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二还在佛罗伦萨的时候就已经是年下了,没等他回国就已经快到了过年的时候了,京城在北方,所以冬天的时候雪也不少,过年的时候还下着大雪呢!
洛向倾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因为下雪阴沉下来的天,忍不住悠悠的叹了口气,这叹气却被身后刚上楼来的人听到了,问道:“怎么叹起气来了?”
外面下着雪阴着天还刮着风,屋子里倒是开着空调,暖烘烘的,洛向倾在屋子里只穿了件薄毛衣,下面也是简单的牛仔裤。因着她年后就要和孟观涛订婚的缘故,所以今年这一整年孟洛两家人合在一起过,因此今天是三十了,洛向倾还能待在孟观涛的屋子里。
屋子里暖和的很,一向跟孟观涛亲近的白狮子木法沙也都跑进了他的屋子里,下人拦不住,洛向倾又喜欢和这白狮子一起玩,上午凑在一起玩了一上午,也该是累的时候了,所以它现在正躺在床边的毯子上,露出洁白柔软的肚皮在毯子上睡的正香。
洛向倾听出是孟观涛的声音也没有转头,孟观涛的房间除了早上有人会进来打扫之外,其他的时间不可能会进来其他人,就连孟三爷也不能进他的卧室。
她仍是靠在窗子边看着外面不断飘着的大雪,今年爷爷和小婶和她一起来这边过年,但是终归是少了小奶包和爸妈,想起以前,爸妈虽然也不在,但是过年的时候都会特意打个电话过来报个平安,如今竟连电话也没有了。
“心情不好啊?”孟观涛走进来就听见了她在里面叹的那口气,新年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洛洛叹气他心里也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儿子和岳父岳母救出来,他们就不能轻举妄动。
他走过去,把站在窗户边的女孩从后往前的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带着点温馨又带着点柔情。
洛向倾没有推开他,而是就势向他身上靠了靠,叹气道:“我记得刚开始离开拉斯维加斯那会儿,我每天忙着隐藏自己的踪迹又要忙着挣奶粉钱,一到过年的时候也只有我和小千两个人在一间小屋子里,像这么大吧……”
她偏着脑袋在孟观涛的房间里比划了一下,那时候的房间还没有现在的一半大,其实整间屋子里也只有卧室和厨房,第一次租的房子连客厅都没有,厨房和卧室加在一起也不过和孟观涛这卧室差不多大罢了。
房间小,但是人也少,只有她和小千两个人,有厨房和卧室就已经足够了。
“那个时候呢,小千还小,第一年的时候他还躺在摇篮里还只能抱着呢,我们过年的时候就在那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做好饭,比平时多了两道菜,小千还不会说话,我就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摇篮,跟他说,‘我们过年了,小千长了一岁了,很快,等到小千长大就可以回家了!’……”
那些场景似乎都还在眼前,小千像个肉团子一样躺在摇篮里对着她笑,虽然这一年躲躲藏藏的不容易,但是那一个笑似乎就能把心头所有的不开心都给抹平了。
“小千总是看着我笑,那个时候真的感觉自己要绝望了……但是每一次小千一笑我就想,绝望什么呢?小千还在呢!我总得活着把小千带回来,他还没看过他爹地长什么样呢!”说着说着,眼眶忍不住酸涩,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
那个时候她就想,她那么辛苦才怀上的,为了怀上小千,她做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怀上了又生下来,她怀了他十个月,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绝望了!
孟观涛这个老混蛋还没有想起她来,小千还没见过这混蛋长什么样子呢,她怎么能绝望?所以,一次一次的绝望都挺了下来,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很不容易!
“是我的错……我没能及时找到你,都怪我,是我太混蛋了……”这是孟观涛第一次听洛向倾主动提起那六年里的生活。
他以前也曾想过,洛洛那六年躲躲藏藏颠沛流离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洛洛都会自觉的换一个话题,很少提起,他就知道那六年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即使后来的三年是在贝西斯公爵和伯特的庇护下度过,那么前三年呢?她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身上还带着一个处处都需要花钱的奶娃娃,又为了避开冷二爷的耳目不曾动用她自己的信用卡,她是怎么过了那六年的呢?
现在听她主动说起的时候,他猛地心里一疼,当年的虽然聪慧却带着稚气和不懂世故的女孩子变成如今这样的女强人,似乎没什么不知道的,这中间又经历了多少的困难和心酸?
“对,就是你的错……”大概是现在忽然之间有了依靠,洛向倾也忍不住哽咽出声,一个人的时候千难万难她都是一笑而过,再痛苦的时候咬咬牙就过去了,可是现在有了人温声安慰却忽然感觉心里头难过的想哭。
她忍不住抬起手擦掉眼上的泪水,声音还带着哭腔:“我那时也是这么在小千面前骂你的,我跟小千说,我说……‘你爹地就是个混蛋,忘记了妈咪,还不来找我们!’,你不知道……我每次骂你骂得凶了,小千总是会笑出来……”
肉团子的爹地是个大混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和小千过得那么惨也有她的原因,当初她能稍微软一点,那会儿孟观涛失忆了不假,可是孟观涛对她还是不差呀!
“嗨……其实当初也是我笨……我要是留下来也挺好的,你看你那会儿也知道了小千是你儿子,我仗着儿子就算一时让你想不起来,但是日子久了,你总还是会看上我的吧,是我太笨了……”声音小小的,但是说的每句话都戳到了孟观涛的心上。
他把她放开,走到她面前,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才说道:“对,谁叫你聪明一世就糊涂一时呢?就算我想不起来了,我们还有肉团子啊!你是我儿子的妈,这可是我赖不了的账,别说是仗着儿子,哪怕不仗着儿子,我把你带回来之后敢对你不好,我爷爷和我爸难道不会扒了我的皮?”
当初就算他失忆了,但是儿子都有了,洛洛又是惯得他们孟家长辈喜欢的,就不说他爷爷和爸爸了,就是当初爸爸引见的那几位家里德高望重的叔公,哪一个不喜欢洛洛的?
就像他说的,他把洛洛带回来敢不对她好,爷爷和爸爸哪个能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