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早上起来的时候,王红叶就看那大盆里面的鞋子啊,边上还摆着一圈儿,伸伸就蹲在那里洗鞋。
“我来吧,她怎么这么多鞋子啊?”
“都是买的,她不愿意洗,脏了就再买,攒着就这么多了。”
“我说她去,浪费钱,懒死了。”一边说,王红叶一边看伸伸,先给西爱骂一顿。
就得自己骂啊,不然等着伸伸骂啊。
西爱就顶嘴,“我不是脏了不洗,是我穿鞋子很爱惜了,我一般新鞋子买回来穿很久不脏,洗了就变形了,要减少洗的次数,实在不行了我才洗的。”
王红叶马上就下台阶了,“是啊,我们西爱穿鞋子我知道,就很爱惜了,她爱干净,穿的白鞋都干净的很。”
一边说,一边眼睛疼。
她爱惜个屁,哪个皮鞋上面没有划痕啊,那个白鞋是白的啊?
伸伸就蹲在那里,一下一下的,鞋刷子在那里刷一上午,很仔细了,洗衣服洗鞋字从来都特别认真仔细,比王红叶都仔细,鞋底都给洗出来。
他姑姑刘凤就这样的,从小看着的,伸伸也这样,也觉得累啊,可是得弄干净啊。
给洗了一上午,太阳都晒了一个院子了,西爱听着都觉得耳朵疼了。
但是愣是坐得住,在一边又是吃水果又是喝茶的,愣是没开口说自己来。
真行。
她咯吱咯吱吃苹果,就觉得我使唤你,我等你走了我使唤谁啊,这活儿以后就是你的了,她真打算半个月换一双的,鞋子能等到来年伸伸给回来。
那伸伸你说去外面了,还得惦记着家里老婆鞋子脏了没有,给累的啊,洗碗手都疼,拿着鞋刷子磨得,自己还没等看一眼,可怜一下自己手,西爱就蹦跶过来了,“疼吧,我可心疼了,亲一亲。”
自己举着吧唧就是两口。
伸伸还能说什么,他也不想洗鞋啊。
“我以后自己洗,不过我手有时候不行。”
“人家都行你不行,你不是喜欢比,那这个不比了?”
他累的慌,但是听西爱说话怪好听的,还可心疼了呢,听着也心里美滋滋的。
西爱就不吭声了,理直气壮的,“那是人家都在身边,我又不在身边,别说了,鞋以后还是你的,你给不给洗?”
“给洗,给洗,你看你娇气的。”
小帅自己等一上午了,抱着自己盆也出来了,“爸爸,我的。”
抱着一盆子鞋,自己的。
可有眼力劲了,看伸伸那么多鞋子,上午没抱出来自己的,现在看他洗完了,终于有机会了,抱着自己一盆鞋子就出来了。
说是一盆,春夏秋冬加起来也就这么一点,一个季度不超过两双,跟墙根下西爱的比起来,怪寒碜的。
想喊着伸伸给洗鞋子呗。
伸伸这火气大的,“自己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那妈妈不洗。”
“那妈妈有老公呢,你有吗?你也找一个呗。”
西爱堵上一句,然后叉着腰,“没有老公,真可怜。”
拉着伸伸就走了。
你说小帅这鞋子自己都撒上洗衣粉给泡着了。
自己呱嗒一下扔地上,水撒出来了,自己鞋子还湿了。
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蹲在旁边洗鞋,跟王红叶哭,“我没有老公,我没有老公,我太可怜了。”
一边哭一边手在盆里面摸啊,拿不住鞋刷子,还小呢,手胖乎乎的。
眼泪都下来了,还得拉着自己的衣服擦眼泪,看着就特别可怜。
“姥姥给洗,一样的。”
“不给我洗,他们。”
就觉得他俩怪好的,小帅就可喜欢一起了,觉得三个人能不能一样,结果就很受排挤,自己就特别可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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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欠打二代
王红叶就见不得孩子哭,“马上上学了去了,不能哭了,我们不是男子汉。”
“鞋子给我,姥姥给洗,姥姥不给你妈洗了,只给你洗,一样的。”
孩子就给委屈的啊,就还是哭,又想起来昨天他们散步不带自己,平时出门也不带自己,就觉得自己怪可怜的,眼泪都停住了,突然又奔涌而出了,张开嘴嚎啕大哭啊,委屈啊。
“就很气人,他们每次都不带我,都不带我。”
小男孩那嗓门,多大啊,这回人家是真伤心了,哭得稀里哗啦的,王红叶一听孩子哭啊,就是一身的汗。
张德顺拄着拐杖,直接就戳西爱窗户,“你出来。”
俩人出来了,听张德顺骂,“孩子哭没听见?”
“整天不带孩子,就知道欺负他,那么小的孩子,多懂事在家里,围着我跟你奶奶转悠的,我看比你们一个一个强,你还有脸招惹他,你能的不轻。”
一边说,一边拐杖哒哒的敲地面上,看这俩人就很不顺眼,对西爱也有意见,平时你不带,不带就不带,家里有人带着,你不喜欢带孩子就不带,但是你说你在家的时候,别老招惹他啊。
“当我没看见呢,你回回吃不完的给小帅吃,就给他剩饭,你自己怎么就不吃呢,我看你就是惯坏了。”
一顿训斥,西爱就站在一边,头得低着啊,挨骂不低着头干什么呢。
你说三十岁的人了,给骂成这样。
跟伸伸俩人牵着手呢还。
小帅也不哭了,自己坐在那里,擦擦眼泪,又觉得这俩人怪可怜的。
张德顺看孩子一眼,觉得是真懂事啊,“没事了,不能哭了,晚上啊,带你出去吃饭去,不带他们俩,咱们也不带他们去。”
真的有魄力,你说这老爷子现在坐轮椅的人了,愣是给带着小帅下馆子去了。
他心疼啊,人家拄着双拐出去的,小帅走路也慢啊。
小跑一段到前面去了,然后扭头看看,人还没跟上来,就再跑回去,“太姥爷,你累不累。”
“不累,你走你的,前头等我。”
去小秦家的老酒馆儿吃一顿去。
他拄着双拐,一条腿没有了,拐杖在胳膊下面,一只往前挪着,拐杖点地,然后随后一只重一点的声音点地,然后另外一直裤腿微微晃动。
一步几顿,走的很慢,很慢。
慢到天色渐渐黑下去,斜阳的余晖从屋檐上掉在老井口,然后夕阳一下子掉在那口井里面,被井口的大树覆盖住,一点光线也无。
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可怜呢,爸妈排挤自己就怪委屈的了。
一会儿哈哈的跑前面,一会哈哈的跑后面,一会蹲下来捡个石子儿。
后面大福拎着板凳追上来,“歇会儿。”
张德顺摆摆手,“走着走着,我不坐。”
就隔着一条街,五十米的路。
他少有出巷子的时候了。
大福到底是大了,就拎着板凳,虚扶着他。
看前面小帅站在那里,矮矮的一个,圆圆的,在那点光辉里。
侧着身子看旁边摆摊儿的,肚子鼓起来圆圆的,随着呼吸的起伏格外的有线条。
扭过头来指着那摊子对张德顺笑,“吃这个吧。”
边上摆摊儿的,煮面馄饨水饺儿的,主要是做面食的呢,回家自己煮也行,在这里人家给煮了也是一样的。
“要吃这个啊?”
“前面小酒馆又小肚儿呢,好吃。”大福赶紧加上一句,不爱在这边吃,小酒馆的菜更好。
小帅就点点头,“去小酒馆儿。”
摸了摸肚子,自己手来回两下,然后继续蹦跶。
张德顺看着那小摊儿,“家里还好?”
“您是——”
顿了顿,又看见那空空的裤腿,突然想起来了,上前走两步,“是您啊,多少年没见您了。”
“我不出来,在家里养着呢,老了没用了,路都走不了。”
“不是,我太姥爷能走路。”小帅纠正了一下,蹲在张德顺边上,把他裤腿给卷起来,他不觉得有什么,经常卷起来玩儿。
“我爸爸去年底的时候没了,活着的时候老惦记您呢,说是那年您回来,第一件事儿先到我家里吃一套马蹄儿烧饼配着焦圈呢。”
当年西爱小时候,那还有摆摊儿的呢,摆摊的就一个老头儿,每日早上三点就在,一只到上午□□点收摊儿的,卖的专门就是烧饼焦圈儿,煮着一锅的豆汁儿,因为话多待人热情,便有外号话匣子。
一听人没了,张德顺便多加两分惆怅,“那你现在接你爸爸的班了。”
“是,我还在这里摆摊,不过不卖早点了,早点没利钱,现如今做馄饨水饺面条子了。”
“可惜了。”
要走,还硬是给了小帅一碗馄饨吃了。
小帅端着跑,等跑小酒馆的时候,汤都撒没了。
小秦一看他,就来气,“你小子来干什么?”
“吃饭。”
“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