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糖放在车子里了。
    方朝晖见她皱了皱眉又放下了药碗，猜到了什么。
    他对霍华楠：“我出去回个电话。”
    霍华楠嗯了一声，也没管他。
    低头看着碗里的中药。
    自从第一次喝了之后知道重要有多苦后，她基本就爱上了吃糖了。
    不然嘴巴里的味道能一天都不带散的，吃菜都带着苦味。
    她的糖都放在车里了，车子被开走，今天她出门把这事给搞忘记了也没拿。
    王叔看着她那样，好笑的道：“喝吧，冷了之后就更苦了。”
    霍华楠嗯了一声，端到嘴边吹了吹。
    其实有时候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
    那么痛那么累都熬下来了，居然在这点小小的苦上面迈不过去。
    她轻轻喝了一口，苦的她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那种，果断把碗放下。
    一抬头看到王叔揶揄的眼神。
    霍华楠笑着道：“有点烫，放一放。”
    “警察也怕苦啊。”王叔笑着道。
    “怕啊。”霍华楠。
    “放心吧，只要好好配合，老爷子能让你的手恢复到八成以上，只要不干重活，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的。”
    这半个月一来，王叔对霍华楠印象很好。
    尤其是得知她是在跟坏人搏斗的情况下受的伤，对她印象就更好了，也愿意跟她说一些实话了。
    一般让他可不会把话说的这么满，毕竟意外很多，谁也不敢打包票。
    “楠楠有对象了吗？”王叔问。
    刚才那个小伙子也挺帅的，尤其是气势不凡，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霍华楠看着他，眼角带着笑，一般这么问的话，下面都会跟着一句，“没的话我给你介绍”诸如此类的。
    王叔又问，“刚才那个是你对象吗？”
    “不是。”霍华楠回答。
    方朝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她隐约感觉到一些。
    可她的感觉归感觉，他不说，她就当没感觉。
    “那就是你哥了。”
    王叔知道霍华楠有个哥哥。
    霍华楠没否认。
    王叔就放心说了，“我有个侄子，是大学老师，今年三十二，虽然人大了一些，但是长的应该符合你们年轻小姑娘的审美。”
    “什么审美？”
    “高高的，瘦瘦的，斯斯文文的。”
    “听着还不错。”霍华楠笑着道。
    “也在京城，等下我把你微信推荐给他，做不成对象也能做个朋友，都是年轻人，能玩到一块的。”
    “行啊。”霍华楠点头。
    王叔见她答应了，乐呵呵的道：“快喝了，老爷子马上要起来了。”
    霍华楠嗯了一声，端起中药，感觉不是太烫了后，几大口喝完了。
    喝完后，王叔递给她一杯水。
    她赶紧接过，几口灌下去后觉得那水都带着苦味，冲的嘴巴里到处都是了。
    苦是真的苦，苦的霍华楠原地蹦。
    正在这个时候，方朝晖回来了。
    见状掏出一个棒棒糖剥开递到她嘴边。
    看到糖，霍华楠也不管了，张嘴啊呜一口咬住。
    方朝晖脑子一抽，握着塑料柄往回一拽，就听到棒棒糖磕在牙齿上的声音，十分清脆。
    霍华楠拍了下他的手。
    方朝晖笑着松开。
    嘴里有糖了，霍华楠不蹦了，等着老爷子醒来。
    王叔也等了会儿，见时间已经过了，老爷子还没起来。
    王叔心里有些不放心，起身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没多大会儿，就听到王叔在喊：“爸，爸……”
    方朝晖跟霍华楠一听，赶紧冲回前屋。
    方朝晖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叔扶着他爸。
    “我要做什么。”方朝晖问。
    “帮我扶着我爸。”
    方朝晖立刻扶住老爷子。
    王叔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拿出一粒黑乎乎的东西，给老爷子吃了下去。
    老爷子人是有意识的，他看着霍华楠，眨了下眼睛，又闭上了。
    喂了药，然后给他爸号脉。
    两人不敢打搅他。
    须臾后，霍华楠见他松手了才问：“王爹爹这是怎么了？”
    “年纪大了抵抗力差。刚才给他吃了药。”王叔说完，将老爷子放下，盖好被子：“楠楠，今天的针灸可能要暂停了。”
    “没事，等老爷子好了在说。”
    王叔点点头，帮他爸把被子盖好后带着两人出去了。
    霍华楠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好，什么时候再继续，我们在联系。”
    霍华楠点点头，跟方朝晖一起出去了。
    出了王家的院子，霍华楠有些愧疚。
    “王爹爹做针灸，特别耗费心神，所以这么些年，老爷子很少给人做了。”
    “这次王爹爹爹爹是看在我是因公受伤，又还年轻的份上才答应的。”
    方朝晖见她情绪不高，拍了拍她的脑袋。
    霍华楠抬头看他。
    他比她高一个半头左右。
    “回头我让人送一些补品来，算是感谢老爹爹了。”
    “你掺和什么，要送也是我送。”
    “我送你等于你送。”
    霍华楠斜睨着他。
    方朝晖站定，一只手抓着她好的那只胳膊，“霍华楠，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你。”
    霍华楠没说话。
    “之前说给你介绍相亲对象，那对象就是我自己。当时也是看了别人说的相亲桥段，说那样特别有惊喜，然后脑子一抽就那么说了。你别误会。后来你说让爸他们安排相亲什么的，我想跟你说的，结果你没上那个微信号。”
    方朝晖说完又接着道：“你应该也看出来，我之前有些犹豫。犹豫是因为我怕我没时间陪你。我们两家的关系不一般，我不想开始后又因为没时间导致我们之间出现一些什么不好的结局。”
    “那现在有时间了？”霍华楠反问。
    “也不多，但总能挤一挤的。”说完，他抬手，掌心朝上，看着她。
    霍华楠犹豫了着。
    她不动，方朝晖的手就一直这么平摊举着。
    须臾后霍华楠才举起手，拍了他的手一下。
    第一下，方朝晖没握住。
    霍华楠又拍了第二下。
    方朝晖这一次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霍华楠使劲儿想抽，没抽出来。
    她看着他。
    方朝晖夹着她的胳膊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走吧，刚才来的时候没注意看，现在不认识路了。我得跟紧一点，不然要迷路的。”
    霍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