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景轩哥跟你在一起,你怎么想?”韩悠悠的声音干涩异常,似乎问出这个问题,耗尽了她一生的勇气。
顿时,许容容想也没想就直接回应,“我一直把他当哥哥,你认为我会跟我哥在一起么?”
闫景轩跟许安辰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所以许容容从小就认识了闫景轩,这么多年过去,倘若她想跟景轩哥哥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好么。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许容容微微诧异,觉着今儿个的韩悠悠似乎状态不对。
“悠悠,你怎么突然问这些?”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没什么,容容,明天一早,如果有空,你还是来看看景轩哥吧,我觉得他可能比较想见到你。”韩悠悠语气不复往常欢快明亮,而是带着一股子让人觉着心疼的颓然。
“好。”韩悠悠挂断电话之后,坐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
好好地,景轩哥哥受伤住院,悠悠的语气明显又不对,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所以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于是,尽管现在已经十点左右,许容容还是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由于十点多,裴家的佣人基本上都睡了,所以许容容直接自己从车库开车去了医院。
并未惊动任何人。
半个小时后,她成功赶到医院,之前韩悠悠告诉了她闫景轩住的病房号,所以她准确无误的找到了闫景轩。
当闫景轩看见推门进来的许容容,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明显有着惊讶,以及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喜。
“容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闫景轩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可是许容容却快速的从门口走到他身边。
“你慢点,好好地,怎么会受伤呢?”凑近了看,许容容这才看清,闫景轩脸上也有着明显的淤青,而且左手打了石膏,应该是骨折了。
许容容从小到大,一直认为闫景轩是无比强大的,他的身手,是跆拳道黑带最高级的,鲜少能有对手,而且这个伤,一看就是跟人打架所致。
但是闫景轩平常待人接物,一向温和,彬彬有礼,就算怒极,也会维持表面风度,绝不轻易跟人撕破脸。
这一点,从小到大脾气说来就来的许容容无比佩服闫景轩的忍耐力。
可是现在,到底是谁能让忍耐力极好的闫景轩动手?而且看他脸上以及手上的伤,定然是用了不要命的打法。
说不奇怪,那是假的。
然而,闫景轩只是微微笑着,那双带着微微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温柔宠溺之意,“就是不小心撞的,天黑,所以没看清路。”
“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也是,这么晚还过来,你家离这里,路程可不近。”尽管闫景轩话里是责怪许容容这么晚了还跑过来看他,可是说话语气,温柔至极,哪里有半点责怪之意?
然而,许容容此刻坐直了身子,黑白分明的大眼之中满是肃然,无比认真的问,“景轩哥哥,我自己就是医学院毕业的,你这些伤是什么原因所致,我比你更清楚,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这些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瞧着许容容此刻眯起双眼,明显有些生气,闫景轩反而嘴角微微上扬,用没受伤那只右手揉揉许容容柔顺的长发,像小时候一样无奈道,“容容,什么时候,景轩哥哥说的话你也不相信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乖乖回家,好不好?”
好像她仍旧是小时候那个负气离家,然后不肯回家的小女孩一样。
许容容瞧着闫景轩仍旧是把她当孩子一样看待,好像永远是那个一直都对她无可奈何的景轩哥哥,儿时的记忆一起涌上心头。
小的时候,永远是闫景轩挡在她面前,有什么危险他扛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都会替她出头,他来当替罪羊。
可是现在,人长大了,就会彼此都有秘密了,就像现在,她知道景轩哥哥受伤了,可是景轩哥哥却不告诉她,为什么而受伤。
她伸手,轻柔的握住闫景轩打着石膏的那只手,“景轩哥哥,容容给你呼呼,这样就不疼了。”说着,她微微低头,垂着眼睛,朝闫景轩打着石膏的那只手上轻轻呼气。
闫景轩眼神温柔缱绻的看着低着头为他呼呼的许容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过是回国慢了点,为什么容容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呢?
倘若他当初不顾一切的早早回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遗憾,是不是……他与容容,或许还是有可能的?
“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开门声让此时此刻看起来温馨默默的两人都浑身一震。
而当许容容看见裴墨衍阴沉着一张脸,唇角勾起一丝惊心动魄的晦暗之色,大步走到她面前,直接将许容容从椅子上拉起来,搂到怀中,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现在跟我回去,我不追究你任何责任,嗯?”
说着,就将她朝门口带,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坐在病床上的闫景轩,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他。
许容容脸色微微苍白,握着裴墨衍衣袖的手微微泛白,心脏瞬间狂跳,她跟裴墨衍相处这么长时间,知道他喜怒无常,而且尤其是对于景轩哥哥的反应尤为强烈。
今天上午他生气的原因,他猜测十有八九因为景轩哥哥那通电话有关。
于是,她顺从着裴墨衍的话,并且在裴墨衍半威胁半搂抱的动作下,朝门口走去。
并且在心里默默祈祷,景轩哥哥千万不要多说一句话!
可是,老天爷这个时候似乎打了个瞌睡,完全没有听见她内心的祈祷。
“裴总,你难道都不问问,容容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么?”闫景轩清冷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似乎带着冰碴子,冻得人浑身直哆嗦。
裴墨衍闻言微微一顿,眼睛微眯,然后松开了搂着许容容腰的手,想要转身,却被许容容拉住,小声对他开口,“我们回去吧。”
话里的哀求之意,让裴墨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晦暗难辨,只是身上陡然多了一丝疏离陌生的气息,他怒极反笑,“容容?你叫的倒是挺亲热,但是闫景轩,你似乎忘记了,许容容她是我的妻子,以后,我希望你能尊称她一声裴夫人。”
然而,闫景轩对于裴墨衍的警告置若罔闻,琥珀色的眼眸近乎淡漠的看着裴墨衍,“论起来,我从三岁开始就认识容容,叫容容这个名字叫了十八年年,都说习惯只要三个月就能养成,不过我这习惯已经十几年,所以抱歉,我改不过来!”
闫景轩话里话外,都在跟裴墨衍炫耀着,他跟许容容已经认识十几年,这种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不是他裴墨衍可以比拟的!
裴墨衍疏离妗贵的双眸盯着闫景轩脸上明显对他的不屑之意,他知道闫景轩什么都不怕,可是他唯一在乎的人,现在在自己怀里不是么?
他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薄唇微抬,“容容。”
被他控制在怀中急的不行的许容容骤然听见裴墨衍叫她,下意识的就抬头,“嗯……”
可是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身上的迫人气息就陡然逼近,男子温热的薄唇落在许容容柔软娇嫩的红唇上,辗转啃噬,在外人看来,两人缠绵悱恻,暧昧至极。
“啪!”的一声的玻璃碎裂声,让许容容顿时浑身一颤,她使劲推拒着,可是双手却被裴墨衍狠狠钳制着,她感觉他如今很是不悦,手上被钳制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
当他终于放开她,抬起那双幽暗深邃带着隐隐嘲弄的眼睛看向怒瞪着他,右手紧握成拳,浑身上下堵在叫嚣着怒意的闫景轩时,似笑非笑的开口,“闫先生现在还觉得,你认识容容十八年还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事情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旁的许容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闫景轩的脸,只是低着头对裴墨衍急声说着,“阿衍,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味道,让她惶恐,她怕万一裴墨衍直接怒起,派人做了闫景轩,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裴墨衍在s市的地位,她一点都不怀疑。
对付闫景轩有很多种办法。
对于许容容今天对他的态度,裴墨衍很是愉悦,至少这只小兔子,似乎明白了怎么样做才能让他觉得愉悦。
他抬眸及其淡漠的扫了右手紧握成拳的闫景轩,微笑着吗,“容容我就先带走了,闫先生务必要记得我今天说的话。”
说着,他揽着许容容纤细的腰肢,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病房,许容容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落回原位,轻轻舒了口气。
还不等她喘口气,就已经被裴墨衍狠狠的摁到墙上,后背一一阵剧痛,双手被他高举在头顶,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带着丝睥睨天下的霸道。
“这么晚了,为什么要过来,我想知道原因。”他语气淡淡,似笑非笑。
但是许容容明明记得,之前裴墨衍在病房里说过,如果她现在跟他走,他不会追究。
当时她之所以这么配合,不是因为怕他追究,还是追根究底的怕他对闫景轩不利。
于是,她迅速反驳,“你不是说你不追究这件事情的么?你骗人!”
看着这只傻兔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瞪着他,明显在控诉他的可爱模样。
裴墨衍原本高涨的怒火,稍微被压低了一点。
“骗人?我只说不追究,可是我没有说我不问原因,对不对?”他拉近彼此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古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