赴宴,拉开这一夜的歌舞升平。
御承殿内,尹拓正在束衣冠,明黄的龙袍配上镶金的腰带,将他衬托的伟岸不凡,英气逼人。解罗裳捧着他的头上束发用的金冠站在一边,对他这一身黄澄澄的装扮嗤之以鼻。他身上的黄金足以闪花任何一个直视他的人的眼睛。
尹拓见她的表情似乎颇有不满,于是问:“紫烟姑娘似乎对朕这一身装扮很有意见?”他嗯了一声,询问她。
解罗裳当即摇摇头说:“皇上多虑了,奴婢怎敢?”
“那你为何那样看着朕呢?”他甚是好奇的问道。
解罗裳说:“奴婢只是觉得皇上穿起这套衣服来仪表堂堂,非常合适。”她非常认真的说道,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说服他。
尹拓不以为然的回道:“哦,”又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原来朕的魅力如此之大。”
旁边的宫女与太监都被他们的对话笑着了,但是一个个又都憋着,不敢笑出来。
尹拓随即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上,”他们行礼,解罗裳也打算跟着他们一起退出去。
但是尹拓又有:“紫烟留下。”
众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终于走了。
解罗裳有礼貌的说:“皇上留下奴婢做什么?”
“哦,这么听话?”还以为她会立刻发飙的,没想到居然还对他行礼,尹拓颇感意外,他指指她手上的皇冠说,“你还未给朕束发呢。”
解罗裳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捧着沉甸甸的几两黄金,她用很不屑的眼神又把尹拓凌迟了一番,这才耐着性子说:“请皇上坐下吧,这样奴婢才好帮您。”接着又在心中腹诽道,也不怕这黄金压断了你的头颅。哼。
“你在骂朕,”尹拓在一边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她说。
“咳咳,”解罗裳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得,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她笑意温柔的说:“皇上,您多虑了,奴婢根本没有这个意思,真的。”
“是吗,那说真话,朕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尹拓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穿她整个人,解罗裳有些受不了的撇过头去,她沉默着没有回答,半晌之后才说:“奴婢给皇上束发。”说完就走上前,站在尹拓的背后,对着他的头发将那沉甸甸的皇冠带上去。
也许这一带,帝王的气势就更加明显了。看着眼前充满威仪的男子,解罗裳突然觉得他离自己好远,他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帝王的气质,彻底征服了她,却也让她更加退缩。
她带着迷蒙的微笑说:“皇上,好了。”
尹拓看着她的笑容,感觉十分的飘忽与陌生,他有些不悦的握住她的手说:“不要这样笑,朕很早就说过,不要对朕这样笑。”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必定是代表了她心底的悲伤。
也预示着她将要再一次的离去,他怕这样的微笑,苦涩中蕴涵无奈,刺痛了他的心。他说,“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什么?”她摇摇头,假装不解的说,“奴婢不懂皇上在说什么,皇上,直接快到了,您还是快点出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他们在等朕,那你呢,你在等朕吗?”他迎着她的眸子,却被她避开了。
“皇上又开玩笑了,奴婢自然是要等皇上的,等皇上安歇了,奴婢才能安歇。”她强颜欢笑着,逼迫自己不再他面前露出伪装。
“你还打算跟朕装到什么时候?”尹拓生气了,只有他不逼她,她就宁可选择当个平凡的宫女,也不愿意露出本来的面目,这让他情何以堪?
解罗裳深吸一口气,笑着对他说:“皇上,奴婢没有装,您还是快点去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打算把朕推出去吗?”尹拓生气的抓着她的肩膀,怒目相向的说,“你打算用这张脸对着朕多久?”说完就打算用手将她的整个脸撕下来,他很早就想这样做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不,应该说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吼着,“别让朕再看到你这张脸。”
解罗裳一惊,情急之下快速的击出一掌,将自己退出尹拓的钳制,尹拓一时不察,抓了个空,他的手空荡荡的落在空气中。
解罗裳摇摇头,抱歉的看着他说:“皇上,您放心,奴婢这张脸很快就会消失了,您不用着急。”她的眼盛满悲哀,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悲哀。
“什么意思?”尹拓的墨眉被紧紧拧起,不悦的看着解罗裳,“你……”
他刚打算对她说什么,但是外面却传来小德子的紧急的敲门声,小德子说:“皇上,时辰到了,大人们都等着您呢,皇上。”
尹拓一甩袖,快速的逼近解罗裳,用力的拽着她的手说:“跟朕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