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柳执初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下，“吃药就吃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奴、奴婢只是没想到，您会忽然清醒而已。”宫女结巴了下，讨好地道，“六皇子妃，您好好躺着，奴婢来伺候您就行。”
    柳执初淡笑一下，重复了一遍：“伺候我？”
    “是啊。”小宫女忐忑不安，声音也是嗫喏的，“伺候主子您，是奴婢的本分……”
    柳执初瞪着小宫女，厉喝一声：“那么，你下毒给我，也是你的本分？！”
    “奴婢没有！”小宫女没想到柳执初居然会这样说，顿时吓得跪坐在地，连连摇头，“奴婢真的没有。六皇子妃，您不要冤枉奴婢，奴婢是清清白白的……”
    柳执初冷冷地看了小宫女片刻，发现她的眼神游离，视线飘忽，分明就是心虚的样子。要说她没有给自己下毒，柳执初根本就不信。
    “是吗，你没下毒？”柳执初冷笑一声，不容分说地掰开小宫女的嘴巴，抬手就要把药汁灌进去，“既然你没有下毒，那你就把这药喝下去，给我好好证明证明你的清白！”
    说着，柳执初直接将那只碗倾斜了一个弧度。苦涩的药汁从碗边流过，流进小宫女嘴里。
    小宫女承受不住这份压力，哇的一声就哭了，用力推开柳执初，扶着墙干呕个不停，生怕真的喝进去了那药汁。
    柳执初将盛着汤药的碗放到一边，冷眼看着小宫女：“怎么。现在你还想说，你自己是无辜的吗？”
    “奴婢……奴婢错了。”小宫女瑟瑟发抖，身子如风中落叶一般，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断断续续的道，“奴婢认罪，六皇子妃，求、求您千万不要把那药汁拿给奴婢喝。”
    看来这丫头是要招了。柳执初挑了挑眉，淡淡道：“你不想喝药，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先答应我，把实话说给我听听。”
    “奴婢……”小宫女犹豫片刻，余光瞥见柳执初手里的药，腿顿时又慌了。她吞了吞唾沫，没有胆量再说谎，只能低头招供：“是四皇子妃让奴婢给您下毒的。”
    “是她？”柳执初挑了挑眉，并不觉得意外。
    四皇子妃原本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还一门心思依赖于柳绵绵。所以今天她和柳绵绵见面之后，想要为柳绵绵出手除掉自己，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暗地里可以做，明面上却不能说的。四皇子妃想要谋害她的事情，便是其中之一。
    这个婢女既然将四皇子妃谋害自己的事情，如此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那么或许，她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大肆发作一番……
    柳执初微微眯起眼睛，计上心头。她故意装出不信的样子，气势汹汹一把抓起宫女的胳膊，大步往外头走去：“你说四皇子妃是想要害我的人，我不信。走，咱们一起去找她对质去！”
    “六皇子妃，六皇子妃，您就饶了奴婢吧。”宫女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傻了眼的苦苦求饶，“您要是把奴婢的事情告诉了四皇子妃，那奴婢哪里还有性命啊……”
    柳执初没有理会宫女的求饶，眸光凛冽。她倒是也想同情这个宫女。但她若是同情了这个宫女，谁又来同情她？
    这个宫女想要动手害她的时候，又哪里想过要放她一马。若是这宫女当真对她有过怜悯，那宫女就该及早提醒自己才对！
    眼看着宫女还要嚷嚷，柳执初便冷漠地提醒了她一句：“你若是想把这整个凤仪宫的人都叫醒，那你就尽管喊好了。”
    “奴婢……”宫女哆嗦了下，顿时就不敢出声了。
    柳执初勾了勾唇，推着宫女，让宫女带路找到了四皇子妃。
    这会儿功夫，四皇子妃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隔着窗户，柳执初看见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神色冷漠。
    想来四皇子妃是在等着宫女的消息。至于她等的消息，无非就是自己到底死了没有。只可惜，她柳执初注定是不能如四皇子妃所愿了！
    吱呀一声，柳执初直接拍开大门，昂首挺胸地走进四皇子妃的房间，顺便一把将那小宫女推了进去。
    “柳执初？怎么是你！”四皇子妃被柳执初吓了一跳，眼神闪烁片刻，怒道，“这深更半夜的，你难道不知道皇宫有宫禁吗？你以为皇宫是你柳家的后园子，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皇宫当然不是柳家的后园子。”柳执初冷笑一声，“不过，想不到四皇子妃对宫规的记性居然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既然送人来杀我，就应该是不记得还有宫规这回事儿了呢。”
    “杀你？”四皇子妃眼神一阵闪烁，当即矢口否认，“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不知道。”
    “四皇子妃，还是别装了吧。”柳执初冷声，“其实你心里清楚得很，我既然带着这丫头过来找你，就是已经发现了你做出这件事的证据。即便你现在再否认，也都没用了。”
    “我……”四皇子妃一时语塞。她完全被柳执初打乱了思绪，这会儿又听出了柳执初话里威胁的意思，心头不由一阵发堵，脸色青红交加，难看无比。
    柳执初冷眼看着四皇子妃的表情变化。起初，她对四皇子妃毫无怜悯。然而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是一愣。这四皇子妃的脸色，似乎是不太对劲的样子。难道说这件事背后，还另有隐情……
    柳执初皱了皱眉，忽然问四皇子妃：“你这身子，是不是有不爽的地方？”
    “什么？”四皇子妃没想到柳执初会忽然改变话题，不由一愣。
    “我问你，你这身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柳执初沉声问，“譬如身子虚寒，冬日里怕冷，夏天却又怕热，动一动便要出一身的虚汗……凡此种种，都算是你身子不爽的地方。”
    四皇子妃听得脸色发白。想不到柳执初居然把她的身体情况，说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