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正在看一封家信。
当柳若言踏入主院正堂就看到母亲一脸的温柔,抚摸着信笺,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了笑意。
同时,柳若言心中也升起了疑惑,若是父母感情如此之好为何云氏会插进来一脚?
“若言,你快看,你父亲就要回来了!”白氏欣喜的将信笺递过去。
柳若言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笺中只说柳世忠南下颇有所获,回来后先进宫面圣,让白氏勿念。
柳若言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父亲这次必能立下大功,拜封丞相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柳若言试探的问道:“母亲,你与父亲感情如此之好,为何父亲会纳了云氏?难道父亲也是那种一心二用之人?”
白氏叹了口气,眼中有闪过一丝忧愁:“白氏是你父亲的贴身丫鬟,你父亲虽不喜她,但却没有不收她的理由。要不是后来有了你哥哥,恐怕院中还会多几个云氏。”
柳若言默然,这便是此时古武对女子的约束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白氏见女儿沉默,便另起了一个话头:“言儿,今年你已经十四了。可以给你相看人家了。却不知你喜欢哪一类型的男子?以咱们家如今的地位,便是侯爵之家做个正妻都是可行的。”
当然白氏所说的侯爵之家是被边缘化的那类。
身处权利中心的侯爵子孙婚嫁依旧看重出身。
柳若言无心婚嫁情爱,却不好明说只道:“此事母亲做主便是。”
白氏揶揄地看着她:“你从小便有自己主张,怎的到了婚嫁大事上就要母亲做主了。母亲倒希望你自己能拿定主意,免得追悔半生。”
前一世可不就是追悔半生么。
柳若言心中默默道,忽然心念一动问道:“母亲,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忽然间跟自己的娘亲大吵一顿?”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白氏想了想道:“那要看那女孩多大年岁。若是还小便是为了母亲是否偏心偏爱,若是像你这般的大姑娘,那自然是因为心悦的男子了。”
白氏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照亮了柳若言的疑惑。
夜凌华,白氏,柳书琪。
莫非是柳书琪心悦夜凌华,告知云氏,云氏不肯。
可这其中有一点说不通。
夜凌华何等身份,若柳书琪能入了夜凌华的眼,云氏为何不肯?
柳若言只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重要的关窍是她能一举扳倒柳书琪的。
一时间仿佛隐隐约约就要看破,但雾障浓烈让她仍旧无法看清。
杜鹃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柳书琪对杜鹃也不是立刻就能信任的。
杜鹃只说自己会想办法。
柳若言却觉得此事还是得靠自己。
柳若言想着想着,不由得觉得有些困顿。
她没有抗拒这种感觉,慢慢伏在桌上睡了。
梦里,她飘飘荡荡,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夜凌华冷落她的时候。
一开始她也是不甘心的。
那次她端着自己亲手熬好的参汤送往勤政殿。
却在靠近之时,被门外的太监拦住了。她以皇后之威名呵斥。
正要进去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子若轻若重难以忍受的轻吟。
她当时便如被水泼了一遍,从头凉到脚。
当时她大怒,她以为夜凌华在勤政,谁料他依旧在跟女子公然寻欢作乐。
盛怒之下的她闯进去就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她口不择言将夜凌华一阵责骂。
夜凌华便是那次之后说皇后倒尽了他的胃口,自此留给她的就是漫漫孤寂长夜。
而他最爱做的就是携着新欢前往宫外的玉泉山庄,那里没有她这个倒胃口的皇后,那里没有人约束他们寻欢作乐。
玉泉山庄!
柳若言猛然惊醒。
是了。玉泉山庄早就归属于太子名下,供夜凌华休憩。夜凌华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有官员为了巴结讨好他,进献过美人。而那些美人都一律被他安置在玉泉山庄!
若是柳书琪搭上夜凌华,而夜凌华又不想公开的话那这两人就只有在玉泉山庄私会!
怪不得云氏要反对了。
柳若言猛然站起来,夜凌华的心性她再清楚不过,喜新厌旧,刻薄寡恩。
他要柳书琪去玉泉山庄摆明了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玩物。
云氏将男人看得透,并不愿意自己女儿委屈。但柳书琪连连受挫早就失了信心。现下她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又怎会不抓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