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和苏顺如实道：“这我们还真不知道。”
他们知道苏琼去永县请柳三娘是为了大小姐，但把两位老嬷嬷请来是干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孙嬷嬷和肖嬷嬷见打听不出什么，也就没有多问。
两人杵着拐杖：“过来扶一把，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苏顺和玉翠相互看了看过去扶着两人进去。
苏顺笑了笑：“两位嬷嬷，夫人心情可不是很好，你们二位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吧。”
孙嬷嬷和肖嬷嬷心中一个咯噔，但见识过多少大风大浪了，这点小事才稳得住：“我们可是府中老人了，夫人小时候就伺候夫人，夫人的爹娘都是我们看着送走的，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苏顺嘿嘿一笑：“小的我就是随口一说的。”
到底有没有，他是不知道，但他知道，苏琼很不高兴，突然把两位老嬷嬷请回来，看着可不像是有好事。
不过，管他的，他和这两老嬷嬷差着几辈了，火再大也烧不到他身上。
孙嬷嬷和肖嬷嬷一边走，一边看，路过一处院子的时候，两人停下来：“二小姐身体如何？”
苏顺笑了笑：“二小姐身体尚可，夫人一直关心着。”
“二小姐从小就身体不好，现在好了，也是福气。”
孙嬷嬷和肖嬷嬷都落了一口气，她们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要这件事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来到主院，两老缓缓的跪下去：“老奴给夫人请安了。”
苏琼并没有出去，而是淡淡的开口：“两位嬷嬷请进来吧。”
孙嬷嬷和肖嬷嬷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严重看见了疑虑，这一跪，也是试探，苏琼对他们看重，哪能叫他们一把年纪了这样跪，一般来说听到请安声音肯定出来了。
现在不出来，那就是有事情。
两人心中也有些不安。
进去之后，苏琼对玉翠吩咐：“去请柳姑娘。”
玉翠应声：“是。”
孙嬷嬷和肖嬷嬷一脸疑惑，柳姑娘是谁。
苏琼看着两个年迈的老嬷嬷，她还小的时候，身边就有她们了，她们照顾她，一直以来她也比较尊敬和信任。
苏琼也没叫两人坐，而是淡淡开口：“时间可真快，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孙嬷嬷和肖嬷嬷附和：“是啊，还记得当时的夫人才是包在襁褓中呢，一晃夫人都成这么大了。”
苏琼笑了笑：“是啊，可真快，两位嬷嬷请坐吧。”
肖嬷嬷笑了笑：“老奴的小姐哦，您这有心事的样子，老奴哪里坐得下去啊，小姐可是遇到难事了，小姐尽管说，老奴这把老骨头，随时准备给小姐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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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抵死不认
孙嬷嬷也笑了笑：“就是啊，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们两把老骨头还在，就随时准备着。”
苏琼看向两人，眼中的笑意收去：“两位嬷嬷可还记得我生下冉冉那一日？”
苏琼死死的盯着两个老嬷嬷，当然就没有错过两人眼中一闪瞬逝的震惊，她心口直直发沉，移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两位嬷嬷在我苏家有五十年了吧。”
孙嬷嬷和肖嬷嬷看了看对方，捏着拐杖的手都出了一层汗，她们顿了顿才回答：“是啊，五十多年了。”
十来岁的时候被买回苏家当丫鬟，一步一步成为大丫鬟，等到有苏琼的时候，她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深得主子信任照顾小姐。
她们也的确是忠义，除了那么一件事。
两人心中发慌，她们都知道事情败露之后的后果，所以哪怕心再慌，也死死压下去。
低下头，藏住自己的不安神色，用眼角偷偷打量苏琼，想通过她的表情来判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苏琼神色冷漠，死死的盯着两个嬷嬷，在看见她们偷偷打量的时候，她冷冷开口：“你们还不如实招来，我生的儿子，到底去了哪里！”
苏琼咬牙切齿，没有任何预兆和试探，就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孙嬷嬷和肖嬷嬷别提多恐慌了，如果苏琼稍微试探一下，她们或许不会自乱阵脚，或许会通过苏琼的试探来判断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可苏琼没有试探，直白的发怒，让肖嬷嬷和孙嬷嬷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神色绷不住慌了。
苏琼看到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她眼眶发红，咬牙切齿：“好，好，你们很好。”
她最信任的老嬷嬷，却早已背叛了她。
真相已然明了，撕心裂肺的痛楚简直要了她的命。
孙嬷嬷和肖嬷嬷这才回神，当即跪下去：“夫人冤枉啊，您当初生的就是女儿，并不是儿子啊。”
她们哪里敢认，认了就是要命的。
现在也才回过魂来，明白过来刚才苏琼的质问是诈的，是她们自乱阵脚露出的慌乱让苏琼肯定的，所以她们不能认。
苏琼没想到两个嬷嬷不认，她心中失望至极：“两位嬷嬷，你们还想骗我到几时？”
孙嬷嬷磕头：“老奴的小姐哦，老奴哪里敢骗您，要是谁在您面前嚼舌根，那一定是在无中生有污蔑老奴啊，您给老奴说，叫她来对峙，老奴都这把年纪了，要不了什么日子就要下黄泉去见老爷夫人了，老奴就是死，也不能背了这污水啊。”
肖嬷嬷也道：“是啊，老奴绝对不会背叛您，还请小姐不要被有心人蒙骗，寒了老奴的心呐。”
苏琼闭上眼，她觉得脑子里面要炸了，她都不敢睁开眼，她怕她忍不住想要活剥了两个嬷嬷。
孙嬷嬷和肖嬷嬷涕泪横流：“夫人，老奴们愿意以死证明清白啊。”
苏琼厉声喝道：“够了，你们不肯说，总有人能说。”
孙嬷嬷和肖嬷嬷都闭上了嘴巴，虽然死不承认，可心底早已绷不住，身子都在微微颤。
柳三娘和楚砚很快来了，听到脚步声音，孙嬷嬷和肖嬷嬷便忍不住抬头看。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无论什么情况，都死咬不认。
苏琼浑身无力，她看着柳三娘：“柳姑娘，有劳了。”
柳三娘点点头，苏琼这是伤神了，任谁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会崩溃的，她看了看两个老嬷嬷，她还没有开口，肖嬷嬷先开口了：“夫人，老奴根本不认识这个姑娘，她一定是故意污蔑老奴的。”
柳三娘淡淡开口：“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们怎么就知道是污蔑？”
孙嬷嬷眼神沉了沉：“你小小年纪，可莫要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柳三娘神色平淡，她静静的看着两个老嬷嬷，随后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月，是个灵者。”
肖嬷嬷打断柳三娘，冷笑：“你就别来骗我们夫人了，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本事，莫要为了那一点银子就丧尽天良，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会遭报应的。”
柳三娘不温不怒：“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不怕吗？”
孙嬷嬷咬牙：“小小年纪，尖牙俐齿。”
柳三娘笑了笑：“过奖。”
孙嬷嬷和肖嬷嬷都被气的不轻，干脆不和柳三娘说，而是跪着爬到苏琼腿边，苦苦道：“夫人啊，老奴都要入土了，对您的心天地可鉴，老奴纵使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万万不敢做那种不忠不义的事情。”
苏琼听着这话，只觉得是刀子在扎，她求救的看向柳三娘：“柳姑娘，要怎么做，你吩咐吧。”
柳三娘开口：“请夫人准备一张桌子两张凳子。”
苏琼吩咐下去：“按柳姑娘说的准备，将院子门关了，任何人都不见。”
下人们下去准备，很快，就准备好了桌子和凳子。
柳三娘走过去坐下：“两位嬷嬷谁先来？”
孙嬷嬷和肖嬷嬷相互看了看，她们咬咬牙，都没有把柳三娘的话当回事，她们活了一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年轻的灵者，这样年轻，她能有什么本事。
要想让苏琼不再怀疑，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
孙嬷嬷杵着拐杖起来：“老奴先来。”
孙嬷嬷过去坐下，浑浊的眼睛瞪着柳三娘，她虽然当了一辈子的奴才，但好歹见过世面，在庄园周围，严厉起来也让人有三分惧，如此盯着看，就不信一个小姑娘能定下心神。
孙嬷嬷想从柳三娘眼中看见慌乱，但柳三娘神色平淡，一点变化都没有，她平平淡淡的开口：“伸出手来。”
孙嬷嬷伸出手，柳三娘抓住孙嬷嬷苍老的手腕，她闭上眼，似乎在感应什么。
原本处于紧张的孙嬷嬷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小姑娘就是故意骗钱的。
孙嬷嬷松了一口气，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柳三娘，但是心中已经不担忧了，她甚至觉得很是舒适，过了好一会，她看着柳三娘闭上眼故弄玄虚的样子已经有了把握，她冷冷道：“姑娘倒是说话啊，也让老身长长见识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
第214章 深深的恐惧
孙嬷嬷讽刺完了柳三娘，又看向苏琼说道：“夫人，这姑娘就是个骗子，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啊夫人，老奴都这把年纪了，死了也没有什么了，老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夫人啊，夫人要是受骗，老奴就是拼死，也要让夫人看清真相。”
苏琼皱着眉头，她听着孙嬷嬷的话，心中是极其的复杂，她现在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她移开视线严厉道：“闭嘴，别打扰柳姑娘。”
哪怕她万分不想相信这残忍的真相，都抵不过心头那一分的怀疑。
这根刺，就算拔出来会让她心撕成两半，她也要拔出来，只有拔出来了，再深的伤口才会愈合，如果这次她放任自己软弱了，那么一辈子，她都会饱受折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深刻的明白。
孙嬷嬷看着苏琼的反应，心中了然，这事情如果没有个结果，她们这两老骨头，是别想好过了。
孙嬷嬷看了看柳三娘，想要把手抽回来，但她用力，却感觉动弹不得，她皱着眉头，眼睛瞪着柳三娘，桌子下的脚也跟着使劲，憋红了脸，依然没能抽回手。
孙嬷嬷心口发沉，这是怎么回事？
她紧绷的神经好似被一股力量安抚，这股力量之下，她逐渐的放松，舒适。
可这时候，孙嬷嬷却不觉得舒适了，她头皮发麻，原来在她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已经有东西在她身上了。
柳三娘睁开眼，她淡淡的看着孙嬷嬷，徐徐道：“你撒谎了，我看见你在一个极乐之地，年轻清秀的少年对你来说是致命的诱惑，你沉醉其中，你说你要为他赎身。”
孙嬷嬷眼眸大睁，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她颤抖着，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她想要阻止柳三娘说下去，可却被柳三娘抓住了双手，哪怕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额头冒汗，手脚颤抖，都出卖了她的心，此刻的她，很恐惧，像是内心处深处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你迷恋他年轻的身体，你喜欢他干净的眼睛，一尘不染，像是一张白纸，而你，便是那执笔之人，在这张白纸上，涂上色彩，像是你赋予了他生命一样，你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