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你们请进来，每个月给你们发那么多工资是干什么用的？
    给你们养老的吗？
    第1222章 集团化的设想
    “行，等过一会儿，我到青铜器修复室那边去看一看那把剑是怎么一回事。”
    吐槽归吐槽，向南最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他轻轻吐了一口浊气，似乎是把心里的不爽给吐出去，看着许弋澄问道，“第三件事呢？”
    “哦，第三件事是文物修复培训学院那边的。”
    许弋澄低头看了一眼记事本，连忙说道，“咱们公司这边原先不是有一批各个博物馆送来培训的文物修复师吗？后来我觉得放在公司这边，还是不大合适，也缺乏系统性管理和培训，和几个博物馆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他们全都送到了文物修复培训学院那边，分派到各个培训班里进行系统化的培训。”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另外，现在已经七月份了，等到九月份开学以后，魔都艺术学院文物修复专业的大三学生，可能就要到我们文物修复培训学院里进行为期半年的培训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博物馆，也会将他们新招的一些文物修复师，送到咱们这里来进行培养。”
    “这么一来的话，咱们文物修复培训学院的师资力量就严重不足了，光靠那些退休了的资深修复师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年纪大了，精力和体力都不一定能吃得消。”
    许弋澄端起桌上的一次性茶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所以，文物修复培训学院得招人！”
    “你不是文物修复培训学院的副院长吗？”
    向南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说道，“学院招老师这种小事，不是应该你副院长或者院长来决定了吗？怎么还要我来拍板？”
    “不是，招老师咱们是已经确定了，肯定要招的，但我们不知道从哪儿招啊！”
    许弋澄讪讪一笑，说道，“文物修复师又不像其他学校的老师，基数本来就少，而且，从博物馆挖人，似乎也不大合适，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来呢，所以，我们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向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道：“那我们以前办文物修复培训班的那些老师都是哪里来的？”
    “那不一样，那都是临时请过来的兼职的……”
    许弋澄这话还没说完，忽然脑子里一亮，他抬起手来一拍脑袋，眼睛发亮地看着向南，“老板，你的意思是找博物馆的修复师来兼职？”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向南一脸淡然，平静地说道，“多请一些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师来兼职就是了，白天没时间，晚上也可以上课嘛，咱们是文物修复培训学院，作息时间没必要跟大学看齐，周六周日咱们也可以上课，平常的时候再休息就可以了。”
    “行，这事就这么办！”
    许弋澄一脸兴奋，喜滋滋地说道，“一会儿我就跟齐文超齐院长打电话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多请一些文物修复师来兼职，没准齐院长还能有机会跟老朋友聚一聚呢。”
    见许弋澄说完了事，还坐在对面没有起来的意思，向南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问道：“你还有事？”
    “哦，对了，有个事我忘了说，朱熙被孙教授召到金陵去了，忙活那个文物修复研究所的事情去了。”
    许弋澄抬手摸了摸头发，说道，“具体什么事情我不大清楚，反正去了有一段时间了。”
    “哦，这事我知道。”
    向南想了一下，晃过神来，这事之前孙福民给自己说了一声，他当时没太在意。
    联想一下文物修复研究所的第二款产品古画揭展生物酶制剂，快要开始进入试用阶段的事实，朱熙大概率是过去忙活这事去了。
    “哦，那好吧。”
    许弋澄想了想，又支吾着说道，“老板啊，其实我还是有个想法。”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向南，见向南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许弋澄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看啊，老板名下的公司和机构其实不少了，魔都这边，有一个文物修复公司，一个文物修复培训学院，金陵那边，有一个文物修复研究所，我估摸着还应该成立一个文物修复实业有限公司。”
    “这么多的公司，要是没有一个统一的管理，很容易乱套不说，而且还很容易造成各种资源上的浪费。”
    顿了顿，他又说道，“所以我之前和齐院长闲聊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咱们应该成立一个集团总部，将这些公司、研究所之类的全都进行统一的管理，这样才能实现资源的优化。”
    向南低声呢喃：“集团总部？”
    “是啊，这样一来，各个分公司都有一个专门的团队来负责管理和运营，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汇总到集团上来。”
    许弋澄此刻是滔滔不绝，他说道，“而且，集团化管理比现在可省力多了，你要是做了董事长，可以说基本上除了偶尔签签字，基本上什么都可以不用管了，可比你现在清闲多了。”
    “这个再说吧。”
    向南想了想，这才说道，“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咱们开个会再好好讨论一下。”
    “好。”
    许弋澄点了点头，集团化的事情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并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情，现在提出来也只是给老板作一个参考罢了，只要老板心里有这么个事情就行。
    说完了正事，许弋澄这才想起了其它事情，他笑着问道，“老板，这次出差去博临，很潇洒吧？是不是博临那边都参观遍了？”
    “别人倒是参观了很多地方，我是哪都没时间去。”
    向南想起这事都觉得有些亏得慌，他撇了撇嘴，说道，“我去的第一天，就被当地收藏家拉去交流文物修复技术了，回国前一天都还在忙。”
    “交流文物修复技术？不就是修复文物？”
    许弋澄开心得大笑起来，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说道，“这岂不是说，你这次出去访问，其实就是换了一个修复室里而已，做的还是文物修复工作？”
    第1223章 青铜器修复室的问题
    许弋澄在向南的办公室里坐了没一会儿，就被脸色不善的向南给“赶”走了。
    这家伙实在太过分，当着面就在那儿幸灾乐祸，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老板嘛，简直可恶！
    等许弋澄离开之后，向南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咂了咂嘴，这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往青铜器修复室的方向走去。
    已经到了上班的点，各个部门的员工都在忙碌着手上的活儿，虽忙不乱，显得井井有条。
    来到青铜器修复室后，向南推开门走进去一看，杜晓荣、尤传勇，以及新来的两位资深修复师钱绍方和刘志韦等人都坐在各自的工作台前，神情专注地修复着各自手中的青铜器文物。
    肖顺义、杜子俊和杜子杰几个年轻人则站在尤传勇和杜晓荣等人的身后，认真地观摩着，不时地还出声问上一两句。
    向南没有作声，抬脚走到肖顺义的身边，也低下头看了过去。
    尤传勇手里正在修复的，是一件青铜瑞兽葡萄纹镜。
    这件青铜镜，裂成了四五块大小不一的碎片，不过如今已经在尤传勇手中被焊接完毕，整体的轮廓和纹饰清晰可见。
    这件青铜瑞兽葡萄纹镜呈圆形，圆钮，以珠点点缀的轮脊为界，将镜背分为内外两区。
    内区里浮雕着六只瑞兽，或匍匐、或奔跑、或跳跃、或撕咬，形体矫健，生动活泼。这六只瑞兽形体肥硕，毛羽丰满，颇为符合唐代的审美风格。在六只瑞兽的四周，还雕刻有葡萄串及缠绕的枝蔓叶片，葡萄颗粒饱满，枝蔓虬曲柔韧。
    外区则浮雕着雀鸟、水禽等瑞兽，它们在葡萄枝蔓中嬉戏，进食，边缘处装饰有一圈缠枝花卉纹。
    此刻，尤传勇一手拿着锉刀，一手扣住青铜镜，正在小心翼翼地打磨着青铜镜的焊接部位。
    身为资深修复师，尤传勇已经修复过不少青铜器了，可以看得出来，他虽然为人老实，不善于表达，但手上的文物修复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就比如他手里的这件唐代青铜瑞兽葡萄纹镜，焊接部位上的每一个焊点都恰到好处，不大也不小，非常均匀，这十分考验修复师对时机的掌控。
    向南站在一旁正看得入迷，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呀，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呵呵，我刚刚都没看到你过来！”
    都不用回头去看，听这声音向南就已经知道了，肯定是杜晓荣。
    他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我昨天才回来的，听说你这边出了点问题，所以就过来看看。”
    “也什么不是大问题，就是有一柄青铜剑，实在太贵重了，我们这些人都担心自己修复坏了，所以就没敢动手。”
    杜晓荣笑容满面，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更深刻了，他忙不迭地招呼道，“老板，你先坐着，我去把那柄青铜剑给拿过来，你给过一过眼！”
    说着，他就拉了一把椅子放到向南的面前，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隔壁的仓库里去了。
    等他出门后，向南随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转头看到杜子杰、杜子俊，以及新来的资深修复师钱绍方和刘志韦都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笑了笑，朝他们摆了摆手，说道：
    “都看着我干嘛？不认识啊？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钱绍方和刘志韦对视一眼，赶紧转回头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事情去了，杜子杰和杜子俊挠了挠头，只好转身站在肖顺义的身边，看尤传勇怎么修复那件青铜镜。
    向南看得一脸无语，尤传勇在打磨青铜镜焊接部位，这就是个体力活而已，还需要在后面看个没完吗？
    简直太浪费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给其它残损文物做清理工作呢。
    正想着，修复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些，向南斜眼瞄了一眼，只见杜晓荣已经抱着一个长方形的古董盒回来了，他几步来到工作台前，将这古董盒轻轻放在上面，然后笑着对向南说道：
    “老板，这就是那柄战国青铜错金银越王旨殹（不光）剑，据物主说，这柄剑价值1000多万。”
    他一边打开古董盒的盖子，一边说道，“这柄剑的剑身应该是受到了重物重击，碎裂成很多块了，连剑刃处都有好几个缺口。我们不是不敢不修复，只是这么贵重的青铜剑，我们都担心会修复坏了，如果真要那样，物主没准还会要我们赔偿，这……”
    杜晓荣在向南的边上不停地碎碎念，向南倒是没理会他，站起身来到工作台前，低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这柄越王旨剑的残片。
    这柄剑贵重他是知道的，几年前在京城举办的一场秋季拍卖会上，就是这柄战国越王旨剑被拍出了1046万元的高价。
    而且，这柄剑的剑格上的铭文多达30多个字，且都是竖写横列，这在以往所见传世或出土的越王者殹剑（包括越王不光剑）中尚是首例，填补了越王者殹剑过渡到越王丌北剑之间在剑格铭文书写形式上的缺环，历史价值极高。
    说起来，这柄剑真要是修复坏了，那客户多半是要向公司索赔的。
    想到这里，向南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起来，青铜器修复室里包括杜晓荣在内的这四位资深修复师，要么是从古玩店里出来的，要么是自家开小古玩店的，平日里修复得最多的，恐怕就是青铜镜、青铜爵或者青铜炉这一类的青铜器，价值不会太高，从而也养成了如今善于修复那些小物件的性格，一旦碰到贵重一些的文物，那就有点畏畏缩缩，不敢上手了。
    实际上，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本身就很难接触到什么太过贵重的青铜器文物，乍一碰到，不敢轻易上手也是正常现象。
    跟那些从一开始就在博物馆里成长起来的文物修复师相比较起来，这些人在文物修复技术上或许不差，但在心性上就差太远了。
    第1224章 谁来修复
    在博物馆里成长起来的文物修复师，他们从实习生开始就见多了那些贵重文物，什么二级文物、一级文物那是经常打交道，国宝级文物也能偶尔碰得到，心里面早就已经对这些司空见惯了，这也是为什么博物馆里普通修复师都敢上手修复贵重文物的底气。
    见得多了，自然就没那么敬畏了。
    就好比古陶瓷修复室里的老戴，别说一件价值千万的文物，就是价值上亿的古陶瓷器，拿到他手里，他依然修复得妥妥帖帖。
    不敢上手？不存在的，不就是一件破陶瓷嘛，老子见过的国宝级文物，比你见过的美女还要多！
    向南扭头看了看杜晓荣，又看了看趴在工作台前认真修复文物的尤传勇、钱绍方和刘志韦，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后的资深修复师，还是要自己公司来培养才行，这些古玩店里来的资深修复师，还是差了一些。
    杜晓荣站在一旁，看着向南四处张望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凝重，也忍不住心里在打鼓：
    “老板不会是对我有意见了吧？可我是真不敢上手啊，这可是价值上千万的文物，要是被我修复坏了，我怎么赔得起？”
    “算了，算了，我这代主任的‘代’字都还没摘掉呢，估计这回又没什么戏了。”
    他有些愁眉苦脸，本来上次协助川蜀那边来的几位博物馆修复师修复了一件摇钱树，杜晓荣还觉得自己立下大功了呢，没想到这回自己又给搞砸了，这大概就是命吧？
    向南可不知道杜晓荣会有这么丰富的内心戏，他盯着这柄越王旨剑看了一会儿，又凝眉想了一下，忽然转头对杜晓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