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仁义被三名汉子扶着坐在地上呼呼喘气。他心脏已破,但以精深的功力暂时收敛心肌,勉强使得血液不会外流。但心脏破损,神仙也难救了,他已坚持不久。
五人刀中藏枪让郁仁义防不胜防,子弹太快了,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郁仁义和身边的四名同伴全部被子弹击中,没有郁仁义精深内功的四人已经身亡。
杀掉最后一人,叶志高快步往郁仁义处奔来。
老人已气息奄奄,见到叶志高露出慈和的笑容:“师弟真是性情中人,终于还是来了,师兄多谢你相助,能有金佛高手垫背,咱们死得值。”
叶志高鼻头一酸,不知道如何回答。郁仁义身旁的三名中年汉子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哭音苍凉凄惨。
郁仁义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鼻中也开始喷出血沫,他咳了一声,边咳边咯血:“师弟,这七个人是我义子。我本想一人守家,这七个不孝子却以死相迫,不愿意我孤身送命。唉,如今七去其四,烦师弟日后多照顾他们三人。”
叶志高用力点点头:“师兄放心!我一定做到!”
郁仁义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李长生:“前辈刀术惊天地泣鬼神,仁义能够得见,也算死而无憾了。”他脸上还带着微笑,老人终于没了气息。
叶志高心头仿佛压了一声铅,一声狂吼,跳起来一脚把身旁一株大腿粗的树踢断,虎目含泪。
“志高!”
一声轻喝,叶志高手臂被李长生紧紧抓住:“郁老的家眷也不知是否已经安置妥当,我们还有事情要做,这账早晚要算,你冷静一下。”
叶志高强压住心中郁结,那三条轩昂大汉齐跪到自己几人面前,“嗵嗵”地磕头,地面铺的青砖被他们的脑袋撞碎成粉末。叶志高连忙扶起三人。
其中一人流着泪道:“多谢几位仗义出手,如今俺义父死了,俺们日后肝脑涂地也要报几位的恩情!”
众人叹息不已,之后询问郁家情况。
原来郁家老小这些天都住在地下室。每到了晚上地下室的入口被大石封赌。地下室直接通往两里地外的一户农家,一旦郁家遇事,他们能够迅速转移。
郁仁义早有安排,他只带着七名义子出面对敌,确实抱着必死的心。以郁仁义的影响力,他完全可以请一大批朋友前来护卫,但老人没有这样做,只想一个人出来担当。
如果郁仁义邀友出战,他就不是布衣天子郁仁义了。最后若不是七个义子以死相迫,恐怕今晚迎敌的只有郁仁义一个而已。铮铮铁骨,大丈夫当如此。众人无不肃然起敬,连李长生在内,都向郁仁义尸体拜了三拜。
众人把宅外的尸体都抬进院内,然后一把火点燃了房子。这场火烧了整一晚,第二日的新闻报道只是略一提郊区着火,造成十余人的人员伤亡,明显是玉大老板压制媒体。
战斗之前郁家人已经从秘道出逃,郁仁义的三名弟子离开郁宅后迅速与他们取得联系。叶志高命天鹰为郁家几十口人安排了隐秘的住所。郁仁义的三名义子则留在了叶志高身边,他们要履行诺言,以一身武艺相报叶志高三人的恩情。
这晚只有七十二名修罗留在郁家,其余三十六人去对付第三拔留在外面的金佛杀手。这一批人是负责善后的清理营成员,全部被修罗格杀,未逃走一人。
郁仁义七名弟子中活下来的三人分别是吴清闲、云禀义、武怀恩,都是三十年前郁仁义收养的孤儿,自幼随郁仁义学武,如同亲父子。郁仁义一死,三人心情低落悲伤,每日茶饭不思,叶志高只能暂时安排三人在武馆中休养。
第三天,郁仁义的骨灰被吴清闲三名义子洒入江河,归于天地之间。这一代布子天子离开人间,只留无数人缅怀他的风骨。
郁宅内的这一场血战并不为太多人知晓。但事情没有结束,天鹰传来的消息显示,那夜血战之后,才第二天玉大老板手下便有许多重要成员相继出事。
先是一名经理人出了车祸,肇事车辆扬长而去。经理人位高权重,身边保镖如云,连市长也不会放在眼里,却轻易被一辆车撞死。接二连三,京都及附近地区也有相继有高官落马,他们或者是贪污,或者是官匪同流,或者是渎职。
这些落马的官员都是玉大老板手下干将,可以说他们都是玉大老板一系的基层骨干人员。除此与玉大老板直拉或间接关联的国内外数百家公司受到查处,或者以洗钱案或者以偷税案,或者是侵占国有资产案。
一夜之间,玉老板一系的人马感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叶志高明白这是受过郁仁义恩情的人在报复金佛。金佛大老板当初虽然想借用郁仁义的影响力,可他内心中仍然看不起郁仁义。一个快要死的老人,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确实不太容易被人重视。
但此刻郁仁义的强大影响力和他在人们心中的重要地位渐渐显露出来。这位老人帮助过无数的人,朋友数不胜数,国内有,海外有无数交情。当一个人知道郁仁义被害,立刻把这件事情口口相传。
很快,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直相。郁仁义是被人害死的,害死他的那个人是玉大老板,金佛大老板。处于上层圈子的人,不知道金佛的人并不多,就像有钱女人都知道高档化妆品一样普遍。
这导致玉大老板一夜之间仇敌遍天下,他的势力被无数的人和无数的势力用不同的方式瓦解着。等到玉大老板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时,事情已无可挽回。
第二日开始,郁家老宅火烧后的废墟前不时出现一批批的人。这些人有的是官,有的是民,有的贫,有的富。他们在宅前烧一串纸钱,然后放声痛哭。
金佛的眼线立刻出动,想借此摸清到底谁是郁仁义的同党。但他们未能如愿以偿,修罗成员与天鹰合作,连续击杀数十名金华眼线。
玉大老板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他极有可能越陷越深,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就算佛首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头疼无比。
最终玉大老板开始收敛,不再派人探查郁仁义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也不再准备追杀郁家人的去向。他希望这样能够息事宁人,但他的想法并不代表敌人的想法。
无数势力打击玉大老板恐怕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叶志高因为郁仁义的死一直心情不佳,小妞们也都看得出,连爱闹事的杨紫真也十分乖巧,对叶志高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