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担心真的要成真了,尹拓对于她当年的欺骗真的是深恶痛绝,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她了。爱之深责之切,因为爱,所以恨!他好不容易才知道她原来没有死,但是当他知道她打算再一次的逃离时,所有的爱意终于转化为愤怒。
一箭不够再多补一掌。让她彻底的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只是他打算如何对付她?欺君之罪?这是不可能的,那么是要将她永远囚禁在这深宫之吗?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因为她竟然没有一点惧意。
“麒儿”她这才想起那时一直被她抱在怀里,心中却又不知所终的麒儿,尹拓会怎么对他?他明明知道麒儿在尹林那里,又为何迟迟不动手,还有在她昏迷之前,她听到他喊了一声:“天雷?!”
没错,是天雷,那些黑衣人是天雷?黑衣骑?!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她佩服尹拓的深谋远虑,但是这样让她更加知道了他的狠绝,原来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三年他到底变成了一个怎么样可怕的男人。
不行,解罗裳告诉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她一定要找到麒儿。
“该死,”就在她试着提一口真气的时候,她却被发现一个令她相当挫败事实,接着气恼地诅咒出声。
该死的!她的武功被封住了,想当然耳封住她的人除了尹拓不会有第二个人。她最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就像当初在耶律齐的王宫内,她被喂了许多的十香软筋散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原来男人都喜欢掌控女人,让女人失去反抗的能力,她的唇畔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无奈。肩头传来的阵痛让她哀叹一声靠回床上。
还是想想怎么面对尹拓吧,她似乎根本不了解他,还是他本来就没让她了解过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却咿呀一声被打开来了。
她侧首,瞧见花茜曳带着一个宫女草那个外面走进来,曳地的宫裙让她看起来华贵不少,但是即使再美的服饰仍然难掩其眉间的忧愁。只是这次她的神情与前几次有很大的区别,让她忍不住蹙眉。
花茜曳走进尹拓的寝宫,目光却锁定在床上的解罗裳身上。她穿着白色的素衣,头上的长发完全散了开心,映衬在她苍白的容颜上。眸中闪过几许错愕。
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变了,就是说不上来。
然,床上的女子虽没有绝世的容貌,但是那一身的冰肌玉骨却难掩其风华,尤其是她此刻的表情,那娇柔荏弱的模样可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爱怜。原来一个人的气质可以改变她的容貌,花茜曳终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是的,她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变得令她有些错愕。
她一步步地朝床榻移动,怔怔的盯着解罗裳说:“你到底是谁?接近皇上有什么目的?”她咄咄逼人的说道,眼中闪出几道凌厉夹杂着嫉妒的目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嫉妒这个宫女。
“茜妃娘娘,奴婢紫烟,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问一次呢?”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解罗裳还是瞧出来她眼里的恨意,于是暗自提防的说。
“紫烟?青烟,蓝烟,随你想怎么变幻,世界上要多少紫烟没有?”花茜曳讽刺道,“不管你是谁,你接近皇上到底有什么目的?”
解罗裳听了不怒反笑,她问:“茜妃娘娘以为紫烟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来接近皇上的呢?”试了几次想坐起来,却苦于全身虚软无力,硬是使不上一点力气,解罗裳懊恼于此刻身处于劣势。
花茜曳被这么反问一句,起先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凭你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
自己什么姿色?解罗裳咀嚼着花茜曳话里的意思,她说:“娘娘是在暗示奴婢丑吗?奴婢可没想过飞上枝头当什么凤凰,娘娘大可不必担心。”她嘴角轻扬,反讽花茜曳的大题小作,“娘娘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花茜曳恼羞成怒,“凭你这贱丫头也敢跟本娘娘相提并论?”
“那不就是了,娘娘,既然您对自己青春貌美如此自信,又何必对奴婢耿耿于怀呢?您这么有空,还是想想如何抓住皇上的心才是,今天就算没有紫烟,下次还会有更多的青烟蓝烟出现的,难道娘娘打算一一问候过去?那等娘娘年老色衰的时候,要怎么办呢?”虽是中肯的建议,但是认谁都听得出来那话里的讽刺,花茜曳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也觉得解罗裳说的没错。
“你……”花茜曳咬牙道,“本娘娘与皇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她的脸有些红,但是显然是被解罗裳的话气得,“皇上对本娘娘恩宠有加,用不着你担心。”
“恩宠有加?”解罗裳似有所悟的问道,“那真是恭喜娘娘了。”恩宠有加,好你个尹拓,夜夜春宵吗?
“你笑什么?”
“奴婢有在笑吗?”解罗裳吃惊的说,“那一定是奴婢替娘娘开心的缘故,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娘娘一定开心极了。”
解罗裳却在心底腹诽道,真好笑,是你自己要来找我说的,尹拓的账干她何事?刻意忽视胸口不该有的刺痛,只是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原来他早已宠幸了花茜曳,也难怪那日她会那么大胆的从他床上下来,想到花茜曳曾经在这张床上睡过,也许他还在这里宠幸过她,解罗裳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你……”她的反应出乎花茜曳的意料之外,被她的满不在乎与轻蔑的语气所伤,花茜曳顿时怒火奔腾,“你马上给我离开这张床!”花茜曳深觉刺眼瞧着她舒适地躺在尹拓的床铺上,那是她冀望已久的而她却轻易得到。
本来解罗裳想说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你以为我稀罕睡在这里吗?
只是说出口的,竟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她说:“如果我说不呢?”一出口,连她自己也吓着了?明明不是这样想的,说出来的竟是这样酸气冲天的话。
纵使花茜曳来者不善,但是话都说出口了,她焉有反悔的道理,于是抬起眼与她对视着,何况况且就算她想走以这身的伤势,她连起身都有困难了更遑论离开这了。
“那就不好怪本娘娘不客气,”花茜曳被激得失去了理智,解罗裳的话停在她耳里是一种挑衅,她狠狠的威胁道。
“嗯?”解罗裳想知道她的不客气指的是什么意思。
“琳琅。”花茜曳叫了一声后面的宫女,然后背过身去,“琳琅,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琳琅走上前来,看了解罗裳一眼,虽然不忍心,但是谁叫自己的主子下了命令呢,于是踏步上前狠狠地将她从床榻上扯下。
“啊”解罗裳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外扑去。琳琅这一扯刚好扯动她受伤的右臂,更惨的是随着她身子的落地首当其冲的是她右臂先撞上冰冷的地,疼得她冷汗直流眼前一阵昏眩袭来。
“该死的!你们在干什么?!”一阵震耳的咆哮声猛然响起,就在花茜曳仍未回神时她与琳琅人已被打飞了出去。
“将茜妃压入冷宫,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宫女立刻斩了,”尹拓怒气滔天的话在空荡的寝宫内响起,立刻又大批的御林军冲进来,却一时不知所措。
花茜曳忍不住煞白了脸,琳琅发出嚎啕大哭凄泣地狂喊:“皇上饶命啊,皇上,娘娘救奴婢啊,娘娘救命啊……”
“皇上……”花茜曳颤巍巍的上前一步欲求情。
“没有听到朕的话吗?立刻将茜妃压入冷宫,宫女拉出去砍了。”他再次冷声命令道。
“是,皇上,”这次御林军总算听清楚了,开始动起手来。
此时的花茜曳发出一声悲鸣。然,为时已晚!
随着声音的逐渐远去仍无法撼动他的决心。直到此刻.解罗裳才真正的明白,原来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尹拓,幸好自己从来没有高估在他心中的地位。
解罗裳冷眼瞧着这一切的发生,等到花茜曳被拖下去,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进冷宫是这样容易的吗?好像是的,当初的自己也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就轻易的进去了。
生杀予夺,帝王的大权,真好。
尹拓没有解罗裳想的那么多,他扶起她娇弱的身躯,当目光触及她素白的单衣上因伤口进裂右肩上已让血染红了一大片。心中一怒再次狂吼出声:“朕绝对不会轻饶她!”
“皇上,那是您的爱妃,你舍得吗?”她在陷入昏迷之前,仍不忘调侃道。
“闭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尹拓恨声到,要不是为了她,他会这样失常吗?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闲心管人家的事情?
解罗裳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尹拓赶紧将她抱上床,大手轻抚她泛着冷汗的额际,一股疼痛毫无留情地瞬间攫住了他。
召来宋太医重新为她处理伤口,宋太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眼神中处处透着责怪,难得的是尹拓这次没有斥责他,而是自始至终一脸担忧的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