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还是立下誓言阵我才放心。”即使身体痛到极致,莫离也知自己必须更加谨慎,这场你来我往的游戏,她已经输不起。
“誓言阵?你想我说什么我都说,说好我们就去疗伤。”轻云回答的不假思索,他就怕莫离失血过多手指一松,那刀刃就没入颈脖内了。
真是信任自己,“我希望你们立下誓言,只需要遵守两天‘今明二日绝不参加英杰榜赛事和孔雀琉之争包括手下人,如有任何行动天雷洗礼,死无全尸,六道轮回,永世不得超生!”莫离一字一顿说出这世间最残忍的诅咒,铮铮骇人,不在乎别人生死,就连轮回之行也一并概括了去。
已站在主子身旁的花甲青魅神色大变,纷纷想上前阻止主子,却被各自的主子甩袖拍飞。
‘永世不得超生’轻云薄唇抿成一线,他缄默了,燃烧的愤怒一缕缕熄灭,只剩脆弱的一根火苗还在燃烧,他不知该用哪种表情面对此时的莫离,即使隔着面具他都相信莫离能看出他的表情。记忆中对方威胁自己的次数很多,印象深刻的只有圣玄宗大殿那次还有此刻,鬼魂附身却比鬼更加慎人,她清楚别人的心比他们更善于利用,难道心里就从没流过一丝情意,就真的要把他为数不多的在意消磨殆尽。她看似对任何事无所畏惧,却常常在乎别人不在意的细微,这当中的在意从来就没为了自己考虑,刚才的誓言将自己后续的路堵得死死,重要也就今明两日,而这两日不让他有任何举动!
两奴趴在地上吐血残喘,受伤不重,但也没轻到能立即起身。
婉清站在阁楼外廊神色轻松,绝色容颜莞尔嗤笑,黛眉间浸满百媚娇羞,楼下安静,对话极其清晰,那贱人居然连誓言阵都弄出来,如果国师与轻云真的两日行动上备受限制,贱人等待你的真是不得好死。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死那就死吧。
韩姬二女不舍自己心爱的男人有潜在的危机,安奈不安,但此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除掉莫离为己任,她们也要舍得。开弓剑已经收不回来,不是她死,就是她们死。
这才睡醒的门客游信朦胧着眼盯着四周‘残岩断壁’再瞅瞅远处两男一女对峙的紧张局面,手中捧着的剑都轻了些,他眉宇慵懒,这天还是如此晴朗。姬如初让自己等下主动退赛所有后果她自负,看来小雏鸟找到其他天空想要展翅高飞,再换天这空永远连成圈,以为换了地方,其实从来就没换过。
莫离刚才走过的楼梯侧,背靠墙角的白云霄神色是事不关己的漠然,他得到宝物鬼鲛也不见面容带笑,反而从婉清公主屋内出来神情更加严肃,白云霄注视那三人的对阵,输赢从开始就已经成为定局,无论是假输还是假赢,谁都不会好受,世间一切得到必须付出,收获必将失去,这重或者是轻谁都无法判决价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和他不参加比试你还有二十二位对手来竞争孔雀琉,这么多人你确定自己能赢?”百里秋水觉得风再大些,面前的莫离都会被吹散。
“立誓就好。”回答的多,纰漏就多,莫离谨言。
百里秋水睇看轻云,神色平静指尖划破指腹,轻云闭眼同样动作。
莫离满手都是血甩手血珠抛空,与另外两滴血平行。
“今明二****百里秋水轻云绝不参加英杰榜赛事和孔雀琉之争包括手下人,如有任何行动天雷洗礼,死无全尸,六道轮回,永世不得超生’。”语闭,金纹亮起,金色的光缩小渗入百里秋水与轻云悬空漂浮的血滴中,那两滴血自动寻主,带着忌讳诅咒融入两人眉心,稍然不见痕迹。
远处的白云霄突然摇头,这誓言阵怎么和往日看的不一样,不过现在看懂誓言阵的不会现在质问,看不懂的比如莫离只见过一次阵法,以为每次都有不同。
总算完成了一件事,莫离拿开抵在脖子处的匕首,哐当--铁片被她松指仍在地上。
“跟我先去疗伤,你一定会进入明日十强。”百里秋水郑重承诺,一挥袖地下的匕首凌冽的飞向那一群看戏半天的野修,急速飞驰的刀片在飞行中分裂开来,破裂的铁片精准砸在那十几野修左脚鞋面前,距离全部相同,男人赤果果的威胁不用意会也能明了。
“你们俩还不离开。”誓言阵起,这英杰榜的比试现在二男不能呆在这。
‘翻脸无情’轻云不会忘记誓言阵的每一个字‘死无全尸’,他冷哼:“上去站着就下来,我在外面等你。”临走不忘嘱咐。
至少让自己把伤口处理了,明日还有一天,用这半死不活的身子估计都挺不到今夜,死人要那孔雀琉何用。轻云唇角冷笑出声,扫了很会‘办事’的奴才花甲一眼。
花甲不敢怠慢,嘴角的血还没抹干净,一声独特的口哨比试现场的围墙边顷刻多了一群玄铁面具的侍卫,个个高大威猛,手中各自武器出鞘,寒光万丈凌冽逼人,玄铁侍卫们脚面悬空,稳稳当当停站在操场四周围墙上,没进来只看着,摆出架势不算违背刚才的誓言。
百里秋水让自己不去注意莫离的伤,他微仰头,烈日的晕光将那阁楼上的倩影蒙上一层淡光,失真的焦点,他勾勒这自己养大的姑娘一眉一眼,脸庞的轮廓太熟悉却以不在认识,今天发生的种种不会是婉清一个人的计谋,她还没这样的能力,这背后的人--
白袍浮动,欣长的身姿迤逦寒冬的冷,墨发飞烟,嫡仙之姿走过的每一步,脚下石板成灰,但保留鞋印的形状。
“我等你。”直至百里秋水人消失,这三个字在硕大的操场余音环绕,久久不灭。
莫离触摸棉花糖的鼻子才发现自己手的触觉都快消失,眨了下眼眼睫抖动,她没多少情绪的抬头,平波着眼眸盯着看台上没移动过的玉琼楼管事断秋,细细看,认真瞅,发现自己又陷入不正确的深思。