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别院南楼，叶慕兮看着手中的书简若有所思。
    这是都察院调查的无名女尸绿兰的资料，这个人很简单，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有一条引起了叶慕兮注意。
    绿兰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名为绿珠，也是永和宫的宫女。
    前一段时间被公主毁容的宫女之一。
    被毁容的绿珠，被剥皮的绿兰……
    仿佛都在印证她的猜测，这就是那个换脸之法。普天之下，唯独自己和叶婉柔知道。
    皇甫湘能够知道，除非……叶婉柔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从茗画入手对付自己的计谋，一点都不像皇甫湘一直以来以势压人的作风。
    这种城府，这种手段，这种眼力，都让叶慕兮想到一个人，一个她重生至今遇到的最难缠的女人……叶婉柔。
    叶婉柔当时逃跑，叶慕兮就想过她一定会回来。
    这样一个敌人，要是被通缉能抓到，叶慕兮倒是要奇怪了。
    一个皇甫湘拥有尊贵的身份和权势，一个叶婉柔拥有城府诡计，两个人搅和在一起，还真是有点麻烦。
    不过，她也不怕。
    “还以为换脸只是一个传说，但叶婉柔能把这个法子教给皇甫湘，而且皇甫湘还拿宫女试药，那么……想必是有些成效的……”叶慕兮唇边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还真是有点期待再看见叶婉柔，她是什么样……”
    皇甫湘想要换脸，就必须用同族血亲之人。
    那么就只能是公主，或者王爷的女儿郡主，再远一些的血脉就难说了。
    可是皇室的公主郡主那么多，叶慕兮也不知道皇甫湘会对谁下手，唯一只能肯定，她如果真的打算要用这种换脸之法，那皇室中很快会有一位贵人倒霉了。
    “皇甫湘，本来你贵为公主，我还真一时没办法对付你，但你要是真的为了换脸丧心病狂谋害同族皇嗣，即便是皇帝，也容不下你了。”叶慕兮眸光闪烁一抹锋利的寒芒，“你就尽管作死折腾，我等着。”
    ……
    叶慕兮容颜恢复的消息传遍了京城，蒙面女子眼神阴沉。
    “主人，公主被吓的惶惶不安，看来不能配合主人的计划了。”黑夜说道。
    蒙面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一个人头就吓到她，天家贵女，不过如此。先让叶慕兮再得意几天，等到她放松警惕的时候……”
    “主人说的是。”
    蒙面女子眼神狠戾，“叶慕兮，你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第一局算你侥幸，但是接下来……”
    ……
    正月底，君家校场里，叶清瑶手持一把长弓，对着百步之外的靶子，脱手射出，不出意外的，脱靶了。
    “又没中……”叶清瑶叹息了一声。
    旁边的君陌尘温声笑道，“射箭的方法已经教给你了，现在就是需要多练习，百步穿杨，不过是熟能生巧。”
    “公子，我明白的，我继续练习。”叶清瑶认真点点头。
    君陌尘笑道，“冬日天寒，你可以等到开春了再学。”
    “那不行，本来就笨，还不早点练习，猴年马月都学不会了。”叶清瑶摇摇头，又继续从旁边的箭筒里拿出一支箭矢。
    君陌尘也不再多说，静静地站在一边陪着她，很欣赏叶清瑶这种不怕吃苦，坚韧不拔的性格。
    自从上次冬狩君陌尘说要教叶清瑶骑射之后，这个冬日，他们都常常来校场练习。
    正在如往常一样练箭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谁在我君家校场？”
    叶清瑶和君陌尘齐齐回过头，就看见穿着一身盔甲的将军坐在一匹骏马之上，他的身后跟着一排黑甲兵。这个将军眼生，但是黑甲兵却是君家的兵，一下就让人判断出他是君家的人。
    “哟，原来是老三啊。”那将军坐在马上，也没有下马，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君陌尘，眼神中有一丝轻蔑之意，“你不去拿你的笔杆子，一个书呆子来校场干什么？就你这身体还想舞刀弄枪？那可得小心了，我怕你受伤。”
    他身后跟着的士兵顿时很配合的哈哈大笑。
    君陌尘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冷色，但却没跟他说话，转而对着身边的叶清瑶说道，“我们走。”
    君骁勇原本驻守边疆，看来是因为年后换防，调回京城了。
    “看见二哥都不打个招呼，转头就走，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君骁勇歪着头看着君陌尘，脸上笑容刺眼。
    君陌尘视他如路边草芥，根本不理不睬。
    叶清瑶看见君骁勇跟君陌尘说话的语气，瞬间觉得他很讨厌。
    别人这么欺负她，她未必生气。但看见别人这么欺压她恨不得捧到天上去的人，瞬间忍不了了。
    “所谓兄友弟恭。兄友在前，兄不友，还想要弟恭，你不觉得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吗？”叶清瑶呛了回去。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然敢这么跟本将军说话。”君骁勇眯眼，脸色一冷。
    叶清瑶哼了一声，“我一不是你们君家的人，二不是你的属下，跟你说话难道还要用敬语？公子，我们走吧，你说的没错，确实该走了，有些人一来，这里的味道都变臭了。”
    “好你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竟然讽刺本将军。”君骁勇怒了。
    君陌尘眉峰一沉，往前踏了一步挡在叶清瑶前面，“君骁勇，我们之间的事，没必要牵连外人。你有什么招，冲着我来，我接着。”
    说着，拉着叶清瑶就走。
    “走这么急干什么啊，我的好弟弟。”君骁勇唇边勾起一抹讥讽，“我有一件好东西要给你看看。”
    君骁勇拍了拍手掌，立即有几个亲兵驱使着一群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士兵走了进来。
    这些人足有数百人，人人带伤，满脸疲惫，狼狈不堪。
    有一个人摔倒在地，君骁勇立即扬起鞭子狠狠一抽。那人惨叫一声，旁边两个士兵连忙把他搀扶起来，但是君骁勇不满意，狠狠地又是两鞭子：“让他自己起来，本将军麾下不养废物！”
    那两个士兵却不放手，君骁勇狞笑一声，狠狠地将那仨人一下又一下的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