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睡美人一样沉静的巴黎夜色像一幅巨大的地图展现在眼前，站在高处，看灯火不再觉得耀眼璀璨，平日里觉得高耸的现代高楼也变得渺小，古老的巴黎之城就这样低调安静地伫立在夜色里。
瞭望台上风很大，鹿呦的头发被风吹得扬了起来。程泽允低头看她，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有几缕发丝被吹到嘴巴和下巴上，只露出了小半部分的下颌角，有股凌乱柔弱的美。
她的眼睛特别澄澈，里面倒映着金色的夜巴黎。
帮她拨开头发，程泽允抱住她，在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
鹿呦也似情动，张手也把他抱住。
“风好大。”她在他怀里说，声音被盖住，显得闷闷的。
程泽允轻笑，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笑意直接传达到了她的身上。
“那你得抱紧我了。”
鹿呦从他怀里抬起头，乌漆的眼眸转了转：“那你小心别弄乱我的头发。”
程泽允终于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吹着巴黎的晚风，看着巴黎的夜景，嗅着巴黎的气息，最重要的是，身边站着最爱的人，程泽允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不太真实。
只有把身边人抱紧，感受到她的体温，才能相信，这些美好，都是真的。
如此，柔风沉醉的夜晚。
离开时，鹿呦轻声念叨：“跟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就……”她想了片刻，最后又道，“说不出来。”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所想的不一样，是以为程泽允会跟她在铁塔的顶层，来一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
程泽允看着她笑，眼睛像是承载着星辰般闪亮。
他牵起她的手：“走吧。”
一不一样不知道，总之，他觉得这个夜晚很美好。
-
很久以后，鹿呦终于把当年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什么你当年就亲了我的额头，那么浪漫的场景，不想来个法式热吻吗？”
彼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爸的程泽允依然对着她笑得宠溺，像无数次那样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
“傻瓜，没听说过吗？亲额头代表了承诺。”
“什么承诺？”
“把你当成我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爱你。”
这些年已经习惯被各种情话包围的鹿呦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我亲你的时候许了一个愿。”
“什么愿？”
程泽允难得地卖起了关子：“不告诉你。”
鹿呦努嘴：“这时候还跟我装神秘。那你实现了没？”
程泽允抬起下巴：“算是实现了吧。”
“许愿这事儿也是说算是？”
“嗯。”
看着不远处正在玩玩具的一儿一女，程泽允想，大概实现了一半吧。
他当年的愿望，跟鹿呦成家生子，相守一生。
前半句是实现了，后半句还得再等个几十年呢。
不过他相信，肯定也是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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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同床
夏天的巴黎, 黑夜来得慢，夜生活也开始得晚。
从埃菲尔铁塔下来, 时间并不算晚，准确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不久。
但鹿呦白天没睡觉，现在也没心思去玩别的了，既然是慢游, 她心想不如先回家休息的好。
程泽允却似乎还有别的想法，立在原处不动。
鹿呦原本想叫他跟上，但身边众多游客穿梭，喧嚣不止, 她只得回头, 拉起他的手, 提醒他往前走。
“我觉得你还是要跟紧我, 不然等会走散怎么办。”
程泽允被她拉着, 却目光却时不时瞄向不远处的地方。
察觉他心里有别的想法，鹿呦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停下, 问：“怎么了, 有事？”
“附近是香榭丽舍大道。”
鹿呦点头：“然后呢？”
“你不想去逛逛吗？”
鹿呦：……
鹿呦盯着他望了片刻。
然后不可思议地道：“你喜欢逛街？”
这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男人不都是对这种事情避之唯恐不及的吗？
她清楚地看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 程泽允的眼瞳里起了期待的色彩。
他如果真的想逛的话, 也不是不行, 只是……
“今天好像太晚了。”她直白的说。
程泽允看了看四周，喧嚣依旧，游客们的脸色都是亢奋之色，不见疲惫。
他说：“对很多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你真的想逛吗？”
程泽允挠挠脑袋，难得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不想吗？我以为你会想逛。”
“我？”
“女人不是都爱shopping购物吗？”
确实，对女人来说，置身于购物天堂，就算是不买，在里面瞎逛也是幸福的。
更何况巴黎这条著名的购物街几乎算是游客必去的景点之一。
要是有空的话，逛逛确实不错。
“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今天好像还没那个想法。”鹿呦说，“主要是想回去休息了，改天有空再来？”
“好吧。”
想起眼前的女人确实一天没休息过了，程泽允也觉得自己不够体贴，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想法，随了她的意回去休息。
计程车上。
鹿呦：“怎么感觉你很失落的样子。”
“还好，就是……我以前经常幻想帮我的女人提包购物的样子，今天还以为有机会可以试试。”
鹿呦：……
依然觉得很不可思议：“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幻想，我以为在男人眼里，这些事就跟受罪差不多。”
说到底程泽允还没试过这样的体验，也不敢把话说满，只是说：“如果是心爱的女人，应该会觉得很有趣吧。”
鹿呦看着他，眼里有狡黠的光：“记住你说的哦，到时候可别哭诉反悔。”
察觉话里有陷阱，程泽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换上嘻嘻哈哈开玩笑的表情：“就是觉得新鲜好奇，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还是别抱太高的期待值比较好。”
说完很此地无银地大笑起来。
鹿呦：“熊样。”
程泽允嘻嘻笑着，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在她头上用力地亲了一下，用自己的方式结束了这个小插曲。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巴黎的第一夜。
两人回到房间，望着那仅有的一张床，同时陷入了沉思。
“好累，我先去洗澡。”鹿呦首先打破了沉寂。
鹿呦进去后，程泽允在沙发椅上坐了下来，双手交握，盯着浴室门的方向。里面响起连续不断的水声，稀里哗啦的，房间里的一切霎时都充满了诱惑力，像苹果之于夏娃，想要又不敢逾越，让他心里的烦乱愈发的重。
半小时后，鹿呦走出来，穿着棉质的睡意，手上拿着白毛巾在头发上擦拭，明明不是性感的装束，但程泽允觉得就是诱人得要命。
他眸光一暗，在鹿呦看过来之前别开了眼。
“你要不要去洗？”
“等会吧。”他不喜欢在水汽重的时候进浴室。
鹿呦“噢”了一声，转身用发帽裹起头发，然后向他走来。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