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阿琳还以为骆弈是在夸自己,便以为现状事半功倍,安心的朝对方撒娇。
    吃完饭她们又回到原来那个屋子,唯一不太一样的是外面增加了防守,外面士兵时而叽里呱啦说着话,苏念柒也听不懂。
    阿琳躺在门板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应付两句:“他们说待会儿侬都过来,我们会很惨。”
    “这样?”
    苏念柒略有怀疑,旁边小女生也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阿琳又说:“侬都是个毒枭头目名字,上世纪金三角最猖獗的时候他义父便是统治者之一,令人闻风丧胆。我们这边挨得近,多少都有从大人嘴里听说这个事。”
    苏念柒望着阿琳,她好像又变得跟记忆中不太一样,说话口吻更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
    但是这件事也突然提醒到苏念柒,她们将越来越危险,这些年几个国家也联合围剿过这里很多次,但是与利息挂钩的,他国有关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而这块地区便像一颗毒瘤,肆意增长。
    想想多少名因为缉毒而牺牲的战士,多少个家庭毁于一旦,怎会有正常人原谅这群恶魔。
    “姐姐,我们会死吗?”玉兰用着纤瘦的手指扯了扯苏念柒的衣袖,听完阿琳的话更加害怕起来。
    苏念柒没答,她自身难保。
    这下,旁边两个女孩子又开始哗哗落泪,叫着爸爸妈妈。
    苏念柒仰着头不让眼眶的泪水滑落,自己又何不是想自己爸妈,哥哥,还有……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她们听得见距离寨子很远的距离便有躁动,越野车轮胎的摩擦声,还有几声枪响,林间的飞禽被惊得展翅高飞,怕是还没进寨就干起来了。
    骆弈换了身干净衣裳,整理着袖口,听见手下的汇报,眉头就没舒展过。
    “把那几个女人看管好,没有命令不准放出来。”
    第一位到达的队伍是巴托领头的队伍,进来就跟几个哨兵擦枪走火,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把岗亭给撂翻了。
    未见人影便闻其声,因长期吸食毒品拥有一口烂黄牙,手握双枪行为蛮横,脾气暴躁无比,每句话都不忘带个脏字。
    “骆弈人呢?”
    “老子的货还有人全都交出来,他奶奶的。”
    巴托坐在寨前大空场的位置上,他今儿带了三车兄弟,一是为了拿回货,二是要出口恶气。
    “老三,脾气太冲。”
    说话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身穿一身改良式唐装短袖,头顶太阳帽,嘴上抽着雪茄,手指上戴满了金戒宝石,步伐稳健的从远处走来。
    老爷子个子不高,身后却跟着十多位五大三粗的墨镜保镖护着,可想而知谁也不能在最后一步猜测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这人,便是侬都。巴托看着自己义兄走过来,便上前迎接。
    “大哥,这次可是老四不做人,他不但抢我的货,还抢我的马子。”
    “上个月罗湾的事我都听说了。”侬都也不偏袒谁,但是也不愿意兄弟俩因为这破档子事生出间隙,这生意上还得互相照应。
    巴托拉不下这脸,罗湾的事确实是趁骆弈不在,自己先动的手。
    而且他自认为自己比骆弈会来事,这四周大大小小的赌场、毒品他都做得不错。
    凭什么净让老四占尽了好头,是因为五年前死掉了个干爹,侬都欠骆弈一个人情。还是因为在掸邦大其力有个本事的老相好,才能在这儿一手遮天。
    侬都抽着手里的雪茄望着天,他有个认识近二十年的骆姓老友,表面上是在边境做橡胶生意,实际上合作运输货物。
    七年前还正式介绍自己的义子认识,是从小培养的人才,有意继承衣钵的意思,自己人用着放心。
    侬都也见过小时候的骆弈,人长大后眉眼张开竟没能立即认出,主要当时骆弈才二十出头,却掩盖不住眼底的锋芒,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经过几次非常顺利的运输,他便对这个孩子有所期待。
    哪知五年前,出了那么一桩大事,三国政府军没有预警式的联合围剿,自己的武装军损失惨重,并把交接货物的老骆当成他,与老二一同死于那场战乱,就此消极了大半年。
    为了弥补骆弈义父的亏欠,他便把对方认作义弟,给了对方这片殖民地,也继续承接他义父货物运输的工作,并把手里几个赌场、淘金地都交给对方打理。
    骆弈唯一要求是不碰那玩意儿,听他义父生前讲过,骆弈父母就是因为那东西没了命。
    第七章
    侬都还在冥想之时,骆弈已经带着一批人来到寨前的空地场,后面人抬着几个大箱子。
    巴托每次看到骆弈都黑着脸,总觉得对方太过锋芒挡了自己的光。
    就例如正儿八经走着这几步,要平时开个会,周围女人都会把目光聚在对方身上,男人亦如此。
    骆弈尊敬的鞠了个躬,叫了声:“大哥。”
    “老四,脸怎么了?”侬都一只手夹着雪茄,另一只手盘着核桃,见骆弈脸上戴着半个面具,询问一声。
    “受了点小伤。”事实上,因为容貌问题,他以前在湄公河来回奔波也经常这么做,就为了给敌手增加威慑力。
    近两年他很少亲自行动才戴的少,所以他们见着骆弈这装扮,也没多大意外。
    巴托却小声吐槽:“娘们唧唧。”男人脸上有疤才叫魅力。
    又故意说:“哟,谁还能碰骆爷一根寒毛。”
    骆弈偏正巧等着他的问话,随即回复的极快。
    “你的人,所以我的射击手一枪击毙,不为过吧。”这哪是征求意见,分明就是先斩后奏。
    巴托一听就坐不住了,据他的线人汇报是对方的人先动的手,而且并未伤到骆弈分毫,怎么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
    直接站起身来踢开面前的坐凳,狂抓头发暴躁发怒。
    “妈的姓骆的,你少诬陷老子。”
    巴托的爆炸脾气,多少人都有领教过,头几年骆弈还经常跟他在竞技场格斗。不过这人干起仗来确实有点本事,手里的人都被教训的服服帖帖。特别是他经手的女人,基本上每周不重样,要么抬出来赏给弟兄们,或者直接交给赌场中搞黄交易的老鸨,反正没一个好下场。
    “不然他是听了谁的口令,敢跟我拔枪?”
    骆弈情绪淡然,像是再说一件很轻巧的事,可谁都知道他俩处处争锋相对。
    侬都手中盘着的核桃加快速度,像是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打算插话。此次过来,也就是担心两人大动干戈,不然巴托可能在上一句话就已经掏出枪来。
    “放你娘的狗屁,把老子东西,人全部交出来。”巴托不想跟这人掰扯,甩着手臂跺着地,更像一个多动症躁郁症患者。
    “好啊,当着大哥的面,咱们来个交易。”
    骆弈手指和中指并拢抬了抬,后面的兄弟便意会的打开货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货品。
    侬都斜着眼瞧了下骆弈,又把雪茄放在自己口里猛吸一口,他这个四弟看起来不动声色,却是越来越会算计,老三迟早要吃大亏。
    “你抢了我的东西,还来跟我做交易,太异想天开。”
    “那就是不行了?”骆弈抬头,得到指令的手下便急忙收拾,准备把东西搬走。
    “跟爷玩呢?全给我放下。”
    没得到满意的回应,巴托已经掏出裤腰处的枪支,跟着的手下也做起准备工作,齐排排提枪上膛声音传来。
    侬都把手中的雪茄一丢,撇了两边的兄弟的一眼,从丹田运气,一股浑厚的缅腔从嗓子中发出,震声震色的问:“闹着玩呢?”
    “给人看笑话么?”
    骆弈抿着唇不说话,以巴托谈不拢的性格,他早就知道侬都会发火。
    “大哥。”巴托收回枪,胆怯的叫一声。说到底他还是很怕侬都这个大哥,更可以是尊重,至小就跟着侬都混,虽没学过两天文化,但义气这方面没得说。
    “老四,说说什么交易,我听听。”侬都很喜欢骆弈处事不惊的性格,这两兄弟的交易对他来说没什么亏损。
    “宏番那片空地交给我打理,我看荒废几年了,有些浪费。”
    “你要干嘛?”巴托叉着腰皱着眉头问。本以为对方要让自己交出部分赌场的经营权,结果只要一块地皮,那里被炮轰过后已经被闲置很多年了,交出去倒也不心疼。
    “种茶。”
    这话听得,侬都都不太相信。
    骆弈解释:“这两年没什么事,给兄弟们找点事做。”
    又朝巴托吱声:“还有,不要让你人绑i架妇女了。”
    “这他妈你也管?”巴托急了,他大哥都没说话呢。
    “我只是提个醒,有些人我们是惹不起的,以前吃亏还少吗?”
    巴托闭嘴不说话,他在床上确实吃过一些亏。金三角武装队伍又不止他们一派,像他们这样独大的倒是少有,有些人借着他的性趣爱好送女人,差点误了大事。
    这话一经点拨,侬都也想起些事来,便一个眼神投递过去,巴托只会闷声点头。
    妥协道:“以后就算了,这次的人还给我。”
    “我还是劝你不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吃独食。”巴托有些不愿意了,昨天他才听到骆弈带一个妞出门的消息,怕是舍不得还给他。
    又警告一句:“你背着你女人玩妞这事,要是传到对方耳里会怎样?”他嘴上说的,是这些年跟在骆弈身边的唯一女性,虽然嘴上没承认,但这事也算是公认的,两个人经常待在一块儿。
    最主要是那女的有点背景,是缅府高官的孙女,长居大其力,背靠赌场、酒店、金店。
    对于侬都来说,骆弈有这条渠道很容易帮他办事,便坐视不管。
    事实上骆弈并不在意,嘴上还是敷衍一句:“那是我自己的事。”
    “好啦,为几个女人,有这个必要吗?”侬都皱起眉头,他玩过的女人岂止百数,老四要真想玩,自己也是很理解的,只要不耽搁事。
    “人呢?”说到兴趣上,侬都更想见识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两个兄弟你争我夺。
    骆弈心中咯噔一声,不怕巴托胡搅蛮缠,就怕侬都起了色心。
    “就没规矩的乡村妇人,需要调i教两天。”
    巴托笑了,玩弄女人也是门技术活,便开始肆意嘲笑对方,“还能骑到你头上?不行啊哈哈哈……”
    两兄弟呲牙咧嘴的放声大笑,骆弈太阳穴处的青筋跳动,捏住椅把手的手背脉络隆起,尽量克制内心的浮躁。
    “别开老四玩笑,他经验少。”笑够了,侬都才稍微帮人拉回点颜面。
    骆弈倒不是很在意,自己什么能力也不需要向其他人显摆劲儿,跟这些不尊重女性的畜生没什么好说的。
    他正想要招呼人拿了货走,没时间打太极。
    老陈却从远处慌慌张张的跑来,像是有什么事想要通知,又见其他人都在,便外面来回徘徊不敢打扰。
    骆弈看老陈的动静,就想是关押人质那里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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