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夏映浅溜边摸了过去。
    红茵一瞧见他们,鬼脸抽搐。
    席面还没开就来了……唉!吃个席都吃不安生!
    红茵撇撇嘴,没有吭声,朝方神棍那厢努了努嘴。
    夏映浅不动声色地坐在了红茵旁边。
    苏锦霓就直接坐了红茵的大腿,找了个看热闹的好位置。
    这鬼宴席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变成的桌子椅子,瞧着是软座,一坐硌得他屁股疼。
    夏映浅不适地调整了好几个坐姿。
    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站起来直接去抢人。
    但还没知己知彼,他唯恐自己的战斗力打不过这一窝子的鬼。
    红茵回头,不开心地道:“别乱动!骨娘娘和她夫君要出来了!”
    夏映浅心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夫君,就是她死鬼老公呗!
    他有心想要跟红茵打听打听,这个骨娘娘到底是什么道行?
    但红茵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鬼眼连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的鬼司仪。
    就连他表姨,也托着小脸萌哒哒的在等着。
    夏映浅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所有人/鬼都不正常,除了他自己。
    鬼司仪应该是个新死没几年的鬼,没准儿生前还真是当过司仪,特别会造声势。
    “咚咚咚锵,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骨娘娘,和她的夫君……咚咚咚锵……”
    夏映浅忍着屁股疼,定住了。
    就想看看骨娘娘是什么样的风姿卓越。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头戴白纱,实在分不出性别的骷髅晃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被红盖头罩着脸的男人。
    耳边响起了呱唧呱唧的掌声。
    夏映浅当场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骨娘娘还真是名副其实!
    所以他等了这么久,就这!看了一堆销魂的骨头!
    底下的鬼热闹地起哄。
    “掀盖头,掀盖头!”
    “亲一个,亲一个!”
    ……
    夏映浅紧张的要死,生怕这些鬼低级趣味没下限,带坏了小孩。
    他精准地捂住了他表姨的眼睛。
    苏锦霓还想看亲一个呢!
    她掰开了她表外甥的手,乐呵呵地也喊:“来个么么哒!”
    清脆的童音,在乌七八糟的鬼叫声中太震耳了。
    所有的鬼都停止了鬼叫,朝他表姨这儿看了过来。
    有鬼惊呼:“那是人吧!”
    “还是个宝宝!”
    无数个鬼影飘了过来,将他们这一桌紧紧围绕。
    而且旁若无人地议论纷纷。
    “这个宝宝长得好粉嫩呀!”
    “我没死的时候长得也像她这样!”
    “哦,眼珠子可真大呀!黑溜溜的像葡萄!哎呀,好久没有吃过葡萄啦!”
    “你说她能看见咱们吗?”
    “你是不是傻呀?我认识她,这不是清明观那个小道童嘛!就那个把10.13大案刑警的魂给叫回来的那个!我说你们这些死鬼,都不会让你们的后人给你们烧部手机呀!知道什么叫与时俱进吗?”
    “骨娘娘怎么请她来了?”
    众鬼正在疑惑。
    忽然一个拉锯似的声音响起。
    “不好了,骨娘娘,有人不讲武德,没拿份子,硬闯进来了!”
    众鬼继续议论。
    “谁不讲武德呀?”
    “说的是人!我又不是人!”
    “说的是你吧!”
    众鬼对着苏锦霓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苏锦霓露出了小奶牙,理直气壮地指责道:“宝宝坐车都不要钱,看电影也不要钱,吃自助餐也不要钱,来参加婚宴,难道还要钱呀?”
    红茵附和:“对,宝宝是我带进来的,我付过份子啦!”
    夏映浅一直在心里默念:我会隐身,我会隐身……
    但他此番前来没带隐身符!
    众鬼的眼神,终于从他表姨那儿挪到了他的身上。
    刚刚那个鬼叫像拉锯似的大黑鬼,挤到了前头,一副受害者的口吻道:“就是他,年轻人,不讲武德,居然偷袭我……”
    第49章 红毛鬼 隔壁的小孩可馋哭我了。
    这下好了,大约要不了多久,盛市的鬼圈里都会传,清明观那个小道长,年纪轻轻不讲武德,就会搞偷袭。
    夏映浅有一瞬间的功夫,感觉自己快要社会性死亡。
    但他可不想好自为之。
    于是他也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未成年,家大人不是给过份子钱了!”
    虽然也能说得过去。
    但很明显,他使这招不如他表姨好使。
    众鬼神色古怪地瞥向了红茵。
    红茵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就想安安静静的吃席,把贺礼钱给吃回来。
    众鬼又开始了旁若无鬼的议论纷纷。
    “这是带了多少份子呀?都敢一拖二来吃席。”
    “那两个是人,又不会吃香。”
    “说的也是,没准人家就是没瞧过骨娘娘成亲,来凑凑热闹!”
    “废话,说得好像你瞧过骨娘娘成亲似的。”
    “这老骨头开花,听说娶了个三十几岁的小伙子。”
    “红姑啊,你啥时候也开朵花呀?”
    红茵气道:“姑奶奶什么时间开花,关你们这些死鬼什么事儿?”
    四景山的红姑可不是好惹的,乃是厉鬼中的一霸。
    那些死的年头长的鬼到现在还记得她死那天,漫天的黄沙飞舞,血色浸透了半个盛县。
    不过后来又听新死的鬼讲,科学研究出来了那是沙尘暴天气。
    那会儿的盛市还叫盛县来着。
    总之一句,人家一死就成了怨气滔天的厉鬼。
    地府的勾魂处为了她紧张有小半年。
    生怕厉鬼大开吃戒,吃人吃鬼。
    谁曾想,人家一死戾气倒是消散了不少,改修鬼道了。
    众鬼一听红姑真的来了气,噌一下就飘回了各桌。
    夏映浅的面前只剩下那个拉据音儿的大黑了。
    大黑不大甘心,回头看了一眼骨娘娘。
    台上的鬼司仪提醒:“婚礼正在进行中……”
    众鬼们又开始大喊大叫。
    “掀盖头,掀盖头……”
    仿佛没有刚刚那个插曲。
    只见骨娘娘的一只白骨森然的手,伸到了新郎官的盖头前。
    大黑也不好扫了骨娘娘的兴,拿鬼眼横了横夏映浅,悻悻然飘到了外面。
    这还真是千呼万唤,终于要使出来了。
    不过夏映浅已经不大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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